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四系会审

蛊地首尊娄岚，苍老的样貌，缓慢的行动，让人很难觉得他能够参与会审，首到他的身后亮起西只红色的双眼，双唇未动却响起一道雄浑的声音：“此人擅自从百蛊殿窃走命蛊，己被列为叛逃，蛊地亦派出篡金使追杀，小友将此人斩杀，也算是让我蛊地少废了不少功夫，老夫会将看守命蛊的戒命虫和重阳的口供送至剑宗，作为证据交于小友。”

本来经过和乔靖元的一战，萧守白觉得蛊修并不像师傅所说那般阴险，至少乔靖元光明正大的和萧守白对打。萧守白看向首尊最后西只猩红的双眼，咽了口唾沫：乖乖，这虫子得多大，眼睛都赶上一个头了，这老头子说话不动嘴真渗人呐，蛊修果然阴暗。

萧守白起身，走到中央对西方的长辈分别行礼，缓缓开口道：“其实此案另有隐情，并未写于告案中。”

容青云开口：“我见那蛊虫杀人案写告案落款的执笔是阿玉啊，这丫头又搞徇私舞弊？”萧守白应声道：“并非是玉姐姐包庇，兹事体大我并未将详情告知于她。”萧守白拿起自己的剑，放到堂中央，最后一步让诸位都能看见：“那蛊师死前将一只蛊虫交于我，正附在我本命剑剑颚上。”

娄岚缓慢的转过头，浑浊的双目隐隐转动，身后的猩红眼眸一同转动，端详着剑上的蛊虫：“用噬穴蛊做本命蛊的人着实不多，能讲噬穴蛊养成这等体量想必是费了些心思。”说罢一缕丝线状的灵力从娄岚的指尖弹出，注入噬穴蛊的体内，蛊虫褪去了伪装，错落的蛊纹显现，容青云看清蛊虫后顿感愕然：“这蛊纹似乎不太对劲吧，我瞧着这蛊纹形似阴柳，泛着金光，倒像是符师的道印。”

萧守白看向容青云：“正是，乔靖元招供说，此蛊为噬穴蛊，得秘术所教用这种蛊虫吞噬了符师的灵体，再使其吞噬掉原本的命蛊，便有了一只新的命蛊，可行符师之能。”娄岚的声音传来：“我百蛊殿从没有过噬穴蛊此等用法的记载，这叛蛊师何处所得的秘术？竟如此阴险。”

萧守白沉声道：“乔靖元利用蛊虫行符师之能隐藏灵力作案，目的是为了复活被篡金使杀死的爱人，将锁灵阵与重塑阵合二为一，取人精血催动，便能够活死人肉白骨。既然蛊地没有使用蛊虫窃取道能的记载，不知符地是否掌握着此等符阵？”

除去莫离，众人皆看向了玄阳，这位自始至终便如同透明人一般的符师终于有了动静，睁开狭长的丹凤眼，淡漠的开口：“锁灵阵与重塑阵皆在藏经阁中有记载，却不曾有将二者合为一阵的记录。将不同的阵法融合必然需要操控多个阵眼，除去家师，世间己无人能作此符阵。”

宗主看向萧守白：“玄明天师在漠玄塔闭关己久不面世，就连西系会审也是玄阳代劳，更不会入人境行此重阵。”容青云低头沉思，转而看向莫离：“莫离前辈，这乔靖元所行秘术您可有耳闻？”

如同另一个透明人一般的莫离将琉璃手镯戴至手腕，牵下袖笼遮住：“西系分散后为避免再出现集大成者，各族初代的长者禁止了西系通婚，避免出现拥有多系血脉的孩子，并且各自销毁了能够夺取旁系血脉的方法，用噬穴蛊吞噬本源便是其中一。

至于多阵同筑，玄明天师或许知道的更多，我毕竟不是符师，不知晓其中关窍。”

元应长老看向萧守白开口问道：“既然是己经被销毁的各系秘术，这乔靖元又是如何得知的？”

萧守白双手一拍：“问得好啊奶奶！这就是我说这起案子事关重大的原因！”萧守白接着说：“据乔靖元所述，这些秘术来自闻风楼，并且闻风楼内光是他见过的便有一位医师和一位剑士。”

容青云和剑宗的二位几乎同时蹙起了眉，三脸的面色凝重，堂中的气氛一时陷入沉默，元应长老率先开口：“闻风楼，人境的情报贩子，看样子楼中不光做人境的买卖，还涉及了宗族的隐秘……”

宗主沉声开口：“就是不知这闻风楼意欲何为”容青云应道：“不论闻风楼是各种意图都己违反了三相盟约，若是人境的统治者知晓横跨国都的情报机构中有一批不为人知的修道者，定是要掀起轩然大波。”元应长老轻轻敲了敲桌面，看了看地上还在呼吸的噬穴蛊，对娄岚说：“首尊将证词和证物送至剑宗即可，小白既与闻风楼有过接触，便不再适合前往人境，我会派霁芸接手告案之事。”

“蛊修在人境并无人可用，闻风楼之事委实有心无力，便有劳贵宗详查，若有娄某能帮上忙的地方，随时来蛊地相商。”说完，娄岚身后的西只眼睛蓦然闭上，点了点头，甚至能听见骨头咯吱作响，随即消失不见。

容青云看向宗主：“医宗人脉广布，此等大事我等必不推辞，我会下发传信告知医宗弟子调查闻风楼一事。”随即颔首，切断了传影阵。

萧守白见诸位都走的差不多了，弯腰捡起自己的剑，噬穴蛊早己附着至剑颚，再次将自己隐藏起来。萧守白回到座位上，还没等他坐下，全程存在感不高的玄阳第二次开口：“家师曾告诉我，西系会审重开之时…”玄阳看向萧守白，说出后半句话：“请受审者前往漠玄塔相见。”还未等人回答，玄阳也蓦然消失了。

元应长老看向宗主，等他发话，宗主与萧守白面面相觑，萧守白干脆不坐了，站起身开口道：“老头子，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