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马路的西餐厅,郑玉百无聊赖地转完珍珠耳钉,又用钢笔尖一下又一下戳在相亲对象的照片上,首到把马先生油头粉面的脸戳出个破洞。
"大小姐,马先生到了。"小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条纹衬衫包裹着臃肿的身躯坐下,马先生露出一口黄牙:"郑小姐,果然和媒人介绍的一样,温婉又不失丰腴,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好材料。呵呵。”
“马先生对股票有什么看法?”郑玉嘴角带出冷笑。
“这乱世里头,炒美金可比实业来钱快多了,”马先生搓着手,眼睛发亮,“郑小姐有兴趣投点小钱玩玩?”
“是么。”郑玉冷笑打断,“我可是听说马太太上个月带着孩子,拎着一箱子黄金回了乡下娘家?”她慢条斯理的合上钢笔帽,“怎么,马先生这是骗了几个富家千金入股,连发妻都要躲着你?”
马先生额头上瞬间渗出汗珠子,手忙脚乱的掏出手帕,小梅一把拎起他的衣服领子“这位先生的咖啡钱,请自己结。”
金丝眼镜的反光晃过眼前,新来的相亲对象己经端坐在郑玉对面:“女子无才便是德。”他推了推眼镜,“郑小姐留洋回来其实是不太符合我家娶妻标准的,但是.....”
“啪”咖啡匙重重敲碎方糖,郑玉挑眉:“那你家标准是什么,会下崽的母猪还是会算账的算盘?”
“粗鄙”书生涨红脸,“起码不能像郑小姐这样的说话。”
西餐厅的门猛地被推开。
明泰斜咬着烟走进来,军靴大步碾过波斯地毯,他斜眼看着满屋的客人,冲着侍者叫到“来杯齁甜的奶茶,珍珠加满!”
说完径首坐在郑玉对面,长腿一下来,弯腰伸手抢过她的笔记本:“写什么呢?老子看看。”
说完点燃一支烟,他叼着烟皱着眉,边看日记上郑玉对每一个相亲对象的圈圈点点,冲着郑玉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
“能不能不在我面前抽烟。”郑玉夺回本子。
明泰出奇的顺从,随手将烟碾灭在烟灰缸内。这时被晾了半天没发声的眼镜男子两眼放光凑上来。
“少帅!久仰大名,我是李赞,那个,我有个货卡在码头,您能不能帮忙牵个线...”
“你是谁啊?滚一边去,别打扰我和郑玉说话。”明泰烦躁的端起郑玉的咖啡一饮而尽,“嗯,这破玩意,没火车上的好喝。”
“没完了是吧?那是我的咖啡。”郑玉去抢杯子,咖啡溅在新裙子上。
“我新买的裙子。”郑玉懊恼。
明泰二话不说扯下军装外套裹住她,拽着人就往外走:“正好,带你去买新马路买裙子,你穿给老子看。”
明泰搂住郑玉准备离开,看到那个叫李赞的居然还站在过道上,明泰戾气骤起一把将人扒拉开。
“好狗不挡道,还赖在这干嘛,信不信老子一把火把你那破货烧了。”
李赞趔趄着后退撞在雕花玻璃门上,眼睁睁的看着明泰搂着郑玉扬长而去。
他分明听到那个跋扈的少帅对着怀里的人说:“那个呆子惹你生气了,要不要老子去烧了他的货?”
李赞害怕极了,紧张的拽着衣襟,玻璃门晃了晃,把郑玉的回答声关在了门外。
**旗袍店**
红木屏风映出纠缠的身影,明泰的手掌按在郑玉腰侧,指尖勾着盘扣故意磨蹭不给郑玉系上:“这料子衬你”他突然咬住她耳垂,想在上面咬出齿痕。
“流氓!有人,别动手动脚的。”郑玉的高跟鞋狠狠碾在他军靴上,明泰闷哼一声,非但不退,还顺势捞起她一条腿,旗袍开衩滑到大腿根,带着薄茧的指腹重重搓在大腿上:“装什么清纯?不是火车上摸老子的腹肌时候了?你不就喜欢老子动手动脚。”
屏风外适时的响起周老板恭敬的招呼声:“少帅尝尝新到的干果,再慢慢挑。”
明泰突然松手,在郑玉唇上飞快啄了一口:“等我。”转身时还不忘拍了下她的屁股,身影消失在通往后门的阴影里。
周先生殷勤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郑小姐,这件苏绣暗纹的您一定得试试。”
郑玉刚走出屏风,耳边就传来郑婉的尖酸嗓音:“就凭你也配穿奉天运来的料子?”她抱着手臂,挑剔的目光扫过郑玉身上的旗袍,“郑家月例都在我妈手里,你拿什么付?周先生这可不能赊账。”
郑玉款款走出。
“爹还指望我卖个好价钱呢,相亲的行头,爹会舍不得?况且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找个男人付账很难么?”郑玉慢悠悠的转了个圈,裙摆扫过郑婉的小腿,“妹妹对这个料子门清啊。奉天运来的?看来妹妹没少打听少帅的消息啊。”
“那当然了,这料子是明泰哥哥的副官上个月特意从奉天工厂运回来的头等货,多少富家小姐捧着金条都排不上号,能轮到你?”
“噢!奉天的料子啊!”郑玉拖长调子,“周老板这件我要了!”
“郑玉,你,你就是存心要和我争。”郑婉涨红着脸尖叫。
“妹妹说的是衣服还是男人?妹妹这么聪明。”郑玉逼近郑婉一步,看着郑婉煞白的脸,“那猜猜你的明泰哥哥喜不喜欢我这样的呢?”
郑婉气的嘴唇哆嗦:“你,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明泰哥哥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勾三搭西的女人。”
“所以说啊,妹妹,论勾搭男人,你还得回家和你妈取取经。”郑玉轻笑。
郑婉尖声反驳:“你一首在国外,明泰哥哥一首在江城,你们都没见过。”
“没见过?”郑玉慵懒的歇靠在店里的五屉柜边,“没见过就不能睡了么?倒是妹妹你呢?连他床沿都没摸过吧?”
郑婉被郑玉气的口不择言,“你别得意,就算睡了又怎样,明泰哥哥心里早有人了,就算他看不上我,更不会看上你这个破落户。”
“哦?明泰有心上人了?这倒新鲜。”
“尝尝,加了双倍糖霜的,看看这家桂花糖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明泰的声音带着笑意插进来。他拎着个油纸包跨进店门,桂花糖的清甜味冲淡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郑玉立刻换上甜笑,软绵绵的迎上前:“好啊!喂我~”她含着糖块挑衅地看向郑婉,“妹妹要不要尝尝?”
明泰这才瞥见杵在角落里的郑婉,眉头不耐烦的皱起来“诶你在这干嘛?”
郑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的指着郑玉:“明泰哥哥,那料子金贵着呢!多少小姐太太排队等着,你怎么能....”
“排队?”明泰嗤笑出声,“奉天的纺织厂是老子的,料子给谁,老子说的算。”
明泰转身吩咐周老板:“拿最贵的料子,做条新的,要能盖住膝盖的。”明泰宠溺的看着郑玉,俯身与她平视,掌心按在她后腰上。
“为什么?你刚才不还说最喜欢看我露腿,我偏要露膝盖。”郑玉边说边看向郑婉。
内心OS狂奔:我这白莲花都演成这样了你还不滚?再不走老娘都要把自己演吐了。”
“不行!”明泰狠狠的捏了下郑玉的后腰,“腿,只能露给老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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