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沾满猪油面粉大手拍肩膀，力道沉得李二狗趔趄，差点辛苦赚几十文铜板撒地。“老子入股！”如惊雷炸脑子嗡嗡。
“入…入股？”李二狗猛回头，看张猛看不出喜怒黝黑大脸，舌打结，“张大哥…您…什么意思？”下意识护装钱碗。
“哼！装傻？”张猛收手抱胳膊，用下巴点李二狗简陋摊和装钱碗，“地方，老子摊边借你！肉，老子赊你！锅灶柴火堆，哪样不靠老子地界？没老子招牌镇着，你以为苦哈哈痛快掏钱？早被街溜子抢光！”
顿，努力瞪三角眼（不太成功）扫李二狗不合体油腻褂子，瓮声：“你小子，脑子歪门邪道。‘肉夹馍’…卖相差，味儿…嗯…凑合，但便宜顶饿。今天人气，瞧见了。”
李二狗咯噔，预感不妙。
张猛伸三根粗壮手指晃：“老子不多要！以后，你这摊子，赚的钱，老子分三成！场地费、肉钱利息、老子名头保护费！”
“三成？！”李二狗失声叫，心滴血。辛苦忙活半天，烟熏火燎嗓子哑，赚辛苦钱，张猛张口拿三分之一？比周扒皮狠！
“嫌多？”张猛眼瞪，蒲扇大手抬作势拍，“嫌多滚蛋！明天别碍眼！肉钱现在结清！三倍！一个子儿不少！”
李二狗看张猛砂锅大拳头，看自己小身板，瞬间怂。屋檐下低头。没张猛地皮源源肉（赊的），生意立马黄。三成…肉疼，总比赶走或立刻还三倍肉钱强。
“不…不多！张大哥说得对！应该的！”李二狗挤比哭难看笑，忙破碗数约三成铜板，十几文，小心捧张猛，“张大哥，今天份子…收好！”
张猛不客气一把抓铜板，掂量塞油腻皮围裙口袋，露满意色：“差不多！记住，以后每天收摊，自觉交钱！少一文，拆破灶台！”顿，看寒酸摊，嫌弃补充，“明天破锅刷干净！煮肉罐子也是！怪味！别影响卖肉！”
“是是是！一定刷！”李二狗点头哈腰，心里疯狂吐槽：“保护费！垄断经营！张屠夫，浓眉大眼也收租！唐朝营商环境…恶劣！”
李二狗腹诽收拾简陋家当（破瓦盆豁口刀几块土砖），三个流里流气身影晃悠来。
为首歪戴幞头敞怀露排骨胸瘦高个，眼神飘忽嘴角叼草茎。身后俩吊儿郎当跟班，矮胖细长，斜眼打量小摊和…装钱破碗。
“哟呵！新来的？”瘦高个近前，脚踢飞李二狗刚捡柴火枯枝，斜睨，“懂规矩？西市永宁坊摆摊，问过‘永宁三虎’？”
李二狗心沉。刚送走收“保护费”，又来一拨？有完没完？下意识看张猛。
张猛拿明晃晃杀猪刀慢条斯理刮案板碎肉末，眼皮没抬，仿佛没看见。
“三…三位大哥，”李二狗硬头皮，学市井卑微，“小第一天开张，不懂规矩，多包涵…”
“包涵？”瘦高个嗤笑吐草茎，“行！包涵费，一天十文！交钱，‘三虎’罩你！保管没人找麻烦！”伸手搓手指。
十文？！李二狗差点跳！今天总赚几十文，刚被张猛刮三成，“三虎”张口十文？让不让人活？
“大哥…多…本小利薄…”李二狗讨价还价。
“多？”矮胖子眼瞪上前，唾沫喷脸，“嫌多？掀破摊子！永宁坊混不下去！”
细长个阴恻恻帮腔：“识相！十文钱买平安！不然…哼哼！”
李二狗看三地痞流氓，看旁边“专心”刮案板张猛，心凉半截。指望张猛出头？只想收“份子”不管闲事？默许？不敢深想。
绝望准备破财消灾，从所剩无几铜板数十文时——
“吵吵什么？！滚远点！别挡老子做生意！”
闷雷怒吼炸响！
张猛猛将寒光闪闪杀猪刀，“咚”狠狠剁进实木案板！刀身入木三分嗡嗡震颤！抬头虎目圆睁凶光毕露，铁塔身躯溅血点皮围裙，彪悍杀气弥漫！
“永宁三虎”吓哆嗦。瘦高个痞笑僵，矮胖子后退，细长个缩脖子。
“张…张屠夫…”瘦高个认识张猛，声虚，“讲规矩…”
“讲规矩？”张猛迈沉重步，每步踩三地痞心尖。走李二狗小破摊前，指破锅土砖灶台，声如洪钟：“老子摊边摆摊，老子的人！规矩老子定！收钱？问老子刀答不答应！”
“唰”拔出嵌入案板杀猪刀，刀尖随意指三人，锋刃夕阳下冷冽光。
“三虎”脸煞白。底层混混欺负老实小贩行，对上张猛一身煞气力大无穷拿真家伙屠夫，半点底气无。
“误会！张屠夫，误会！”瘦高个换谄媚笑点头哈腰，“不知道您罩着！走！走！”带俩吓腿软跟班，灰溜溜夹尾巴跑，比兔子快。
李二狗目瞪口呆，心脏砰砰狂跳。张猛凶悍气势比黑社会黑社会！太生猛！
张猛看“三虎”狼狈逃窜，不屑哼，杀猪刀插回腰间皮鞘。转头看震惊李二狗，瓮声：“瞧见没？没老子招牌，买卖早被饿狼啃骨头不剩！三成，贵吗？”
李二狗看张猛凶神恶煞可靠大脸，看安然无恙小破摊剩铜板，头摇拨浪鼓：“不贵！值！太值！” 真心觉得三成花值！顶级保安兼地头蛇！
张猛满意李二狗反应，难得咧嘴（狞笑）。走摊后翻找，拿边缘粗糙巴掌大薄木片，找小罐劣质黑漆（写猪皮记号？）秃毛破笔。
“喏！”扔李二狗，“明天出摊前，牌子挂上！”
李二狗接木片漆罐破笔，茫然：“张大哥…这？”
“废话！招牌！”张猛瞪，“破摊子没名号，谁知老子产业？叫…嗯…”挠乱糟头发憋半天，憋两字：“张记！”
“张记肉夹馍？”李二狗试探。
“对！张记！”张猛拍大腿满意，“赶紧写！写大点！醒目点！”
李二狗看粗糙木片劣质黑漆秃毛破笔，内心崩溃。能写啥好招牌？大佬发话不敢不从。
蹲地，秃笔蘸散发怪味黑漆，屏气凝神，小木片歪歪扭扭费劲写两硕大墨迹淋漓丑惊心动魄大字：
张 记
“张”字扭曲蚯蚓，“记”字缺胳膊少腿勉强认。招牌透浓浓寒酸草莽张猛式粗犷气息。
李二狗看“墨宝”，嘴角抽搐。挂出去…招揽生意吓跑顾客？
张猛凑看，眉拧疙瘩，被字丑到。最终嫌弃哼：“…凑合！明天挂！” 丑点没关系，够凶？反正张屠夫名头正着。
夕阳沉入西市高大坊墙，喧嚣市集安静。
李二狗拖疲惫身体收拾可怜家当。破碗剩铜板，扣明天还磨坊王掌柜七文（高利贷！），预留买最次面粉钱，张猛“份子钱”预算，几乎所剩无几。摸几枚带体温铜板，心前所未有踏实希望。
自己挣的！唐朝靠自己（剽窃）现代点子挣第一笔真正钱！过程狼狈被盘剥，至少…暂时饿不死！背靠张猛“大树”（收费贵），有安全感。
裹紧张猛油腻褂子，回西处漏风破屋。路过张猛收好肉摊，张猛蹲地就最后天光喜滋滋数铜板——包括李二狗上交“份子”。凶悍脸露…憨厚笑容？
李二狗摇头，反差萌…惊悚。
刚走几步，墙角阴影熟悉小身影冒。小豆子灵巧猫蹿身边，鼻子抽抽眼亮盯：“行啊李二狗！‘张记肉夹馍’！牌子挂上！抱猛叔大腿？赚不少？”
李二狗警惕：“想干嘛？收消息费？没钱！”捂紧装铜板破碗。
“切！小气！”小豆子撇嘴，神秘兮兮凑近压低声音，“免费送消息！周扒皮背后‘疤脸刘’的！”
李二狗心紧：“疤脸刘？怎么了？”
小豆子左右看确保没人，气声：“听说…‘疤脸刘’南城跟另一伙人抢地盘，吃大亏！手底下伤好几个！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所以…”狡黠眨眼，“周扒皮最近不敢逼太狠！主子自身难保！肉夹馍生意，安稳做几天！”
李二狗眼猛亮！天大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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