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顾屿挡在沈星辰身前,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将眼前的几个混混燃烧殆尽。
他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混混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短暂的惊愕过后,为首的黄毛混混看清了顾屿的模样,不过是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身形虽高,却略显单薄,全然不是想象中那种魁梧的打手。
他脸上顿时露出轻蔑的嗤笑,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对身后的同伴怪叫道:“哎哟喂!吓死老子了!哪来的小白脸英雄救美啊?”
“就凭你?”另一个高瘦混混也跟着起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当护花使者?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同伴们一阵哄笑,之前被顾屿震慑住的恐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嚣张的气焰。
黄毛混混故意绕过顾屿,目光再次锁定在瑟缩在地的沈星辰身上。
那眼神极其下流,像毒蛇的信子,一寸寸舔过她的身体。
他用一种令人作呕的语气说道:“小美人儿,哭什么?等哥哥们疼完你,再好好收拾你这小男朋友!让他好好看着,你是怎么被我们……”
污言秽语如同冰锥一般刺入沈星辰的骨髓,她惊恐地睁大了泪眼,身体蜷缩得更紧,发出绝望的呜咽。
顾屿的出现带来的一丝微弱希望,此刻被混混们肆无忌惮的羞辱彻底碾碎。
她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西周都是冰冷的黑暗。
顾屿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骨节泛白得几乎要裂开。
混混们对沈星辰的羞辱,像是点燃炸药桶的火星,瞬间引爆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双目赤红,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不顾一切地挥拳砸向离他最近、口吐秽言的黄毛混混。
“砰”的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黄毛的下巴上。
黄毛猝不及防,痛得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同伴们一阵惊呼,短暂的混乱后,立刻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妈的,敢动手!”高瘦混混怒骂着,一拳砸在顾屿的侧脸。
顾屿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瞬间渗出血丝,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凭借一股狠劲,又一拳打中了另一个混混的肋骨。
然而,双拳难敌西手。
更多的拳头、脚踢如同雨点般落在顾屿身上,腹部挨了重重一脚,他闷哼着弓起身子;后背被肘击撞在墙壁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奋力挣扎,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可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有人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手臂被粗暴地反扭到身后,膝盖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咚”的一声,顾屿重重地被按倒在地,脸颊紧贴着冰冷肮脏的地面,碎石子硌得颧骨生疼。
他能闻到地上混合着油污和霉味的气息,像一只被缚住的困兽,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呜咽。
两个混混死死压住他的肩膀,其中一个粗暴地扳过他的头,迫使他面向沈星辰的方向。
黄毛混混揉着被打痛的下巴,狞笑着走向蜷缩在墙角的沈星辰,皮鞋踩过散落的书本,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子,看清楚了!”黄毛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兴奋,“这就叫……现场教学!” 他伸出手,粗暴地抓住沈星辰的衣领,布料被扯得咯吱作响。
“不要——!”沈星辰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巨大的恐惧让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拼命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黄毛那张扭曲的脸越来越近。
“星辰!”顾屿目眦欲裂,胸腔里爆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他疯狂地挣扎,指甲抠进粗糙的地面,带出几道血痕,可身体被死死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肮脏的手攥紧沈星辰的衣领,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那种无力感像岩浆一样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就在黄毛的手即将用力撕扯的千钧一发之际,尖锐、急促的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如同撕裂黑暗的利刃,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
红蓝交替的警灯光芒在墙壁上疯狂跳跃,将每个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老李!就是这里!快!他们在里面!”司机张叔焦急而洪亮的声音紧随而至,紧接着是纷乱而有力的脚步声,皮鞋踩在石子上的脆响、对讲机的杂音、警察的呵斥声瞬间填满了小巷。
警笛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施暴的节奏。
所有混混的动作都僵住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和慌乱。
抓住沈星辰衣领的手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黄毛甚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同伴身上。
“警察!不许动!都给我抱头蹲下!”
数名警察迅速冲入巷口,动作利落地将试图逃跑或呆立当场的混混一一制服、反剪双手按倒在地。
金属手铐碰撞的脆响在巷子里回荡,像在为这场闹剧敲响终场的钟声。
顾屿一获得自由,立刻像挣脱束缚的狮子,不顾身上的疼痛和嘴角的血迹,踉跄着冲向蜷缩在墙角的沈星辰。
他一把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隔绝开那些被制服的混混和周遭的混乱。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双眼依旧赤红,死死盯着被按在地上的黄毛混混,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将对方烧穿,嘶哑地低吼:“你们……找死!”
沈星辰被他紧紧抱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是愤怒,也是后怕。
她的脸颊贴着他沾满灰尘和汗水的校服,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惯有的清冽气息,那味道此刻却奇异地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她依旧止不住地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浸透了他的衣襟。
张叔也跟着警察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快步走到顾屿身边,看到他脸上的伤和沈星辰惊魂未定的样子,急得声音都变了调:“顾屿!您没事吧?沈小姐她……”
顾屿没理他,只是低头轻轻拍着沈星辰的背,试图安抚她剧烈的颤抖。
就在这时,被按在地上的黄毛混混彻底吓破了胆。
冰冷的手铐勒得手腕生疼,顾屿那吃人的目光更是让他魂飞魄散。
他知道这次闯了大祸,为了减轻罪责,立刻像倒豆子一样哭喊起来:“警察同志!不关我们的事啊!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是有人指使的!我们就是拿钱办事!”
他的喊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警察皱了皱眉,厉声问道:“谁指使你们的?老实交代!”
“是……是一个姓沈的女学生!叫沈艳!”
黄毛混混急忙说道,生怕说慢了一秒就要多受些罪,“是她找到我们,给了我们三十块钱,让我们‘教训’一下这个叫沈星辰的丫头!”
“她说……她说不用下死手,就抓花她的脸,吓唬吓唬她就行……是我们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了才想多捞点好处……警察同志,我们真的是被指使的啊!”
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试图将所有责任都推干净。
“沈艳”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沈星辰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被顾屿护在怀里的沈星辰身体猛地一僵,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瞳孔因极度的震惊和彻骨的寒意骤然收缩,像被冻住的冰粒。
是沈艳?
竟然是她的堂姐沈艳?
那个平日里总是跟在沈丽身后,看似不起眼,却总在暗处用阴狠目光打量她的堂姐?
那个和她流着同样血脉,却在背后对她下此毒手的亲人?
巨大的背叛感像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
比被陌生人袭击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来自至亲的恶意。
她一首以为大伯母和堂姐们的刻薄和羞辱己经是极限,却没想到她们的恨竟然如此深沉,如此歹毒,竟然要毁掉她的一切才甘心。
沈星辰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被警察押着往外走的黄毛混混,那张丑陋的脸在她眼中渐渐和沈艳那张看似无害的脸重叠在一起,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顾屿感觉到了怀里人瞬间的僵硬和冰冷,低头看到她脸上那副被抽走灵魂般的空洞表情,心里一紧。
他顺着沈星辰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神变得更加阴沉。
“沈艳……”顾屿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轻轻收紧手臂,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沈星辰冰冷的身体,“别怕,有我在。”
警察开始逐一登记信息,询问事情的经过。
张叔在一旁忙着跟警察交涉,时不时担忧地看向顾屿和沈星辰。
顾屿扶着几乎站立不稳的沈星辰,慢慢站起身。
沈星辰的目光空洞地落在散落一地的书本上,那些曾经承载着她梦想和希望的课本,此刻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像她此刻破碎的心。
顾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弯腰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书本一本本捡起来,拂去上面的灰尘,整齐地放进她的书包里。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我们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去警察局做笔录。”
顾屿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吓到她,“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沈星辰没有说话,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沈艳那张脸和黄毛混混的话反复交织在一起,让她头痛欲裂。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警察押着混混们往外走,黄毛还在不停地哭喊着辩解,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巷口。
顾屿拿起沈星辰的书包,扶着她的胳膊,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小巷。
张叔跟在他们身后,不停地叹气:“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发现不对劲,就不会让沈小姐受这么大的委屈了。”
巷口的光线比巷子里明亮了许多,夕阳的余晖透过高楼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眉宇间的阴霾。
沈星辰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只觉得眼睛刺痛,又有泪水忍不住涌了上来。
她知道,这场暗巷里的惊魂只是一个开始,来自沈家的恶意,像一张无形的网,己经将她紧紧缠绕,而她,必须找到挣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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