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记忆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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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记忆冰川

 

月圆之夜,晚棠独自站在太湖畔的礁石上。手中的记忆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内部似有雪花飘舞。萧珩在不远处的树下警戒。

晚棠拇指与食指用力一捏。

"咔——"

冰晶碎裂的声响出奇地清脆,仿佛整个夜晚都被这一声划破。碎冰并未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迅速气化成蓝色冰雾。雾气中渐渐浮现一条蜿蜒的小径,通向北方层层山峦,路径两侧的草木都结着晶莹的霜花。

守门人如幽灵般出现在她身旁:"路径己开,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他递给晚棠一枚雪花形状的木牌,"挂在心口,可抵御记忆冰川的寒气。"

萧珩快步走来:"我随你一起去。"

守门人却摇头:"雾隐村不接待没有记忆创伤的人。硬闯者会被冰川吞噬。"

晚棠握紧萧珩的手:"心医馆就交给你了。若三日内我未归..."她将一本手札塞进他手中,"海韵五乐疗法的心得都在这里。"

萧珩突然扯下颈间的骨笛项链戴在她脖子上:"戴着它。若有危险,吹响——"他贴近她耳边说了个特殊指法,"这是召唤战魂的秘技。"

冰雾小径开始变淡。晚棠最后看了萧珩一眼,转身踏入雾中。刹那间,刺骨寒意穿透全身,仿佛连思维都要被冻结。她急忙将木牌贴在胸口,一股暖流顿时涌向西肢百骸。

行走在冰雾小径上是种奇特的体验。外界的声音完全消失,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清晰。两旁的景色如走马灯般变换:先是江南水乡,接着是北方的丘陵,最后是皑皑雪山。晚棠走得双腿发麻,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霜,却不敢停下——小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当最后一丝雾气即将消散时,晚棠踉跄冲进一个环形山谷。刹那间,风停雪止,眼前豁然开朗——

雾隐村静卧在冰川环抱的谷地中,数十栋冰砖砌成的房屋错落有致,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最引人注目的是村中央一座水晶穹顶建筑,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整个村庄静谧得可怕,没有犬吠,没有孩童嬉闹,甚至连风声都听不见。

"欢迎来到记忆的坟墓。"守门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这里的人都是自愿遗忘或被遗忘的。"

晚棠这才注意到,零星的村民在街上行走,全都脚步轻得像猫,面无表情。他们的眼睛清一色是冰蓝色,在暮色中微微发亮。

"眼睛...?"

"记忆晶体的副作用。"守门人领着她向村子走去,"服用越多,蓝色越深。"他顿了顿,"阿兰的眼睛己经蓝得像深海了。"

村中的建筑近看更加奇特。墙壁不是普通的冰,而是一种半透明材质,隐约能看到内部有液体流动。路过一栋屋子时,晚棠突然停住脚步——墙内分明浮现出一张孩童笑脸!

"外壁会显示屋主的记忆片段。"守门人解释,"雾隐村没有秘密,因为记忆是流动的。"

晚棠心头一紧:"那兰医师...?"

"她住在记忆花园,负责照料雪魄莲。"

记忆花园是那座水晶穹顶建筑。推开冰雕大门,晚棠倒吸一口凉气——里面根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花园,而是一片"晶体丛林"!无数记忆晶体生长在特制支架上,有的像蘑菇,有的似花朵,最多的是一种莲花形态的金色晶体,想必就是雪魄莲。

花园中央,一个瘦削的背影正在检查晶体生长情况。她灰白的长发简单挽起,冰蓝色长袍下露出满是疤痕的手腕。当听到脚步声时,她缓缓转身——

晚棠的呼吸停滞了。尽管二十年过去,尽管那双眼睛己经蓝得陌生,但那轮廓分明是石阿婆画像上的女子,是她梦中反复出现的面容!

"新来的访客?"声音出奇地平静,"我是阿兰,记忆园丁。"

没有拥抱,没有泪水,甚至没有一丝波动。晚棠的心像被冰川压住,沉甸甸地疼。她颤抖着取出银耳环:"您...认得这个吗?"

阿兰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伸手要接。就在她指尖碰到耳环的刹那,异变突生!

耳环爆发出耀眼的银光,同时晚棠胸前的骨笛也开始震动。阿兰如遭雷击,猛地后退几步,双手抱头跪倒在地。她腰间的几株雪魄莲同时亮起金光,化作光流涌入她的太阳穴!

"兰医师!"晚棠冲上前扶住她。

阿兰抬起头,眼中的蓝色正在急速褪去,露出原本的深褐色。当她再次看向晚棠时,泪水终于决堤:"我的小银铃?"

守门人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兰医师拉着晚棠来到角落的工作台,从暗格中取出一本发黄的笔记:"这些年我虽然记忆被封存,但本能地记录着重要发现。"

笔记上详细记载了雪魄莲的真相:这种金色晶体实为高度压缩的记忆能量,能重组人类记忆结构。但最惊人的是最后一页的草图——那分明是五毒教总坛的地形图,标注着"记忆之源"的位置!

"五毒教与雾隐村同出一脉?"晚棠震惊地问。

兰医师点头:"千年以前,我们同属'记忆守护者'。后因理念分裂:一支南下钻研用毒术封存记忆,成为五毒教;一支北上寻求极寒保存记忆,建立雾隐村。"她看着晚棠,"你佩戴的银耳环,其实是记忆之钥的碎片。"

晚棠突然想到什么:"您当年为何要封印记忆?不只是为了采药对吗?"

兰医师的眼神变得复杂:"因为我在五毒教发现了可怕的事。"她压低声音,"虺长老一派正在研发记忆毒素,能悄无声息地改写人的认知。我偷走关键配方逃到这里,为的是..."

话音未落,水晶穹顶突然传来破裂声!几个黑衣人从裂缝中跃下,手中兵器闪着寒光。为首者摘下兜帽,露出虺长老那张枯树皮般的脸:"兰医师,二十年不见,你的记性倒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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