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市上的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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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码头的装卸工汗臭味混着海盐气息钻进鼻腔，陆明远的肩膀被麻包压得生疼，掌心却悄悄按在裤兜深处的玉佩上。系统界面在脑海中浮现，十立方米的空间里，从中山县粮站带出的化肥正悬浮在角落，淡蓝色的荧光与林秀芳腕间的胎记遥相呼应。
"低头！" 老陈的堂弟阿康低声警告，推着他躲过巡逻的红袖章。前方巷口的墙根下，穿的确良衬衫的中年人正用鞋底碾着星螺贝壳，摆出三短两长的暗号 —— 正是密档里记载的广州黑市联络信号。
"换外汇券。" 陆明远凑近时，闻到对方袖口淡淡的薄荷味，与 2025 年实验室的消毒水气味奇妙地重叠。他解开布包，露出五串星螺花结，中央的九颗贝壳在路灯下泛着珍珠光泽。
中年人眼睛一亮，迅速将花结塞进帆布包："跟我来。"
潮湿的地下室里，煤油灯映着墙面上的星图涂鸦，与玉佩背面的纹路分毫不差。中年人掏出铁皮盒，码放整齐的外汇券上印着 1970 年的发行编号："一个花结换十张，这是香港客商的死规矩。"
林秀芳突然拽了拽陆明远的袖口，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老茧 —— 那是在青河大队挖土豆时磨出的，此刻正无意识地着玉佩上的星图凹痕。系统界面突然闪烁，显示空间里的紫薯苗出现异常波动，叶片上的荧光纹路正在重组。
"等等。" 陆明远按住中年人递来的外汇券，"我需要二十包尿素，黑市最高价收购。"
中年人挑眉："化肥比黄金还贵，你拿什么换？"
"高产紫薯苗。" 陆明远从空间里取出三株泛着蓝光的幼苗，叶片上的星图纹路在煤油灯下清晰可见，"盐碱地也能活，亩产保底八百斤。"
对方的瞳孔骤缩，显然认出了这种只在青河大队传闻中存在的 "妖邪作物"。他突然吹灭油灯，低声道："跟我去仓库，省革委会的调查组正在查星螺走私，码头的警犬能闻出化肥味。"
仓库的铁皮门打开时，陆明远看见墙角堆着的化肥袋上印着 "香港荣记" 的 logo，与陈老板的货船标记相同。系统界面自动扫描，显示这些化肥含有 2025 年才普及的氮磷钾复合成分，正是改良盐碱地的关键。
"阿康说你有本密档。" 中年人突然凑近，语气压低，"上面是不是画着从青河到深圳湾的星图连线？"
林秀芳的呼吸一滞，陆明远却注意到对方领口露出的红绳 —— 末端系着半块星螺贝壳，与真正的陆明远在山洞里留下的碎片一模一样。他突然明白，这个黑市商人，正是当年青河大队老猎户们的下线。
"密档在我手里。" 陆明远首视对方眼底的警惕，"但需要你的化肥车护送我们去郊区。" 他指向林秀芳的手腕，"县革委会在抓有胎记的人，而我们的紫薯苗，能让整个广州郊区吃饱饭。"
交易在沉默中达成。当化肥车驶离码头时，陆明远将星螺花结和外汇券存入空间，却发现系统能量条突然下降 15%—— 这是穿越以来最大的一次消耗。林秀芳担忧地望着他发白的脸色，指尖无意识地着腕间胎记，星图纹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郊区的荒滩上，陆明远借着月光播撒紫薯苗。系统界面弹出提示："检测到宿主使用改良化肥，植物加速生长功能启动，当前加速 3 倍。" 他看着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扎根，叶片上的荧光逐渐与滩涂的星螺贝壳连成网格，突然想起密档里的一句话："秀芳的胎记是活的星图，能唤醒土地里的密码。"
"明远，" 林秀芳突然指着远处的火把，"是红袖章！"
雪亮的手电光扫过滩涂，陆明远听见保卫科干事的算盘声在夜空中格外刺耳："给我搜！陈老板的货船沉了，但他临死前说了，星图秘典在姓陆的手里！"
他迅速将林秀芳推进空间 —— 这个功能从未对活人使用过，但此刻系统界面竟罕见地亮起绿灯。当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荧光中，陆明远才惊觉，她腕间的胎记与空间入口的星图完全重合，仿佛天生就是开启秘境的钥匙。
"陆明远！" 干事的枪口顶住他后颈，"你以为把女知青藏起来我就查不到？" 他晃了晃手中的密档，封皮上 "2025" 的字样被手电光映得发红，"县革委会早就破译了星图密码，你胸前的玉佩，根本就是个资本主义的储物袋！"
陆明远心中警铃大作，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红光。他突然想起在青河大队牛棚第一次激活空间时，李会计的算盘珠子曾穿过他的身体 —— 原来县革委会早己通过星图刻痕，察觉到了空间的存在。
"带走！" 干事踢向他的膝盖，"省革委会的专家说了，你这种能 ' 凭空变物 ' 的妖怪，正是资产阶级用来腐蚀工农的秘密武器。"
当陆明远被按在卡车车斗里时，突然听见滩涂方向传来惊呼。他抬头，看见紫薯苗在月光下爆发出诡异的蓝光，叶片上的星图纹路竟与林秀芳的胎记同步闪烁。保卫科干事的算盘珠子突然散落一地，在蓝光中摆出与空间入口相同的图案。
"妖怪！" 民兵们惊叫着后退，手电光在滩涂上划出混乱的光斑。陆明远趁机滚进芦苇丛，系统界面显示能量条仅剩 5%，但林秀芳的位置图标却在空间里稳定闪烁 —— 她腕间的胎记，竟成了连接现实与空间的活体锚点。
卡车引擎声渐渐远去，陆明远摸出藏在衣领里的半张密档残页，上面画着广州郊区的星图，中央位置标着 "1973 年，街道办服装厂开工"。他知道，那将是他们下一个中转站，而更关键的是，残页背面用红笔写着："秀芳的胎记能关闭空间，当系统能量耗尽时......"
怀里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陆明远看见滩涂上的紫薯苗己长成一人高，叶片间挂着拳头大的薯块，在蓝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系统界面最后弹出提示："检测到时空锚点异常，建议宿主尽快与胎记持有者建立永久链接......"
提示音消失的瞬间，空间入口突然开启，林秀芳跌进他怀里，腕间胎记红得惊人："明远，我听见空间里有声音，说什么 ' 钥匙己经觉醒 '......"
他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月光下，林秀芳的胎记正在缓慢变化，从叶片形状逐渐转成完整的星图 —— 与玉佩、星螺贝壳、甚至滩涂的紫薯苗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不管发生什么，" 陆明远擦掉她脸上的泥渍，"我们还有三天时间，等紫薯成熟，就能用粮食换更多的化肥和西药。"
少女点头，指尖划过他胸前的玉佩："我爹在香港等我，真正的陆明远在山洞里留了路，而你......" 她望着滩涂上发光的作物，"你是从更远的地方来的，对吗？"
警笛声更近了，陆明远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的手按在玉佩上。系统界面突然重新亮起，能量条竟缓慢回升 —— 当林秀芳的胎记与玉佩接触时，星图密码正在自动修复系统。
"跟我来，" 他指向密档残页上的星图，"前面有个废弃的砖窑，当年青河大队的老猎户们藏过药材。"
当他们消失在芦苇丛中时，保卫科干事正举着算盘珠子，对着滩涂的蓝光发抖。他没看见的是，紫薯苗根部的泥沙里，埋着半块刻着 "2025" 的玉佩残片，正在被生长的作物慢慢吞噬，而叶片上的星图纹路，己悄悄变成了林秀芳腕间胎记的镜像。
砖窑里，陆明远借着月光翻开密档，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1970 年秋，当秀芳的胎记与玉佩重合，空间将不再需要能量 —— 她就是活的系统。"
他抬头望向正在整理星螺花结的林秀芳，腕间胎记在黑暗中发出微光，与玉佩、空间、甚至整个时代的星图，连成了永远解不开的结。而远处的警笛声，不过是这场跨越时空的耕耘中，第一声微弱的春雷。
（第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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