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恰好落入还剩少许药液的碗中。
"叮——"
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在碗中响起,那滴泪珠在药液中激起一圈涟漪。令人震惊的是,漆黑的药液突然变得清澈见底,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晚棠愣住了,随即恍然大悟:"心药...是医者的真心!"
她毫不犹豫地捧起药碗,将混合着自己泪水的药液喂给患者。同时取下骨笛,吹响了那个萧珩教她的特殊音符。
仿佛心有灵犀,萧珩猛地撞开阻拦,跃上祭坛,开始跳起战舞。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刚猛,而是带着说不尽的柔情,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抬手都与晚棠的笛声完美契合。
奇迹发生了——
首先是祭坛西角的火炬突然变成柔和的蓝色;接着,总坛各处悬挂的乐器无人自鸣,铜锣、皮鼓、竹笛...全都加入这场即兴演奏;最后,晚棠耳垂上的银耳环和萧珩腰间的银铃同时飞起,在空中旋转,洒下星星点点的银光!
这些银光落在患者身上,如同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患者皮肤上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转为健康的红润。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患者竟然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环顾西周:"我...我这是在哪?"
全场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蛛夫人和革新派弟子激动得热泪盈眶,而虺长老则面如死灰,踉跄后退。
"不可能...这不可能..."虺长老嘶声道,"没有人能解五毒散!"
"因为五毒散本就不是真正的毒。"
一个虚弱但清晰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众人抬头,只见教主在侍从搀扶下站在环形走廊上,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明亮了许多。
"它是考验。"教主缓缓走下楼梯,"考验医者是否有纯净的悲悯之心。唯有真心的眼泪,才能触动机关,激活解药。"
他走到晚棠面前,突然深深鞠躬:"乐医一脉的传人,你通过了最终试炼。"
晚棠慌忙扶起教主:"我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
教主微笑指向她的银耳环:"这对耳环是药园钥匙,只有真正领悟'心药'真谛的人才能使用它。"又指向萧珩的骨笛,"而那支笛子,是教主信物。"
萧珩震惊地看着手中的骨笛:"这..."
"故事很长。"教主环视众人,"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密室中,教主遣退所有侍从,只留下晚棠和萧珩。他取出一幅画像,上面是一位美丽的苗族女子,戴着与晚棠一模一样的银耳环。
"前任乐医首席。"教主的声音充满怀念,"二十年前,虺长老一派勾结外敌,企图用五毒散控制周边村寨。她发现后,带着解药配方逃离总坛..."
晚棠心跳加速:"那她现在...?"
"生死未卜。"教主叹息,"但她成功将配方藏在了这对耳环中,托付给值得信赖的石阿婆。我一首在等,等耳环自己找到主人。"
他转向萧珩:"至于你,年轻人...这支骨笛是我二十年前送给胞弟的信物。他外出寻药,再未归来。"
晚棠和萧珩面面相觑,一时难以消化这么多信息。教主却己经站起身,神情严肃起来:"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虺长老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果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教主脸色一变:"他们行动了!晚棠,快用药园钥匙打开秘道!"
晚棠下意识摸向耳环,却发现右耳的银叶子不见了!她猛然想起,那滴激活解药的眼泪落下时,耳环似乎...
"在这里。"萧珩从怀中取出那枚银叶,"它掉在祭坛上,我收起来了。"
三人迅速来到药园中央那株巨型"笑哈哈草"前。晚棠将银叶放入植株基部的凹槽,地面顿时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隆声,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下去!"教主推着两人,"里面有前任乐医首席留下的所有乐医典籍,还有...真正的五毒散解药配方。我和护卫挡住他们!"
"可您的身体..."晚棠犹豫道。
教主笑了:"看到希望后,突然好多了。"他转向萧珩,"保护好她,也保护好这支骨笛。如果我没能...你就是下一任教主。"
密道入口在身后关闭,晚棠和萧珩置身于一条幽深的隧道中。墙壁上每隔一段就镶嵌着会发光的蘑菇,提供微弱但足够的照明。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萧珩紧握晚棠的手。
"而我们是命中注定的搭档。"晚棠温柔地打断他。
隧道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西壁书架上摆满了竹简和兽皮卷轴。中央石台上放着一个玉盒。
萧珩则小心地打开玉盒,里面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羊皮纸,上面写着"五毒散解药真方"。
"原来这么简单..."晚棠读着配方,破涕为笑,"蜂蜜、甘草、陈皮...全是普通药材,关键是..."
"制药时的心境。"萧珩接话,"必须以悲悯之心调配。"
晚棠郑重地将配方收入怀中,开始翻阅母亲留下的典籍。其中一卷特别标注的竹简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关于"心药"的完整理论。
"萧珩,你看这个!"晚棠激动地指着一行字,"'心药非药,乃医者以己之心,感病者之苦,化而为泪,此乃上上之药'..."
萧珩凑近阅读,突然指向角落的一幅小图:"这是...总坛的平面图?"
确实,竹简末尾绘制着详细的总坛结构,包括数条秘密通道。晚棠迅速记下路线:"我们可以从这里绕到虺长老背后!"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晚棠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你做得很好..."
晚棠猛地回头,石室内空无一人。但那声音如此真实。她摸了摸脸颊,发现自己又在流泪,但这次是温暖的、幸福的泪水。
萧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晚棠靠在他肩头,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无论前方还有什么挑战,至少现在,她找到了自己的根,也找到了并肩同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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