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不，是军三代！
揣着三万块的预付款收据，张扬感觉自行车蹬起来都轻快了许多。这三万块，就是及时雨！至少能把拖欠工人两个月的工资先补上，再还掉一部分最紧急的小额债务，剩下的还能买点好点的原材料和刀具，让厂子能喘口气，运转起来。
回到振华精工那破旧的小院，王师傅、李工和几个年轻徒弟早就等在门口了，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路口。看到张扬骑车的身影出现，立刻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厂长！咋样了？宏远厂那边…” 王师傅最着急，声音都带着颤。
张扬没说话，只是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那张收据，在王师傅眼前晃了晃。
“预付款…三…三万块？！” 王师傅看清上面的数字，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陡然拔高，激动得脸都红了。
“成了！厂长！咱们成了！” 李工也看清了，激动地拍着大腿。
“厂长万岁！” 两个年轻徒弟更是高兴得跳了起来。有了钱，工资就有着落了！
压抑了太久的愁云惨雾，在这一刻被狂喜冲散。小小的院子里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王师傅，李工，辛苦你们了！” 张扬也被这气氛感染，大声道，“这钱，明天就去银行提出来！先把大家的工资补上！欠了三个月，对不住大家了！剩下的，咱们买料、买刀头，把宏远厂的单子漂漂亮亮干完！让大家伙都过个好夏天！”
“厂长英明！” “跟着厂长干有奔头！” 工人们群情激昂，干劲十足。
第二天一早，张扬就去银行取了钱。当厚厚一沓现金交到王师傅手里，让他按名单发放工资时，这位老工人的眼眶都有些了。工人们领到拖欠己久的工资，更是对张扬这个年轻厂长充满了感激和信任。厂子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一扫而空，车间里重新响起了机器的轰鸣声。
趁着工人们干劲十足地投入生产，张扬也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仔细研究那个改变了他和振华精工命运的宝贝——造化烘炉。
他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炉子旁边，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炉壁那冰冷粗糙、布满玄奥纹路的表面，一边尝试着与它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
通过这两天的使用和反复的精神接触，张扬对这个炉子的了解加深了不少。首先，炉子本身状态极差，核心功能百不存一，急需“修复”。而修复需要能量，这种能量似乎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吸收高质量的材料（尤其是蕴含特殊能量的金属矿物），二是…使用者的精神力！每次启动炉子，尤其是进行“强化”操作时，张扬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被抽走一丝，虽然不多，但次数多了也会疲惫。
其次，炉子目前能稳定使用的，只有最基础的“熔炼提纯”和“定向强化”两种能力。熔炼提纯消耗相对较小，强化则消耗较大。而且强化的程度和精度，似乎与投入的材料本身、使用者的精神力强度以及对炉子的“理解”深度有关。像之前用废钢强化的刀片，性能虽然远超普通45钢，但距离前世那些顶尖合金还有巨大差距。
“看来得找点更好的‘口粮’喂喂它…” 张扬摸着下巴琢磨。厂里的废钢边角料品质太次，蕴含的有用“能量”微乎其微。他需要更高品质的原材料，比如合金钢、高速钢，甚至…稀有金属？不过那玩意现在太贵，他买不起。
“还有这精神力…” 张扬揉了揉眉心，连续两天使用烘炉强化刀片，确实让他有点精神萎靡，“看来这炉子还是个‘吃脑力’的主儿，得悠着点用。”
就在他对着炉子苦思冥想时，一阵清脆悦耳、带着点好奇的女声在车间门口响起：
“喂？有人吗？老板在不在？”
张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米白色修身T恤、浅蓝色牛仔裤的年轻女孩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女孩身材高挑，扎着清爽的马尾辫，鹅蛋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像个瓷娃娃，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灵动有神。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与这个充满油污的破旧车间格格不入。
“你好，我是老板。有什么事吗？” 张扬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他有点意外，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找到他这个犄角旮旯的小厂来？难道是宏远厂那边派来的？不像啊。
女孩看到张扬，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有点惊讶这个“老板”这么年轻帅气。她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好奇地西处打量着车间环境，目光在那些老旧的机床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了张扬脚边那个造型古怪的烘炉上，多看了两眼。
“老板你好，我叫林月。” 女孩声音清脆，“是这样，我有一台…嗯…自己组装的设备，里面有几个小零件坏了，跑了好几个地方，要么做不了，要么要价太黑。听人介绍说你们振华精工虽然小，但老师傅手艺不错，价格也公道，我就想过来碰碰运气。” 她说着，从随身背着的双肩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塑料盒，里面装着几个断裂的、形状奇特的金属小零件，还有一张手绘的、标注着尺寸和公差的简易图纸。
张扬接过塑料盒和图纸看了看。零件不大，最大的也就拇指指甲盖大小，但形状都很复杂，有带螺旋槽的微型轴套，有带异形卡口的连接件，还有几个超薄带孔的小垫片。材料标注是普通不锈钢，但精度要求很高，公差都在0.01mm以内，表面光洁度也有要求。难怪别的厂不愿意接，这种小批量、高精度的杂活，用数控加工中心最方便，但开机费就够买一堆零件了。用普通机床手工做，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达标。
“你这东西…要求不低啊。” 张扬掂量着塑料盒。如果是几天前，他肯定也挠头，厂里设备精度确实不够。但现在嘛…他瞥了一眼脚边的造化烘炉，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知道很难！” 林月连忙点头，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恳求和狡黠，“老板，帮帮忙嘛！价钱好说！我就在隔壁燕京大学上学，暑假回来玩的，自己捣鼓点小东西，就差这几个零件了！要不…我给你加急费？”
“燕京大学？” 张扬挑了挑眉，名校高材生啊，难怪。“加急费倒不用。不过…林同学，你这零件图纸是自己画的？玩什么呢需要这么精密的零件？” 他有点好奇。这女孩的气质，不像普通工科宅女。
“嘿嘿，秘密！” 林月俏皮地眨眨眼，没有正面回答，“老板，你就说能不能做吧？大概要多久？”
张扬拿起一个断裂的微型轴套仔细看了看断口，又扫了一眼图纸上标注的0.005mm公差，心里有了底。普通车床确实干不了，但…用烘炉强化一块不锈钢棒料，让它具备超高的加工性能，再用厂里那台精度最好的老车床，配合老师傅的手艺，应该能啃下来！
“能做。” 张扬放下零件，语气肯定，“三天后来取。保证尺寸精度和光洁度。”
“真的？！” 林月惊喜地跳了起来，笑容灿烂，“老板你太靠谱了！谢谢！太谢谢了！多少钱？”
张扬报了个比普通加工略高、但远低于数控加工的价格。林月爽快地付了定金。
“老板怎么称呼？”
“张扬。”
“张扬哥！那就拜托你啦！三天后我准时来！” 林月挥挥手，像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车间。
看着女孩青春活泼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张扬笑着摇摇头，低头看向手里的塑料盒。
“林月…燕京大学…自己捣鼓精密零件…” 他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算了，先把零件做好。
他拿着零件和图纸走向工作台，准备找块合适的不锈钢料。没注意到，车间门口，刚刚离开的林月又悄悄探回了半个脑袋，目光并没有看张扬，而是再次好奇地、深深地看了一眼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破炉子，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仿佛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光芒，这才真正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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