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告诉郭夫人，我、我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晓岚急忙道。
沈意满意坐回去，“说吧。”
“李文树把苏记的胭脂给了我……”
原来，李文树答应把李文娟嫁给钱茂通，还连哄带骗从钱茂通那边，得到了一点聘金。
钱茂通毕竟是城内的富商，不想自己娶回家的姑娘太寒酸，丢了自己的面子，就给李文树聘金，让他给李文娟置办一身不错的嫁衣。
李文树去苏记买了胭脂，原本打算送给李文娟的。
想到自己的相好，他就把苏记的胭脂送给了相好，随意在路边买了一盒胭脂送给李文娟。
李文树不懂胭脂，是晓岚建议他可以去苏记买。
说完这些后，晓岚抬手发誓，“我发誓，我真的就只是建议他去苏记买胭脂，别的什么都没做过了。
我就是一个青。楼女子，我只想着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帮我赎身，我哪里敢去害人啊。”
沈意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思考片刻，问：“你可有把李文树的事，告诉过郭峰？”
晓岚点头，好半晌才小声说：“我只是想把李文树对我殷勤的事告诉郭大人，想让他吃醋的。
没想到他对李文树兄妹的事很感兴趣，还问了很多他们的事。”
“郭峰可曾对你提到过苏记？”沈意又问。
“郭大人说自家夫人很喜欢苏记的胭脂，让我和楼里姐妹们也去买。若不是郭大人总跟我提起苏记，我也想不到给李文树推荐苏记。”晓岚如实道。
看样子郭峰早就盯上了苏记。
一旦有合适的人选出现，他就会借题发挥。
李文树，就是他苦等的合适人选。
她猛地想到李文树随手买来的那盒胭脂，“你可知道李文树在哪里买的胭脂？”
“听李文树说是在飘香院门口，一个小贩那里买的。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当时也就没多问。”晓岚道。
想必这个小贩是特意在飘香院门外等李文树。
为了把有毒的胭脂卖给他，让他拿回去给李文娟用。
李文娟死后，他没办法向钱茂通交代，就只能把害死李文娟的事，推到苏记。
这样一来，就算钱茂通那边不能交代，也能从苏记讹一笔。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会越闹越大。
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她大致了解清楚了。
若是能找到卖给李文树胭脂的小贩，就能顺藤摸瓜，找出毒胭脂的来历。
“我知道了，你暂时留在飘香院，我还会再来找你。”沈意道。
“那你答应我的事？”
“我说到做到。”
……
从飘香院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漆黑的街上没什么人了，就在沈意思考该回义庄，还是回容王府时，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
看清赶马车的人是宋云祈的侍卫寒云，“寒云？”
寒云还没来得及说话，帘子就掀开了，宋云祈探出头来。
“你们这是来接我的？”沈意问。
寒云正要开口，就听宋云祈说：“刚好路过，听说你在这里就顺便接上你。”
“谢谢啊。”
她笑着上了马车，坐在宋云祈对面。
寒云赶着马车，忍不住暗暗在心里说：王爷明明就是特意来接王妃的，还不愿意承认。
马车里放着一盏灯笼，幽暗之下，她只能看清宋云祈半边脸。
发现她在看自己，宋云祈沉声道：“刘大人在李文娟家，找到了一盒刚开封的胭脂，应该就是李文娟用过的那盒。”
“胭脂呢？”沈意问。
宋云祈面露无奈，“胭脂被郭峰拿走了。”
“被郭峰拿走了？”
紧赶慢赶的，重要证据还是落到了郭峰手里。
这个郭峰属实可恶！
她认真复盘了一遍整件事，问：“这个郭峰在朝中可有什么来往密切的官员？”
能将矛头对准容王府，她猜测这个幕后黑手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她打算从达官贵族里找。
宋云祈摇头，“郭峰行事手段残忍，是大理寺出了名的酷吏，但他政绩不少，大理寺上下对他的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日里大家都不爱与他来往。”
难道是没有明面上来往，只是暗中来往？
看来想要从郭峰这边入手，找出幕后黑手有点困难了。
见她不说话，还皱眉沉思状，宋云祈忍不住问。
“你问这些做什么？”
她盯着宋云祈片刻，道：“我觉得郭峰似乎有些针对容王府，想看看他或是与他私交甚好的人，是否与容王府有过节。”
“他们不是针对容王府，都是冲我来的。”宋云祈不以为意道。
沈意当然也知道。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找出这个，一心想要置宋云祈于死地的幕后黑手。
见她半天没有接话，宋云祈看着她，问：“你一点都不奇怪，也不害怕？”
眸光一转，她立即反应过来接话。
“你是黑羽卫指挥使，得罪的人肯定不少。”
顿了顿，她又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宋云祈的眼睛像是被点燃的炭火，表面覆着一层冷静的灰，内里却烧得通红。
但片刻后就恢复了冷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故意凑近他一些，盯着他如深渊的双眸。
“宋云祈，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都对他频频示好，他明明也关心她，照顾她，怎么就没点别的回应了？
宋云祈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她双手叉腰，气鼓鼓道：“你对我为何这么冷淡？”
“你忘了吗？”宋云祈反问。
她一脸困惑皱眉，“我忘了什么？”
她果真都忘了。
可他全部都记得。
“你先前说……”
宋云祈的话还没说完，寒云的声音就传入马车里。
“王爷，王妃，咱们到王府了。”
宋云祈看了她一眼，率先下了马车。
沈意掀开帘子，却迟迟没有下去。
等了好久的宋云祈，忍不住回头看她。
“你怎么还不下来？”
她冲宋云祈张开双臂，“我要你抱我下去。”
宋云祈：“……”
一旁的寒云赶紧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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