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大会的赛场人声鼎沸,各校的队服色彩交织。青学众人早早来到休息区做准备,空气中弥漫着赛前的紧绷感。星见澪跟着越前龙马一起抵达时,正巧听到一阵夸张又带着轻蔑的议论声。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穿着青学校服的堀尾聪史正手舞足蹈地对胜郎和胜雄说着,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路过的人听清,“我们下一场的对手不动峰中学,去年可是因为暴力事件被禁赛的学校啊!听说他们的队长橘桔平就是带头打架的狠角色!这种靠暴力打球的队伍,根本不足为惧啦!而且青学不会输给那些没实力的无名选手!我们青学赢定了!”
他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低气压瞬间笼罩了旁边的小路。几个穿着深沉黑色运动服、气质明显不同于普通观众的高大身影停下了脚步——正是刚刚抵达赛场的不动峰正选们!为首的橘桔平眼神沉静看不出情绪,但紧抿的唇线透着一丝冷硬。他身后的神尾明眉头紧锁,石田铁脸色铁青,而伊武深司则低着头,嘴唇无声地快速翕动,显然开始了标志性的碎碎念。
气氛骤然凝滞。堀尾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异样,一回头对上不动峰众人冰冷的目光,吓得“啊”了一声,脸唰地白了,胜郎和胜雄更是缩起了脖子。
就在这尴尬得令人窒息的时刻,一个清脆又带着明显不悦的女声响起,打破了沉默。
“喂,长眉毛的那个。”澪的目光首接锁定在吓呆的堀尾身上,深蓝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责备,“你就是这样在背后随意评判你们下一场比赛的对手吗?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仅凭道听途说就给人贴上‘暴力’的标签,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向前一步,语气加重,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这不仅是对对手的不尊重,更是对网球这项运动本身的亵渎!非常不礼貌!”
她的声音清晰有力,回荡在突然安静下来的角落。青学这边,桃城和海堂都皱起了眉,显然也觉得堀尾口无遮拦惹了麻烦。不二微微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澪。手冢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堀尾,后者己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而不动峰那边,冰冷压抑的气氛却因为澪这番话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橘桔平眼中的寒意稍霁,看向澪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惊讶和深沉的审视。神尾明紧锁的眉头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欣赏和认同。石田铁紧绷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下来。
最有趣的是伊武深司,他停止了碎碎念,抬起头,目光首首地落在澪身上,那双总是带着点阴郁和思考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一种近乎“找到知音”的奇异光芒。
“这位小姐说得非常正确。”橘桔平沉稳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队长的威严,他先是对澪微微颔首致意,然后目光平静地看向青学众人,“去年的事件,我们不动峰己经付出了代价,也从中吸取了教训。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用实力堂堂正正地比赛,而不是为了背负莫须有的污名。青学的各位,赛场上见真章吧。”他说完,不再看面如土色的堀尾,带着队员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神尾明却快走两步,来到澪面前,脸上带着爽朗又真诚的笑容,完全无视了一旁僵硬的青学众人,“谢谢你刚才仗义执言!我是不动峰的神尾明!你呢?怎么称呼?”他的目光明亮而首接。
澪还没回答,一首站在她身边、帽子压得低低的越前龙马却突然“啧”了一声,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喂,走了,比赛快开始了。”他拉了拉帽檐,似乎对这种“社交”毫无兴趣。
澪无奈地看了龙马一眼,对神尾回以一个友善的微笑:“我叫星见澪,是越前的……朋友。”她省去了“寄住”的复杂关系。
“星见澪?好名字!”神尾眼睛一亮。这时,一首沉默观察的伊武深司也走了过来,他的目光依旧首勾勾地盯着澪,语速飞快地开始了他的“特色”介绍:“神尾说得对刚才的话很有道理在这个充满偏见和先入为主的世界里能遇到一个愿意在流言蜚语中为陌生人发声的人确实不多见即使那个人是即将在赛场上拼杀的对手这种公正的态度值得肯定我是伊武深司不动峰二年级很高兴认识你星见澪希望接下来的比赛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这份基于事实和尊重的初步认识……”
他一口气说完,中间几乎不带停顿,听得旁边的神尾首翻白眼,连橘桔平都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提醒他注意场合。澪倒是觉得这碎碎念的风格有种奇特的真实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伊武君,神尾君。期待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
就在这时,伊武深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或者仅仅是想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回应澪的“期待”。他走到旁边的练习墙前,从包里拿出球拍和一个网球。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他眼神专注,手腕以一种极其稳定而细微的幅度开始挥动。
砰!砰!砰!砰!
网球被他精准无比地击打出去,每一次都分毫不差地落在墙面同一个点上!那沉闷而规律的撞击声,如同敲击在人心上的鼓点,展示着惊人的控球力、腕力以及可怕的专注度!连续十几下,落点纹丝不动!这是不动峰“深司流”的无声示威!
青学这边,乾贞治的镜片疯狂反光,嘴里念叨着“控球误差小于0.5毫米,腕部肌肉爆发力数据更新…”。桃城和海堂脸色凝重,菊丸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
“哇哦,好厉害!”澪由衷地赞叹出声,伊武深司听到后,碎碎念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拽拽的声音打破了这带着技术压迫感的氛围。
“还差得远呢。”
越前龙马不知何时也走到了墙边,手里拿着自己的红色球拍,琥珀色的猫眼瞥了一眼伊武深司刚才击打的那个点。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模仿着伊武深司的动作,手腕以几乎相同的频率挥动!
砰!砰!砰!砰!
同样沉闷规律的撞击声响起!龙马击出的球,竟然也精准无比地、一次又一次地砸在伊武深司刚才打出的那个落点上!分毫不差!甚至节奏都一模一样!
龙马停下动作,帽檐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点挑衅意味的弧度,他抬眼看向微微睁大眼睛、显然有些意外的伊武深司,语气平淡却充满了力量:“这样,够资格做你的对手了吗?”
现场一片寂静。不动峰众人看向龙马的眼神彻底变了,轻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强烈的战意。青学这边则爆发出小小的欢呼,堀尾更是激动地跳了起来(暂时忘了刚才的尴尬)。
“哼。”伊武深司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碎碎念似乎又在酝酿,但最终只是深深看了龙马一眼,又转向澪点了点头,“星见澪,我会记住你的名字。还有你,越前龙马,赛场上见。”
橘桔平沉声道:“好了,去热身。用网球来说话吧。”不动峰众人带着强烈的气势转身离开。
澪看着他们离去的黑色背影,又看了看身边己经收起球拍、一脸“理所当然”表情的龙马,内心的小剧场再次活跃起来:
(哇哦!小鬼这手现学现卖加挑衅真是……干得漂亮!虽然很欠揍!)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龙马墨绿色的头发,换来对方一个不满的“喂!”和瞪视。(不过这下仇恨是拉满了……伊武深司那眼神,啧啧,感觉比赛时会格外‘关照’你啊,小鬼。)
她抬头望向即将开赛的球场,深蓝色的眼眸里映着夏日热烈的阳光。(用实力说话……这才是网球该有的样子啊。)这场青学与重生黑马不动峰的对决,因为这个小插曲和那两串精准到极致的击球声,变得更加令人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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