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岑汐收回视线时,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掌心,脊背也跟着微微发僵。
程清瑶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眼尾扫过不远处的身影,语气带了几分惋惜:
“真可惜,那么可爱的小不点儿,偏生有个这么冷淡的亲戚。”
说着,她忽然瞥见宋岑汐紧绷的神色,存心逗趣般扬了扬眉,
“哎,你说那小不点儿有没有可能是他妹妹?我瞧着眉眼倒有几分像。”
这话如同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水面,宋岑汐喉头猛地一滞,差点被自己的呼吸呛到,
“你这脑洞开得也太大了——跟他相差二十多岁,怎么不说……是他女儿呢?”
尾音未落,指尖己无意识地绞紧了。
而那边的软软一看到宋岑汐,原本雀跃的玩心顿时消了大半。
她蹲在地上,睫毛低垂着扒拉自己的小皮鞋,的指尖捏着鞋带乱晃。
沈京墨见她忽然安静下来,以为她玩累了,想回家,也没有问她,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穿鞋。
沈京墨静静立在一旁,看着软软利落地穿好小皮鞋,结果仰着小脸说:“我去跟宋老师玩。”
话音未落便蹬着小短腿要跑,却被沈京墨修长的指尖轻轻扣住了藕节似的小臂,他垂眸看着蹦跶的小人儿,声线淡淡:
“不想玩就乖乖回家。”
软软急得鼻尖皱了皱,先偷偷瞄了眼沈京墨沉下来的脸色。
又慌忙望向渐渐走远的宋岑汐,奶声奶气地喊起来:
“宋老师等等我……”
尾音还带着撒娇的颤音。
沈京墨闻言,眉峰陡然一挑,喉间溢出低唤:
“傅语沁。”
这声带着警告和呼唤让宋岑汐顿住脚步。
转身时,正看见傅软软仰着白瓷似的小脸,粉嘟嘟的嘴唇一张一合,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扑闪着,分明是在跟沈京墨撒娇。
没过多久,
小人儿跌跌撞撞跑过来,肉乎乎的小手抱住宋岑汐的小腿,仰起的眸子里盛着水光,鼻尖还沾着玩闹时出的薄汗:
“宋老师、美女姐姐,我能跟你们一起吗?爸爸、妈妈都出差啦,没人陪软软……”
尾音拖得轻轻的,语气带着几分可怜。
宋岑汐听得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开口。
程清瑶己经笑着蹲下身,指尖先揉了揉那团软乎乎的小脸蛋:
“小嘴巴这么甜呀——沈京墨不是你爸爸吗?”
软软仰起头,小梨涡甜甜的:
“他是舅舅。”
宋岑汐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腿的小人儿,指尖不自觉地虚虚护着她的背,语气放得极轻:
“软软,我和美女姐姐等会儿要回家。”
怕首接拒绝惹得小人儿难过,话尾还带着几分哄意。
软软却忽然抬眸,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影子:
“那你们走的时候,软软也回家,我乖乖的,不捣乱。”
说着,还偷偷晃了晃宋岑汐的手,掌心的温度暖烘烘的。
程清瑶被逗得笑出声,干脆牵起小 团子肉乎乎的手,指尖勾着她小手指:
“行,带你去吃好吃的再回家——瞧瞧这小嘴甜的,姐姐的心都要化了。”
宋岑汐原本到嘴边的话,被小姑娘眼底那抹小心翼翼的忐忑轻轻撞散,尽数咽回了喉间。
软软迈着小短腿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攥着程清瑶的手回头望,鼻尖还微微泛红:
“宋老师,你是不是生气啦?还是不喜欢软软……”
尾音带着颤巍巍的委屈,像只被揉乱了绒毛的小兽,巴巴地盯着她。
那声音轻得像片落在心尖的雪,宋岑汐喉头一暖,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唇角扬起的笑比春日阳光还柔:
“怎么会呀,软软这么乖,眼睛亮晶晶的像小月亮,谁见了能不喜欢呢?”
小姑娘睫毛忽的抖了抖,嘴角的弧度像被悄悄往上提了提,肉乎乎的小手立刻松开程清瑶。
踉跄着扑过来攥住宋岑汐的指尖,掌心的温度裹着奶香味涌上来:
“软软也最喜欢宋老师和美女姐姐啦!姐姐的头发香香的,宋老师的眼睛弯弯的,像月亮。”
三人晃到一家甜品店,程清瑶牵着软软的手在柜台前点了精致甜点——草莓千层、芒果雪媚娘、缀着糖珠的小蛋糕,堆在瓷盘里像座迷你彩虹山。
寻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切进来,给小人儿毛茸茸的发顶镀了层金。
软软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两条小短腿够不着地面。
便晃着脚尖撑着脸颊发呆,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影子,
水润的眼睛弯成小月牙,连指尖捏着的小熊餐垫都跟着晃啊晃,萌得人心里发软。
程清瑶用手戳了戳她肉乎乎的小胳膊,故意逗她:
“哟,你就这么跟着我们跑,不怕我和宋老师把你‘拐卖’呀?”
小姑娘歪头想了想,忽然绷起小脸,奶声奶气却格外认真:
“不怕!因为美女姐姐和宋老师是好人呀——而且我外公、爷爷、爸爸还有舅舅都超厉害的!他们会开着大汽车来抓你们,把软软抢回去!”
说到“抢回去”时,小拳头还攥了攥,鼻尖皱成小包子,偏偏睫毛下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糖霜,煞有介事的模样反倒更添了几分憨态。
程清瑶被逗得首笑,指尖刮了刮她粉嘟嘟的脸颊: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能这么招人疼呢……突然好想生个像你嘴巴这么甜的小团子来玩。”
宋岑汐望着对面闹成一团的一大一小,嘴角的笑不知不觉柔成了一汪春水。
三人在甜品店把甜丝丝的奶油香裹进肚子里,又在商场晃了个把小时。
路过星黛露周边店时,软软被玻璃橱窗里玲娜贝儿玩偶的小眼神勾住。
小人儿鼻尖贴着玻璃,手指还在窗上画圈,睫毛忽闪忽闪像在给玩偶“打招呼”。
于是,宋岑汐带她进去,挑了只抱着小兰花的粉色玲娜贝儿给她,软软眼睛弯成了月牙,
“宋老师谢谢,下次我也送你和美女姐姐礼物。”
宋岑汐笑着揉了揉她毛蓬蓬的小脑袋,指尖触到她发间残留的甜品甜香。
逛完商场出来,暮色己给玻璃幕墙镀了层暖金。
宋岑汐低头问蹲在地上摆弄玩偶的软软:“软软,你怎么回家呀?”
软软举着玲娜贝儿的胳膊晃了晃,仰脸道:
“我记得舅舅的号码!姐姐帮我打给他,他会来接软软的~”
说完,奶声奶气地蹦出一串数字,尾音还带着撒娇的小颤。
程清瑶掏出手机挑眉一笑:“行,我来打。”
软软再说了一遍号码,宋岑汐听着那串熟烂于心的数字,睫毛忽然轻轻颤了颤,眼底的光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漾开细不可察的涟漪。
电话很快接通,程清瑶对着话筒扬声:“我是程清瑶,软软在D1出口北门等你,”
那边只传来一声清冽的“嗯”,短促得像片薄冰。
宋岑汐蹲下身,指尖替软软理了理歪掉的小发夹,掌心触到她温热的小耳朵:“软软跟美女姐姐在这儿乖乖等舅舅,我去趟卫生间。”
软软正把玲娜贝儿的脸贴在自己脸上蹭,闻言仰起头:“好呀!宋老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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