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余光瞥见同样狼狈的顾奕泽,她突然想起传闻中长公主之子并未定亲。
只要能攀上这根救命稻草,即便做个填房…… 指甲刺破掌心的疼痛让她清醒,必须趁着众人慌乱时,制造出自己被算计的假象。
颜沁瑶瘫坐在湿漉漉的床榻上,发间金步摇歪歪斜斜垂在脸颊,映得她面色比素绢还要惨白。
往日母亲教导的闺阁礼仪、父亲期许的联姻蓝图,此刻都化作漫天碎片。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才惊觉自己在颤抖。
昨日还被赞为相府明珠的千金,如今却成了众人耻笑的。
泪水夺眶而出,她突然扑向角落的披风,将自己裹成一团,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要面对父亲暴怒的眼神和母亲绝望的哭泣。
顾奕泽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发丝凌乱地垂在额前,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勾起。
他慢条斯理地系着里衣,余光扫过两个花容失色的女子,心底翻涌着隐秘的快意。
平日里总摆出清高姿态的颜沁瑶,方才在药力下如何抓着他肩头求饶,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还有沈嘉禾勾人魂魄的眼神,此刻却写满惊恐。
名声?不过是世家用来束缚普通人的枷锁。
他掸了掸衣袖,对着铜镜整了整发冠,反正有母亲撑腰,这场闹剧只会让他更看清这些贵女的真面目,皮囊下皆是欲望,不过披着贞洁的外衣罢了。
长公主怒喝道:“郡主人呢?让人把她寻来。”
颜夫人听闻此事跟颜相两人急步赶来。
见到屋内场景险些昏厥,被颜相一把扶住。
颜相沉声道: “长公主,今日之事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长公主眼神森冷:“诸位,今日恕本宫招待不周,今日在场所有人请移步会客厅,待本宫查明此事在放各位离开,今日之事还望各位莫要传出去才好,敢走漏风声者,公主府必追究到底。”
——
郡主闺房外,丫鬟听得面红耳赤。
房内传来的声响持续不断,她暗自惊讶:“周大人病弱之躯,竟如此生猛?”
忽见侍卫统领率人赶来,丫鬟眼珠一转,正愁无人撞破此事。
她忙福身行礼:“不知侍卫大哥有何吩咐?”
“长公主要见郡主,命我等寻人。”侍卫统领话音未落,屋内传来的靡靡之音己钻入众人耳中。
丫鬟故作惊慌:“郡主说午歇,可这么久没动静...该不会出了事吧?”
侍卫们耳尖通红,白日宣淫,这郡主也太不知羞耻:“长公主发着火呢,别耽搁!”
“一起进去!”丫鬟猛地推开房门,暧昧气息扑面而来。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纠缠,与闷哼不绝于耳,靡丽气息扑面而来,熏得廊下满是暧昧的甜腻。
一众侍卫呆立在场,床榻上的两人恍若未闻,粗重的喘息,破碎的呜咽不间断的传来。
众人慌忙退出门外,侍卫首领暗递眼色,一名下属立刻奔去报信。
长公主听完宫女转述,喉头涌起腥甜,却生生咽了回去。
“扶我过去。”长公主嗓音冰冷,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长公主的到来也未能打断床榻上纠缠的两人,侍卫得令端来一盆冷水。
冷水劈头浇下,顾诗意浑身湿透,犹在中挣扎的她厉声怒喝。
“大胆,找死!”说完抓过一旁的被褥裹住浑身发抖的身躯。
冷水顺着发梢滴入锁骨,顾诗意浑身战栗着抬头,正对上母亲淬了冰的目光。
“母亲,女儿说过非周谨安不嫁,求母亲成全。”说完裹着被子下跪。
长公主一脚踢开满地凌乱的衣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睁眼看看,你抱着的人是谁?”
顾诗意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身侧男人狼狈跪伏在地,她猛地扯过锦被裹紧自己,尖利的嘶吼。
“不可能!明明给周谨安下了药,明明是周谨安……”
尾音消散在颤抖的呜咽里,她突然想起黎落挑衅的眼神,指甲几乎要将锦被绞碎。
“一定是她!那个贱人......我要她死。”
她裹紧锦被,一把抽出侍卫手里的刀。
“你抬起头来。”染血的刀尖挑起男人下颌,刀锋划过喉结的瞬间,温热的血溅上她苍白的脸颊。
尸体轰然倒地时,她仍死死攥着刀柄,眼神涣散得像具空壳:“母亲,我非他不嫁......”
长公主瞬间了然,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中了别人圈套。
脸色骤变,冷斥:“成何体统!
说完手向暗处挥了挥,寒光闪过,在场除了长公主和身边陪嫁嬷嬷,郡主,无一人生还。
随后对暗处下令道:“给我把今日之事,事无巨细调查清楚。”
收到暗处的回应,长公主眼前一黑,却仍强撑着往偏院走,那里还有堆烂摊子等着她。
驸马顾书砚压低声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满院都是官眷,现在调查也无果,暂且压下风波才是。”
长公主坐在首位,手扶额心: “只能如此,去给我把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喊来。”
顾奕泽来时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神色,顾诗意姗姗来迟。
“泽儿,为今之计,唯有用你的婚事才能平息此事,你可愿娶颜沁瑶为妻?沈家大房从商,二房却是将军,只能给沈嘉禾许个侧妃,你可有异意?”
顾奕泽漫不经心道:“但凭母亲做主。”
看着儿子敷衍的模样,长公主满心凄凉。小女儿虽乖巧,可寿宴都快结束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母亲!”一声娇唤让长公主心头一暖。
她柔声道:“韵儿,怎么回来这般迟?”
“特意去寻贺礼了。”少女拍拍手,宫女捧上一盏奇灯。
南海鲛绡裹着夜明珠为灯罩,精金瑞兽托着鲛人泪珠,在光照下天宫图流转生辉。
长公主轻抚女儿发顶:“难为你记挂着。”转头吩咐宫人:“带韵儿去梳洗用膳。”
“女儿告退。”顾诗韵转身时,余光扫过神色复杂的兄长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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