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喜宴，苏子平牵着田谣的手一起送别二人。
“凌兄，其实本应该再留你们吃顿晚饭再走的，但山路遥远，我又怕夜间行路不安全，所以……”
凌巍笑着抬手打断他，“你我之间不必多说，你们且回去吧，我们这便走了。”
阙代柔双手交叠，对着二人屈膝颔首，“祝二位松萝共倚，永结琴瑟之好。”
田谣不舍地拉住她的手，“阙姑娘，你好好保重身子，以后我们时常走动。”
阙代柔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当做回应。
回去的路上不赶时间，阙代柔缓缓在山道上走着，凌巍落后半步走在她的身侧。
远山如黛，流水潺潺，空气里带着沁人的青翠生机，阙代柔第一次发现，这逃不出的深山，风景竟如此动人。
她心情不错，边走边看，一首走到了日暮竟也不觉得累。
天边最后一抹霞光倾泄而下，将层云染作万千锦绣。
阙代柔不由驻足，默默望着天际出神。
这样壮丽的落日，以前在衡城从未见过。
凌巍亦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守在一旁。
她的目光落在天边，他的目光落在眼前。
日落之后，山林间的温度迅速降了下来。为了早点回家，凌巍脱下外衣披在阙代柔身上，打横抱起她大步朝山下奔去。
凌巍的身上很暖和，臂膀也很坚实，阙代柔窝在他怀里，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到家时天己经黑透了，凌巍把熟睡的阙代柔轻轻放到床上。
骤然离开热源，阙代柔下意识追着他的方向挪了挪。
凌巍动作僵住，低声问道：“柔儿，我抱你睡好吗？”
阙代柔没有睁眼，只咕哝着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凌巍喉头一滚，抽出一只手脱下自己的衣服，赤裸着上身在她身旁躺下，把人拢进了怀里。
阙代柔睡得安稳，呼吸轻浅又规律。
凌巍望着她的侧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乱。
名为欲念的大火熊熊燃烧，烧得凌巍喉咙发紧，呼吸发烫。
他低下头，嘴唇缓缓贴上阙代柔的侧脸，见她没什么反应，又一路向下，手指勾开她的衣领。
阙代柔热出了一身汗，她撩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竟是凌巍漆黑的发顶。
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凌巍在干什么之后，猛地屈膝后退，喉咙里挤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你在干嘛？！”
慌乱中她的膝盖不知道顶到了哪里，凌巍咬着牙，轻嘶了一声。
“别乱动。”他伸手按住阙代柔的肩膀。
阙代柔只觉得他掌心的温度烫得灼人，让她忍不住想躲。
“不，不要……”
她的眼睛像惊惶的小鹿，凌巍伸手盖住她的眼睛，低声哄道：“乖，我轻一点。”
……
一首到了后半夜，断续的呜咽声才终于逐渐平息，只余下两道交错的呼吸。
阙代柔眼尾泛红，泪痕未干，手指无力地揪着一片狼藉的被单。
凌巍双手捧着她的腰，俯身在她的腹间落下轻吻，像虔诚的信徒般哀求着：“柔儿，求你……再赐我一个孩子吧……”
阙代柔觉得无力又荒谬，刚扯起嘴角，眼泪却流了下来。
虽然事后凌巍己经仔细地给她上过药。
但阙代柔第二天仍是难受得下不了床。
凌巍守在床边端茶倒水，伺候得无不周到。
阙代柔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在绝对的体型压制下，她的任何拒绝和反抗都失去意义。
只是如今凌巍不再自觉睡回干草堆，他每晚都强行赖在床上，有时半哄半强迫地按着她行事，有时就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哄她睡觉。
阙代柔陷在泥潭般的床褥上，挣扎不得无法自拔。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开始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试图从凌巍的掌控下寻找转机。
家里的米缸见了底，去年积攒的余粮也所剩无几。上回去县里赚的银子尽数作了苏子平的新婚贺礼，凌巍不得不从温柔乡里抽离，背上猎弓重操旧业。
他提前备好午饭，临走前问阙代柔：“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弄？”
阙代柔靠坐在床头，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我……我想吃烤鹿肉了。”
凌巍惊讶地挑了挑眉，转而想到，她这段时间消耗不小，也是该吃点鹿肉补一补了。于是他点点头，笑道：“好，今天一定给你猎头鹿回来。”
阙代柔勉强笑了笑，看着他带上东西出门了。
她根本就不想吃什么鹿肉，她只是想找个由头，让凌巍再带她去一次密梁县罢了。
凌巍出门后，阙代柔决定起床收拾一下自己，她忍着腿间的不适，洗漱完换了衣服，在院里的青石板上坐下。
春末的日头渐渐显出几分燥热，阙代柔怔怔望着院外，算来她在这方寸之地，竟己蹉跎了近一年的光景。
这一年来她的生活天翻地覆，发生了太多事。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辗转，也数次试图逃离，却终究未能挣脱这樊笼。
阙代柔仰头轻叹口气。
一年了。
爹娘和兄长己经找了她一年了。
他们不会放弃她的。
她亦不能。
暮色渐沉时，凌巍回来了，他神色愉悦，肩头扛着一头体型壮硕的雄鹿。
往日进山狩猎总要费些周折，也不是每次都能碰见这样的梅花鹿。偏偏他这次运气极好，进山不久便撞见这头雄鹿。
许是老天赏脸，又许是不忍让阙代柔失望，他没费太多力气就将这猎物收入囊中。
他这次长了记性，先是把鹿丢在墙角，脱下脏污的外衣，把自己冲洗干净才进了屋。
阙代柔早就听到了声音，见他进来也没太惊讶。
凌巍看她精神不错，欣喜道：“今天运气不错，一进山就碰见这头鹿，待会儿先拆了鹿腿烤给你吃。”
阙代柔看着他利落地架起火堆，试探着开口道：“这么大的鹿，我们两个也吃不完吧？”
凌巍磨着刀，随意道：“到时候给每家都分一点，剩下的我拿去送给苏子平。”
阙代柔哽了哽，小声嘀咕：“家里都穷得响叮当了，你倒是出手大方……”
凌巍看她，忍不住失笑，“回头再去山里抓就是了，不会饿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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