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公寓微光，哀酱的诞生与星辰低语

秋日的阳光透过米白色纱质窗帘，在拼接木地板上投下规整的格子光影。尘埃在光柱中浮沉，像被凝固的星屑。宫野明美拉开门时，藏青色围裙上沾着月牙形的面粉痕迹，显然是揉面团时不小心蹭上的。颈间的龙形吊坠随着动作轻晃，银质表面磨出温润的光泽，蹭过门框挂着的贝壳风铃，发出细碎的清响。"殿下快请进~"她侧身让客，发梢沾着些许面粉，"志保她...在沙发上看杂志呢。"

南潇踏入玄关，鼻尖先捕捉到烤曲奇的甜香——混合着黄油的浓郁与蓝莓酱的酸甜，烤箱余温还残留在空气里。他换鞋时，目光落在客厅沙发上，随即微微顿住：那个蜷缩在驼色沙发里的小小身影，穿着件明显过大的深灰色卫衣，衣摆几乎垂到膝盖。女孩捧着本厚重的《自然》科学杂志，纤长的手指夹在书页间，眉头在光滑的额头上蹙出浅浅的川字纹，神情专注得像在破解世界难题。

"这是...？"南潇的视线转向明美，左手腕内侧的龙纹戒指突然传来细微的震颤，金属表面泛起极淡的银光。明美递过一双蓝白条纹的拖鞋，眼神里交织着无奈与疼惜："上周她在实验室研究时...不小心把新配的药当维生素吃了。"她蹲下身，指尖小心翼翼地替女孩整理被杂志压乱的刘海，"现在叫小哀，宫野小哀。"

被唤作小哀的女孩闻声抬眼，灰蓝色的瞳孔像淬了冰的琉璃，映出南潇的身影时带着与年龄全然不符的审视。她合上书页，露出夹在其中的星象图打印纸，边角用红笔圈出了英仙座的位置。"龙纹戒指，"她的声音清脆如风铃，却透着科研人员特有的冷静，"能量波动稳定在0.8赫兹，比组织时期数据库记录的基础参数低了12%。"

南潇在她身边坐下，注意到玻璃茶几上散落着几张糖纸，清一色的蓝莓味，褶皱里还残留着糖霜痕迹——这与记忆中宫野志保偏爱的口味分毫不差。"为什么叫小哀？"他看向正从厨房端出曲奇盘的明美，阳光透过她发隙，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光斑。

明美将绘着小熊图案的陶瓷盘放在茶几中央，盘子里码着恐龙、星星和心形的曲奇。她重新蹲到小哀面前，握住女孩覆着薄茧的小手——那是常年握持试管和移液枪留下的痕迹。"志保说，"明美的声音忽然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哀是星辰陨落时的低语。"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小哀掌心的纹路，"我们商量着要和过去的宫野志保告别，所以选了这个字...哀而不伤，就像流星划过夜空，陨落时也在拼命发光。"

小哀突然抓起一块恐龙形状的曲奇，张口咬下时，白色糖霜蹭到了鼻尖。她却浑然不觉，含混地说："姐姐说，以后要做能让星星不流泪的药。"话音落下的瞬间，南潇左手的龙纹戒指无意识地转动半圈，与小哀卫衣口袋里鼓起的微型定位器产生微弱共振，金属表面泛起几不可见的暖意。

客厅电视正播放着国际太空站的实时首播，失重环境下漂浮的宇航员吸引了小哀全部注意力。她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快速模拟着操作按钮的动作，灰蓝色眼眸里映着屏幕的冷光。"看那个太阳能板模块，"她突然指向画面右上角，"能量转化率只有68%，"小哀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流畅的弧线，"如果用云州秘银替换钛合金基体，理论上能将转化率提升至89%以上。"

南潇闻言微怔，尚未开口，明美己笑着解围："她变小后啊，还是每天雷打不动看科研频道，"她伸手替小哀拂去肩头的饼干屑，"前几天还跟我讨论焦糖布丁的凝固点呢，说要从热力学角度优化配方，监督我把厨房变成实验室啦~"明美说着自己先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像春日解冻的溪流，"不过也好，现在不再是整天泡在仪器堆里，偶尔会指着动画片里的飞船说能源系统有漏洞，倒像是该有的小孩子样子了。"

南潇看向小哀专注的侧脸，阳光为她绒绒的发梢镀上金边，灰蓝色的眼眸在屏幕光线下流转，像极了琉璃海轮深处那片被月光照亮的海水，清澈中透着深邃。

"姐姐以前总说，"小哀忽然开口，视线仍未离开电视上缓缓旋转的太空站，"组织的实验室像没有星星的夜晚。"她抓起一块心形曲奇，这次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糖霜，"现在好了，变小了...就不用再想那些冰冷的瓶瓶罐罐。"

明美拿起湿巾，轻轻替小哀擦掉鼻尖的糖霜，指腹触到女孩温热的皮肤时，眼眶忽然泛起微红。"对，"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摇篮曲，"我们小哀现在只需要看星星，吃姐姐做的曲奇。"南潇的目光落在明美围裙口袋露出的一角——那张边角磨圆的旧照片上，两个穿白大褂的小女孩站在星空投影前，年幼的宫野志保正指着虚拟星象图，嘴角扬起腼腆的笑。背景里的猎户座星云图案，与小哀杂志里夹着的星象图如出一辙。

暮色渐浓，天边染上葡萄紫的晕染。小哀趴在飘窗台上，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小手指数着逐渐清晰的星子。明美在厨房准备晚餐，抽油烟机的嗡鸣中，断断续续飘来一首轻柔的摇篮曲，调子古老而陌生，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南潇走到窗边，左手龙纹戒指轻叩冰凉的玻璃，指尖划过之处留下一道淡银色光痕，组成云州古老的观星咒文。咒文亮起的瞬间，远处被城市光污染遮蔽的星群骤然清晰，连猎户座腰带上的西合星都能分辨。

"那是英仙座，"小哀的指尖点在玻璃上，隔着一层温度，指向夜空中模糊的星团，"每年八月的流星雨最漂亮，峰值时一小时能有上百颗。"她忽然转头看向南潇，灰蓝色眼眸里盛着碎钻般的星光，"姐姐说，您带她去轻井泽看过星星，那里的空气很干净。"南潇颔首，注意到她指尖无意识地着卫衣胸口的龙形刺绣——那是明美连夜用银线缝制的，针脚虽不整齐，却透着笨拙的温柔。

"宫野小哀，"南潇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尾音落在"哀"字时，窗外恰好有一颗流星划过，虽然微弱，却在夜空中留下短暂的光迹。"确实像星星的低语。"

小哀猛地别过头，细碎的刘海遮住泛红的耳尖，手指却在窗台上悄悄画出一道流畅的星轨。明美端着热气腾腾的味增汤走来，看到窗台上交叠的影子，龙形吊坠在暖黄的灯光下轻轻晃动，像一颗落进人间的星星，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湾。

这一夜的公寓里，烤曲奇的甜香与味增汤的暖意交织，小哀摊开的科研杂志旁放着明美新买的卡通餐垫，南潇腕间的龙纹戒指与窗上的观星咒文无声共振。那个曾在黑衣组织实验室里与冰冷试剂为伴的宫野志保，如今化作了窗边数星星的宫野小哀，带着星辰陨落时的低语，和姐姐掌心的温度，在人间烟火里，开启了一场与过去温柔告别的新生。而南潇知道，这颗暂时收敛光芒的星子，终将在爱与守护中，重新点亮属于自己的璀璨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