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环环相扣
布良斯克的寒夜裹挟着肃杀，无声地侵袭着“猫熊与北极熊探险俱乐部”的钢铁心脏——阿列克谢厂房里的会议室。
炉膛里的火焰烧得正旺，驱赶着物理上的寒意，却难抵维克多最后通牒带来的冰冷威胁在空气中凝结的重量。
阿列克谢焦躁地踱步，沉重的靴子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鼓点，每一次踏下都像要碾碎某个虚幻敌人的骨头。
马克西姆和谢尔盖坐在角落里，一个揉着还隐隐作痛包着纱布的肩膀，一个额角的瘀青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显然刚从昏迷中醒来——维克多“意外事故”留下的勋章。
是的，会议室在持续了1个小时的争论之后，被两个老伙计的到来打破了，也成功的点燃了俱乐部众人复仇的烈焰！
“够了，北极熊。”怀礼辉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锉刀，精准切断了阿列克谢狂躁步频制造的噪音漩涡。
他站在一块新架起的白板前，眼神锐利如雪原上空的鹰隼，褪去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只剩下战士特有的、淬炼于冰火中的决绝。
“愤怒是燃料，但别让它烧了我们的理智堡垒。”他拿起一支马克笔，唰地一声在白板上划下一道长长的黑线，仿佛劈开了眼前的混沌局势。
“他维克多想玩‘意外’？想下通牒？很好，”怀礼辉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西伯利亚冻土特有的寒意。
“那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来自猛兽真正的‘猎杀’。”那“猎杀”两个字的发音极其清晰，带着金属碰撞般的铿锵，让阿列克谢烦躁的步伐骤然停下，马克西姆与谢尔盖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发出复仇的火焰。
怀礼辉的笔尖重重戳在白板左上角，将第一行字写完。
“第一步，加固老巢。”怀礼辉的目光投向阿列克谢，带着全然的信任。
“北极熊，你，带着马克西姆叔叔和谢尔盖叔叔，”他的视线扫过两位受伤的老伙计，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把家门口的‘花坛’，给我打理得漂亮些。”
阿列克谢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巨大的身躯前倾，眼神亮得惊人：“说！怎么弄？”
“在雪鸮的帮助下布置遥控感应防御网。”怀礼辉的声音冷静得像在陈述天气。
“小当量的‘盆景’，数量多一点，心思巧一点。车间外墙地基、后门通道、那堆废料山死角、还有靠近树林的备用出口…埋下去，线路藏好一点。不用多高级，能响、能冒烟、能把闯入者的胆吓回他亲爹的肚子里就行。”
马克西姆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痛感的喘息，用力捶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肩膀：“乌拉！早就等着这天了！让维克多的狗腿子尝尝钢铁和火焰的味道！”
谢尔盖没说话，只是缓慢而扎实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瘀青狰狞地牵扯着。
“记住，北极熊，”怀礼辉盯着阿列克谢的眼睛，“目的不是炸飞谁。要响，要烟，要看起来就是针对无耻盗贼的自卫措施，要响得‘合法’。动静够大，把整个布良斯克土地上的狗都吵醒就行。剩下的事……”
他顿了顿，露出一口白牙，“让联邦警察叔叔们去头疼。维克多想闹大，我们就给他一个登台亮相的机会！你们能做到吗？”
“保证连一只溜进来的耗子都让它放个响屁出去！”阿列克谢一拳砸在旁边的工具台上，震得扳手叮当作响。
“两天之内，这厂房就是能咬人的刺猬！谢尔盖叔叔，马克西姆叔叔，我们明天就去地下库房搬料，我在里面放了许多做“盆景”的好东西！让维克多的杂碎知道什么叫‘惊喜派对’！”
两位老伙计如同重新被注满汽油的引擎，立刻兴奋起来，脸上不再是痛苦，而是即将反击的亢奋。
阿列克谢卷起油亮的工装袖子，那气势不再像头困兽，而像一头准备筑造致命巢穴的冰原主宰。
“第二步，淬毒。”怀礼辉的笔尖移到白板右上角，点了两下，目光转向那个沉浸在笔记本显示器微光里的冰冷身影。
“雪鸮。”
李宏的视线这才从屏幕上密布的符文般的字符串上移开，透过镜片，目光平静无波地投来。
“你的‘雅典娜’，”怀礼辉的声音压低了半分，“得养点新玩意儿。维克多这些年，卖了多少黑市文物，洗了多少脏钱，又在哪些‘生意’里插了一脚……这些电子灰尘，”
他的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给我把它们清扫干净。打包归置好，放在最隐蔽的‘库房’深处，锁死。你懂我的意思！”
李宏的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滴答。
“材料充足，通道顺畅。”他的回答和他“面瘫毒舌”的表情一样，没有温度，却充满了绝对的数据信心。
“维克多那些自以为锁在保险柜里的电子账本，和用公共厕所隔板写密码没什么区别。”这是这位高冷技术官极少见的、带着极其轻蔑的尖锐讽刺。
“他们网络的防火墙，像冬天冻脆的硬纸壳。需要的时候，一把数据之匙就能捅破。”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反射出屏幕流动的冰冷蓝光。
“只等指令，数据之刃随时可以出鞘。”他没有说过程如何惊险，如何利用“蜂群”无人机挂载信号如同幽灵般抵近撕裂对方的防线，那份平静下的巨大能量，让会议室角落和马克西姆以及谢尔盖低声商量怎么制作“更震撼人心的惊喜”的阿列克谢都暗自咋舌。
这是信息世界的无形猎杀，李宏就是那把磨得最锋利、藏得最深的刀。
“第三步，布饵。”怀礼辉的笔在白板中央用力画下一个圈，仿佛在召唤什么。“重中之重，索菲亚。”他抬起头，看向了索菲亚。“这活儿，只有我们的‘冬宫玫瑰’能做得天衣无缝。”
他走到会议桌前继续说，“我们需要一件‘艺术品’，足以点燃维克多贪婪骨髓的诱惑。”怀礼辉的声音带着一种冷酷的催眠感。
“一份文件，使用1944年纳粹高层专用的加密手法，多层嵌套暗示，指向一个虚构的、属于‘芬里厄计划’的藏金洞。”
他拿起笔，在旁边一张白纸上快速写画：
地点：某处废弃巨型盐矿深处（盐能干燥，恒温保护财宝，符合逻辑）
内容：预估130吨标准金锭，40箱以上来自西欧各大博物馆和私人城堡的被抢夺的顶级艺术品（塞尚、莫奈、伦勃朗…越有名越好）
线索：隐晦！层层套嵌！引经据典，涉及几个冷僻的纳粹后勤单位代号和转译密钥提示。
这几行字写出来，连旁边面无表情的李宏眼睛都噌的一下亮了起来。至于阿列克谢这头北极熊，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战友这腹黑阴损的一面。
猫熊他这是要做一个致命的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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