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绅士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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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绅士礼仪

 

星期几不重要,太阳晒得人皮肤发烫。体能训练结束,少年们拖着疲惫又轻松的身体走向餐厅,只想填饱肚子。但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哇——”

餐厅彻底变了样。壁画被厚厚的白色纱幔遮盖住,屋顶挂满了闪亮的银色绶带、金色绸花和水晶珠链。最显眼的是布局巨变:标志性的超长餐桌被推到立柱下,改造成了堆满精致甜点塔、水果、烤肉和海鲜的自助餐台,旁边还垒着高高的香槟塔。餐厅中央铺着醒目的猩红色地毯,像个小型舞池。

舞池中央站着格雷芬老师。她没穿修女服,而是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缎面晚礼服,头发优雅挽起,唇色鲜红。最让人惊讶的是,原本耶稣受难像下的位置,变出了一个深色胡桃木吧台。可乐老师穿着利落的黑色燕尾服,打着银色领结,正娴熟地摇晃调酒壶。八岐尼介罕见地坐在吧台前,一身黑西装,戴着窄檐黑礼帽,帽檐压低,沉默地喝着琥珀色酒液。

可乐老师看到少年们惊呆的表情,得意地翻身跃出吧台,站到格雷芬身边。“Surprise! 少年们!”她张开双臂,笑容灿烂,声音响亮,“从今天开始,礼仪课升级!跟潜入技巧结合!在这里,你们将学会如何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中伪装自如:品鉴酒水、调制简单的饮品、掌握侍者无声无息的优雅服务、宴会舞蹈与礼仪,还有——怎么不留痕迹地打探消息!

“好了,”格雷芬老师开口,优雅中带着命令,“收起你们的下巴,第一课:像个饿着肚子的绅士淑女一样,去填饱你们肚子。请注意用餐礼仪。”她手中的银质教鞭轻轻点了点。

早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少年们如梦初醒,立刻涌入那片美食的海洋。小山扑向甜点塔,风间克制地拿烤肉和沙拉。鲁尼沉默地拿了杯水,靠柱子站着。他的目光扫过整个餐厅,在经过津北源时停顿了一瞬,随即又像扫过空气般移开。自从地牢事件后,那股尖锐的敌意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而冰冷的陌生。津北源也感觉到了,只是安静地选食物,没有反应。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格雷芬老师放下餐具,用餐巾按了按嘴角,优雅地走到舞池中央。一位一首安静跟着她的、侍者打扮的男助手站到她对面。

没有音乐,只有格雷芬老师用脚尖轻轻点地的节拍声:“一、二、三……二、二、三……”两人开始移动。她的裙摆划出流畅的弧线,男伴配合默契。简洁的步伐充满控制力。一曲无声的舞结束,两人干净利落地停住。

“看清楚基础了吗?”格雷芬目光扫过众人,“现在分组。我需要男步……和女步。”

侍者上前将人分成两队。龙马、风间、鲁尼几个被分到男步组。小山、津北源和另外几个则被推到女步组。

“哈?!我?女步?!”小山立刻哀嚎。

男步组的哄笑瞬间炸开,龙马和尼桑笑得尤其夸张,充满了看戏的意味。小山脸涨得通红。

可乐老师抱着一堆东西走过来,笑容狡黠:“嘘,请注意优雅,‘女士’们!”她把东西放在空桌上——赫然是几条蓬松程度不一的礼服裙、假发、发饰和一些瓶瓶罐罐的化妆品!

“有时候扮成异性也是潜入的方式”可乐老师拍手,“先学习装扮自己!”

女步组顿时一片哀嚎,小山像要上刑场。他们被可乐老师按着往脸上拍粉、抹腮红,套上裙子。小山别扭地拽着裙摆,其他人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然而,在这群僵硬又抗拒的家伙里,津北源显得格格不入。

他面无表情,任由可乐老师给自己戴上铂金色长卷发,扫上腮红。那件深紫色的复古式小礼服裙套上身后(居然意外合身),他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不过如此”的冷淡扫过旁边抓耳挠腮的同伴们。那姿态明确写着:你们弱爆了。

这副理所当然的“习惯”感惹得男步组笑得更大声了。西方腾吹口哨:“喂,‘艾米丽’,挺熟练嘛你!”

“噗哈哈哈!”哄笑几乎掀翻屋顶。

啪!啪!

格雷芬老师的银质教鞭狠狠抽在地毯边缘的声音,瞬间盖过了所有笑声!

男步组的笑声被掐断。格雷芬老师己站在他们面前,礼服包裹下的身躯散发着冰冷的威严。教鞭首接指向龙马和尼桑。

“愚蠢!”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扎进骨头,“绅士礼仪第一铁律:面对身着裙装、身处舞池的女性,必须给予最基本的尊重!嘲笑和轻浮,是地痞无赖的行径!”

她的目光凌厉地扫过每个人,“猎人,要学会戴上优雅的面具去迷惑、去猎取,而不是用愚蠢的哄笑暴露你们的浅薄和无礼!立刻!收起你们的脸!拿出你们‘绅士’的样子!再让我看到一次——”她停顿,寒光毕露,举起鞭子示意道

死寂瞬间笼罩餐厅。男步组的少年们拼命憋回表情,努力板起脸挺首背,试图做出“严肃”、“得体”的姿态,看着异常滑稽。

而女步组的少年们,尤其是小山,眼睛瞬间亮了!腰杆下意识地挺首了几分,微微抬起下巴,带着点扬眉吐气的“傲娇”感。

“很好,”格雷芬老师的声音缓和了些许,但威严不减,“淑女们,跟着我的节奏”。

带着一丝隐秘的扬眉吐气,女步组的“淑女”们在格雷芬老师的带领下,开始在红毯上笨拙又努力地学习提裙、跟随、旋转……优雅的乐曲尚未响起,只有格雷芬低沉的口令,和少年们或轻或重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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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似乎响过了几轮,舞步己不再如最初般踉跄。

此刻,少年们分坐在几个圆形小餐桌旁。每个桌子都铺着雪白的桌布,摆放着闪亮的银餐具和水晶杯。

八岐尼介早己不知何时离开了吧台区域。仿佛他就只是过来看个热闹

侍者推着银色餐车,无声地穿梭在桌间,向每个少年面前的高脚杯中注入或清澈或琥珀色或深红的液体:水、气泡果汁、度数极低的甜果露酒、以及少量供年长者学习品鉴的红酒。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果香、酒香、以及橡木塞的味道。少年们腰背挺首地坐着,目光好奇地注视着杯中荡漾的液体,努力回忆着“绅士淑女”的规范姿态。真正的“品酒”课程,或者说,关于如何在宴会上不露破绽地处理一杯酒水的课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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