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 天使的针筒（上）
市立医院的消毒水味在午夜格外刺鼻。程默站在儿科病房走廊，灵体右手的金光在监控摄像头下形成微妙的光晕干扰。身旁的林小荷紧张地翻看从档案室"借"来的资料。
"苏明月，32岁，儿科护士长，三年前死于过敏性休克。"她指着死亡证明上的红章，"但这里有个奇怪的地方——"
程默接过文件，注意到死亡时间被修改过，原始墨迹在紫外线下显出"凌晨3:15"的字样，而正式记录却是"下午4:30"。
"十三小时的时差。"程默的灵体右手扫过纸面，浮现出更多被遮盖的文字，"'死前完成七例特殊注射'...这是什么？"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推车声。他们迅速隐入阴影，看到一个穿护士服的背影进入317病房。奇怪的是，她的制服款式比现在的要旧，鞋子也不发出声音。
"灵体。"程默低声道，"但不是苏明月。"
他们悄悄靠近317病房。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那位"护士"正在给病床上的孩子注射。孩子睡得香甜，浑然不觉针头刺入的瞬间，枕边的心跳监测仪显示脉搏突然变得异常平稳。
"她在做什么？"林小荷瞪大眼睛。
程默的灵体右手突然刺痛——这是感知到灵魂被抽取的反应。他猛地推开门："住手！"
"护士"缓缓转身，露出腐烂了一半的脸："新来的实习生？这里是隔离病房，出去。"
程默亮出管理者印记："净界第七管理者，你因非法抽取生魂被捕。"
"护士"发出刺耳的笑声，推车上的药品突然全部炸裂，溅出的液体在空中凝成无数细针："韩医生说得对，管理者果然会来碍事！"
细针如暴雨般射来！程默展开青铜伞，针尖撞击伞面发出金属脆响。林小荷趁机绕到侧面，抓起病历夹砸向推车。
"护士"的身体突然扭曲变形，腐烂部分脱落，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你们根本不懂！那些孩子注定要死，我只是提前收取报酬！"
程默的灵体右手化作长鞭缠住她："什么报酬？"
"疼痛。"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她偷走的是孩子们的疼痛。"
病房门口站着另一个护士灵体，这次是完整的——齐耳短发，温和的圆脸，胸牌上写着"苏明月"。她手中拿着一个发光的注射器，里面荡漾着彩虹色的液体。
"苏...护士长？"腐烂护士突然畏缩起来，"你不是己经..."
苏明月轻轻按下注射器活塞，一滴彩液飞出，落在腐烂护士额头上。刹那间，她腐烂的部分重新长出皮肉，变成了一个面容憔悴但完整的中年护士。
"张护士，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苏明月的眼中闪着泪光，"'不以任何形式伤害患儿'。"
张护士呆滞地看着自己恢复的双手，突然跪地痛哭："可是我的女儿...她需要疼痛缓解剂...韩医生说只要收集够一百个孩子的疼痛..."
程默恍然大悟："韩诺用复活你女儿为诱饵，让你帮他收集特殊情绪能量？"
苏明月悲伤地点头："张护士的女儿死于骨癌，那种疼痛...确实让人疯狂。"
林小荷好奇地指着发光注射器："那是什么？"
"我的'天赋'。"苏明月苦笑，"生前我能把孩子们的疼痛抽出来存在特制药剂里。死后...这能力变得更纯粹了。"
程默突然明白了乐谱上"天使的针筒"的含义："暗流想要你的能力。"
苏明月点头："韩医生——或者说控制他的那个东西——需要七个'音阶'：音乐天赋、共情能力、视觉记忆..."
走廊灯光突然频闪，317病房的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床上的孩子开始剧烈抽搐，口中吐出黑色黏液！
"不好！"苏明月冲过去注射彩液，但这次毫无效果，"他的疼痛被提前抽走了...这是反噬！"
程默的灵体右手按在孩子额头，看到可怕的真相：一条黑色"脐带"从孩子肚脐延伸出去，穿过墙壁不知通向何处。
"韩诺在远程抽取他的生命力！"程默斩断黑线，孩子立刻平静下来，"带我们去找韩诺，苏护士。必须阻止他继续伤害孩子。"
苏明月犹豫了："但病房里还有六个孩子被标记了，如果我离开..."
"我有办法。"程默取出七个陶俑小人——正是上次解救的受害者灵魂暂居处，"让他们暂时守护孩子。"
当第七个陶俑被放在病床旁时，整个病房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苏明月惊讶地看到孩子们在睡梦中露出微笑。
"陈子谦他们生前都是善良的孩子。"程默轻声解释，"即使死后也会保护弱小。"
医院地下二层的病理科大门被重重锁链封住，门缝里渗出暗红色雾气。苏明月用注射器抽取了一点雾气，液体立刻变成浑浊的灰色。
"恐惧和绝望的混合物。"她皱眉，"浓度是普通病人的上千倍。"
程默的灵体右手燃起金焰，锁链在火焰中发出惨叫般的声音。当最后一条锁链断裂时，门上的"闲人免进"牌子突然翻转，变成"欢迎来到地狱"的血字。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斜坡，墙壁上挂满了儿童手掌印，每个掌纹都清晰可见。斜坡尽头是一间灯火通明的手术室，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忙碌的身影。
"那是...？"林小荷捂住嘴。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十几个透明导管插入她瘦小的身体，每根导管都连接着一个玻璃罐，罐中漂浮着不同颜色的雾气。
围着手术台的是六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们动作精准却僵硬，像是纵的木偶。而站在主控台前的，正是他们以为己经消散的韩诺！
"不可能..."程默握紧青铜伞，"我亲眼看着他灵魂消散..."
苏明月突然颤抖起来："那不是韩医生...看他的手！"
"韩诺"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缓缓转身。在无影灯下，他的右手反射出金属光泽——那是一只由手术器械拼凑而成的假手！
"晚上好，管理者。""韩诺"的声音像是多人合唱，"如你所见，我借用了这具不错的皮囊。"
他按下控制台按钮，手术台上的女孩突然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纯黑眼睛！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新作品：'疼痛收集器'。""韩诺"爱怜地抚摸女孩的头发，"用张护士女儿的灵魂为容器，可以高效率转化痛苦能量。"
苏明月冲上前："你答应过张护士会治好她女儿！"
"我确实治好了。""韩诺"微笑，"没有肉体，就不会感到疼痛了，不是吗？"
程默的灵体右手突然剧痛——他这才发现手术室的地板上刻满了与音乐厅相同的音符图案！六个"医生"同时脱下口罩，露出他们缝合在一起的面容——正是剩下六个受害者的特征拼凑而成！
"七个音阶终于凑齐了。""韩诺"张开双臂，"让我们开始《安魂曲》最终章的演奏吧！"
(http://www.94xsds.com/book/809888-19.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94xsd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