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深究,不过是给自尊扒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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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深究,不过是给自尊扒层皮

 

聚餐结束后,众人移步出包厢,廊灯在暗纹墙纸上映出浮动的光斑。

宋岑汐指尖轻轻勾住韩思烨的袖口,声线像浸了温茶,"班长,我有事,先不去了。"

韩思烨停步转身,目光在廊灯下流转,肩线还带着未褪的烟火气,"难得聚齐,一起再玩会吧。"

宋岑汐唇畔掠过极浅的弧度,指节无意识着包带扣环:"改日吧,总归回来了。"

尾音轻得像檐角将落的雨滴。

韩思烨想起晚餐时的那段小插曲,便不再勉强,点头道:“行,反正你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她颔首时,耳坠在光影里荡出细碎银弧,"好,你们玩得开心。"

话音未落,程清瑶己挎住她胳膊,香风带起鬓边碎发:"我们一起走。"

她眼尾吊起,睨向斜前方交头接耳的身影,"瞧见魏书仪那作派就犯膈应,偏生沈京琛跟在屁股后头当应声虫——倒不如趁早锁死,省得碍人眼。"

宋岑汐指尖在对方腕骨上轻拍两下,像哄闹脾气的幼兽,"无关紧要的人,犯不着为这些虚影动肝火。"

二人步出旋转门时,春夜的风挟着细沙掠过发梢。

停车场的地灯在沥青路面投下斑驳光斑,沈京墨斜倚在银灰色车身旁,指尖夹着细烟,烟灰簌簌落在地面上。

魏书仪正仰着脸与他说话,唇角扬起的弧度在霓虹里泛着水光,倒像是沾了夜露的塑料花。

宋岑汐的睫毛颤了颤,视线如被灼热的金属烫到般迅速偏移。

余光里只余那抹笔挺的身影,像棵被雷劈过的冷杉,枝干上凝着经年不化的霜。

程清瑶的始终挽着她的胳膊,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今晚我赖定你了,五年没联系,满肚子的疑问。"

尾音裹着撒娇的尾调,倒让宋岑汐想起大学时她们挤在宿舍床上分食草莓蛋糕的时光,奶油甜腻得能粘住时光。

她们踩着高跟鞋从人群旁掠过,鞋跟叩地声敲碎了夜的寂静。

沈京墨的目光钉在那道月白色身影上,看她肩线绷成瓷釉般的弧度,发梢被风掀起时露出后颈那粒浅褐色的痣——像落在雪地里的梅瓣。

喉间漫出半声笑,像淬了冰的刀刃,在尼古丁的辛辣里洇开。

韩思烨带着众人涌来时,沈京墨碾灭烟头,火星子溅在垃圾桶边缘,倏地暗下去。

魏书仪立刻贴过来,香奈儿五号的气息盖过了烟味,"京墨,我坐你车。"

她仰头望着那张冷硬的侧脸,指尖无意识绞着名牌包的流苏。

"没开车。"沈京墨的声音像浸了冷水的石子,简短得没有余温。

沈京琛适时地晃了晃车钥匙,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蹭我的吧,不过不能坐副驾驶。"

副驾驶是留给他哥沈京墨和他未来女朋友的。

魏书仪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切,谁稀罕坐你的副驾驶。”

沈京琛按下钥匙解锁,魏书仪拉开后座车门,一猫腰坐了进去。

紧接着,沈京琛也坐进驾驶室,关上车门,引擎声随即响起 。

而沈京墨与覃云州步伐沉稳,朝着一旁车位上那辆霸气的黑色大G走去。

那车犹如蛰伏的巨兽,静静候在原地,散发着冷峻的气场 。

沈京琛将车窗降下,探出头,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哥,你不坐我车吗?”

与此同时,魏书仪也紧紧盯着沈京墨高大的身影。

眼神中满是期待,然而当沈京墨丝毫没有回应的迹象时,她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彩,黯淡得如同被乌云遮蔽的星辰 。

沈京墨仿若未闻,径首走向大G得副驾驶。

沈京琛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难道是自己今晚席间说的那些话太过分,惹到他哥了?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与宋岑汐有关的种种言辞,那些贬低她的话语此刻似乎仍在空气中回荡 。

不过,这份疑虑仅仅在他心头停留了片刻。

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份愧疚,心中依旧笃定地认为宋岑汐不识好歹。

在他眼里,他哥沈京墨如此出类拔萃,无论是相貌、才华还是家世,皆是人中龙凤,宋岑汐竟甩了他,简首是愚不可及、有眼无珠 。

沈京墨抬手,精准握住大G那泛着冷光的车门把手,“咔哒”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停车场略显空荡的环境里格外清晰。

他长腿一迈坐进车内,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场。

覃云州坐在驾驶室,转头看向沈京墨,目光中带着探究,

“不去追?不怕她再像当年那样人间蒸发?”

他指尖敲了敲中控屏,蓝光在镜片上晃出细碎光斑。

沈京墨的手臂搭在降下的车窗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嗓音却凉得像浸了秋夜的露,

“她心里瞧不上我,追又有什么用。”

这句话落得太轻,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覃云州听闻,眉头皱得更深,满脸困惑。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大学时的场景,那时宋岑汐追了沈京墨足足一年,每天送早餐、陪自习,可怎么突然就说断就断,毫无预兆,

“你难道从未想过,到底是为什么?”

“她玩玩罢了。”

沈京墨指尖着方向盘上的纹路,墨色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风吹皱的深潭,

“再深究,不过是给自尊扒层皮。”

覃云州看着沈京墨这副模样,嘴角浮起一抹略带调侃的笑意,

“要是真放不下,就别再端着了。只要她一天没结婚,你就还有机会。”

他瞥见沈京墨指节在真皮门板上敲出顿挫的节拍,一下又一下,似是在权衡,又似是在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黑色大G缓缓启动,沉稳地驶出停车位,拐向一旁的辅路。

引擎的低鸣声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

覃云州看到前方路灯下,宋岑汐和程清瑶的倩影被拉得很长。

他又转头看了看身旁一脸冷漠疏离的沈京墨,心中暗自叹息,自尊心强的男人。

黑色大G缓缓驶近,车轮碾过地面,发出低沉的摩擦声。

覃云州按响了喇叭,那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也打破了宋岑汐和程清瑶的交谈。

覃云州降下车窗,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说道:“两位美女,上车,一起吧。”

听到声音,宋岑汐和程清瑶同时侧眸。

宋岑汐的目光触及副驾驶座上沈京墨那冷漠如霜的眼眸时,心脏猛地一颤。

那种刺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但她很快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在移开目光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眼眶一阵酸涩。

她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她并不怨恨沈京墨,她怨恨的是这无常的命运,是命运无情地捉弄了他们。

曾经,她以为自己会一首生活在幸福与安宁之中,被爱包围,追逐着梦想。

可谁能料到,命运竟和她开了一个如此残酷的玩笑。

短短一个半个月,她的世界崩塌了,至亲骤然离世,梦想如泡沫般破碎,而她也不得不放弃她所喜欢的人。

程清瑶看了看覃云州,又斜眼瞥了瞥副驾驶的沈京墨,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还有其他事,就不去了,你们走吧。”

覃云州依旧面色温和,耐心劝道:“这地方不好打车,上来吧,我顺路送你们一程。”

宋岑汐努力压下发酸的眼眶,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谢谢,我们想走一走,你们走吧。”

说完,她便紧紧抿住嘴唇,目光再也没有看向沈京墨。

她深知,有些人,多看一眼,心就会痛得无法呼吸,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都成了伤人的利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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