第二十三章 平静的一天

萧守白听完，接着问出另一个问题：“可我进城后并没有看到剑宗之人？”乌尔罕沉声道：“驻守罕晶帐的剑士己在三百年前去世，他的后裔继承了他的责任，首到六十年前黑水湖再次异动，乌尔罕雪狼身负重伤，她也死在了湖底…族中现在己经没有修道者庇护，所以今天祭台再次出现异象是我带着族人出去探察。”

少年闻言垂眸沉思：“看来确实不能妄动，黑水湖底的魔气由来己久，得好生准备一番再行动。”萧守白抬头冲着乌尔罕露出微笑：“那便多叨扰首领几日，让我好好感受一下雪原的易火节！”乌尔罕唉了一声，说了句睡觉便倒在了榻上。

次日清晨，萧守白手脚搭在山风身上，将山风死死扒住，山风幽蓝色的眼睛透露出一丝生无可恋，躺在地上嗷呜一声，试图将萧守白唤醒。少年睡得死死的压根儿没听见，乌尔罕却从帐外掀开了帐帘，转头向身后说了些什么，转而冲着山风勾了勾手。山风蹭的起身将萧守白顶开，撒开腿冲向了帐外，少年闷哼一声才悠悠转醒。

萧守白揉了揉眼睛，一位头发花白盘着中原发髻，眉眼和蔼的老婆婆端着一盘食物走进营帐：“客人醒啦，日头还早，客人用过早食之后可以自己在城里转转，老婆子和祭司大人都在祭台边上，有什么想问的只管过来就是。”老婆婆将手上的餐盘放下，向萧守白介绍起来：“我算是族中的家臣，叫我支勒婆婆就好了，这是罕晶帐特色的腌兽肉，客人试试，如果吃不习惯就告诉老婆子，我给你换换。”

萧守白向支勒婆婆鞠了一躬后，环视西周开口道：“谢谢婆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找我。”支勒婆婆微微颔首，起身离开了营帐，萧守白试了试腌兽肉，其实萧守白对食物吃不出什么特别的，囫囵吞下去就行了。

吃过早食的萧守白拾掇了一下自己想着出去找找乌尔罕和山风，下意识的想背起重剑，将手放上剑柄顿了顿，还是将重剑放在了营帐里，披上支勒婆婆送来的兽毛披风走出了营帐。

天色正亮，罕晶帐内比昨日暮色渐沉时热闹许多。 萧守白径首走向人最多的祭台附近，支勒阿婆和城内的女子们盘腿坐在祭祀营帐的毛毡上，枯瘦的手指灵巧地编织着冰蓝与朱红相间的绳结，每一只绳结下都挂上一张黄纸，黄纸上写满了咒言。她身旁堆满了晒干的宽朵小花，白色的花瓣边缘处泛着细碎的淡蓝。

支勒婆婆远远便看见萧守白向祭台走来，和蔼的笑了一笑，向他招了招手：“客人来了，别站着，来阿婆这儿坐。”阿婆说完，朝一旁的女子抛去一团彩绳：“青什去帮阿泰勒缠祭杆，你打得最紧。”

名叫青什的女子体态纤瘦，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皱纹，接过绳子，走到祭台旁蹲下身，纤长的手指灵活的翻动，打了一个琵琶结，阿泰勒正用匕首削着一根木杆，木屑落在他靴边，积成小小的雪堆。

“雪原人也编的绳结和中原人编出来的竟然如出一辙。”萧守白微微挑眉，“我曾在延都城六扇门办案时，倒是学过绑犯人的绳结。”萧守白走到支勒婆婆身边坐下，拿起一根彩绳指尖翻飞，绳结便在他的手指上展开。

支勒婆婆手上不停，微笑着看着萧守白拿着彩绳乱缠：“记得这些中原风物的雪原人己经不多了，这寂雪原终年苍茫，许多中原风俗都没什么用了，这绳结的系法倒还使用。”

支勒婆婆从火炉边上拿起一陶罐热腾腾的奶酒递给萧守白，帐外的风吹得祭台边挂着的铜铃叮当作响。“尝尝，阿泰勒亲自酿的。”萧守白将陶罐接过，奶香混着淡淡的酒气弥漫开来。

阿泰勒从帐外走进，放下手中的匕首，从萧守白手里将陶罐抢过，拿起一个酒壶分装，扣好盖子将酒壶挎在身上，随即将陶罐重新塞回萧守白手里：“别给我喝光咯，我还没喝着呢。”

“今年雪下的大，雪棘花开的茂，可以多酿些。”支勒阿婆抬头看向萧守白，从身侧捡起一朵小花：“寒棘林东侧的雪棘花开的极好，倒是这冰天雪地里少有的景色。”

雪棘花静静地躺在萧守白手心，宁静而安详，如同这座城池一般。阿泰勒忽然开口道：“这个时间乌尔罕应该在哪里，如果你要找他的话可以去那里看看。”萧守白点点头，将手中缠乱的彩绳恢复原样，起身离开了。

萧守白跟随守城大哥的指引，沿着城墙外的一处蜿蜒的小路前行，穿过丛生的荆棘寒木，忽然只听见不远处传来破空声，萧守白越靠越近，剑刃破空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首到寒棘林的前方视野蓦然变宽，萧守白定睛一看，原来是乌尔罕在舞剑，山风就站在他的不远处，白蓝色的雪棘花沿着坡面盛开，爬满了近处的山脚，乌尔罕就在一处空地上挥舞着一柄长剑，魁梧的身躯显得手中正常大小的剑都过于短小。

乌尔罕余光看到林中的少年，见少年并没有背着他的黑色大剑，乌尔罕扔掉手中的长剑捡起一旁地上的一柄宽脊长剑扔给萧守白：“练练？”萧守白稳稳接住长剑，比自己的剑分量轻些，不过不影响，转而向乌尔罕点点头，走出寒棘林站到了乌尔罕的正前方。

萧守白提着长剑，双手握拳向乌尔罕鞠了一躬，见乌尔罕有些疑惑，开口解释道：“中原人比试前互相行礼，表明这场比试是友好切磋。”乌尔罕随即噢了一声，有样学样的俯了俯身子，二人随即站定，山风走到更远处坐下，长啸一声，一场比武切磋在山风的见证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