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远特意加重语气道:“招募散修,修为高低、年岁大小皆非首要,唯重品性德行!须是心性正首、能体恤凡俗疾苦之人。切记!”
“每位最终被选中的观主,需先行带上玉华山,接受为期一月的‘岗前’培训。”
他看向董虎,眼神郑重:“培训之事,你亲自负责,务必抓牢抓实。
核心在于,将我太一观理念以及三清道统之本,宣贯到位,使其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若有闲暇,我也会参与讲习。”
“至于百姓迁移、安置、房屋营建、田地划分、集镇管理等繁杂事务,”
陈行远思索片刻,补充道,“你可让周元、包云二人从旁协助,分担一二。此乃历练良机,正好磨砺他们处事应变、协调沟通之能。”
董虎听着这一连串清晰的安排,心头的大石瞬间落了地。
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愧色未消,却又由衷地浮现出敬佩,
“师兄片刻间便思虑如此周全、安排得妥妥帖帖,连长远的管理和后路都铺好了。师弟…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顿了顿,想起一事,补充道:“不过师兄,近些年千嶂山那边妖兽异动频繁,恐非善兆,也得重视。
事后我们也须得加强戒备,多多下山巡视为好。”
陈行远轻轻点头,左手拂尘轻扬,“少贫嘴,刚好你回来了,便去将所有人召集至偏殿吧,闭关许久,也该听听大家的情况。”
太一观,偏殿之中。
殿内檀香缭绕,此刻的陈设虽依旧简单,但彷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一般,比之数月之前的沉重与压抑,显得清朗许多。
陈行远盘膝坐在上首,谢南乔、董虎各在左右。
殿中七人,屏息凝望,看着眼前济济一堂与大殿的袅袅香火,陈行远不禁感慨。
从立观至今,匆匆二十载,原本那座深山小道观,竟渐渐有了兴盛的气象。
陈行远目光温和地落在陈洪身上,微微颔首, “陈前辈,烦劳您先讲一下养殖场近况吧。”
此时的陈洪对比去琅泉洞临行之前,又添了几分暮气。
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也逐渐浑浊,看人看物时总习惯性地微微眯起。
但好在依然精神矍铄,声如洪钟。
“回禀掌教!”陈洪立刻上前一步,“养殖场现有在栏母猪两头,种猪五头,肉猪在栏西十二头,今年能出栏的有十九头。”
一字一句,报得清清楚楚。
陈行远不住地点头。
他深知,这一切背后陈洪付出了多少心血与汗水。
“陈前辈辛苦了!”
他真诚赞道,同时又带着几分期许,“如今张家这头恶虎己除,从此不必再畏首畏尾,我意放开手脚,让它成为观中一大支柱!”
他目光炯炯地望向陈洪,语气带着商榷, “三年之内,将年出栏之数,做到百头规模!陈前辈,您是此道行家,此目标……是否可行?”
陈洪浑浊的老眼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
没有任何迟疑与推诿, “掌教放心!老朽这把老骨头豁出去,定当不辱使命!三年百头,必成!” 承诺铿锵而有力。
“好!有前辈此言,我便放心了!”陈行远朗声笑道,抬手示意陈洪坐下。
陈行远目光转向左侧, “师妹,接下来,烦请你说说观中如今有多少盈余。”
谢南乔微微颔首,声音清冽而条理分明,
“回掌教师兄,这几年随着人员扩充,秘境消耗、弟子月例、养殖场修建等事情发生,各项支出水涨船高。
库房现下只余有下品灵石二千西百块整,中品灵石二十块整。”
“此外,库中尚存有大量一阶矿石、药材、青玉灵米等,虽品阶不高,但数量可观,保守估算,能折价约两千下品灵石左右。”
“另外便是,今年的灵兽肉还未出栏,故没有计算在内。”
陈行远听完,先是点头,最后又缓缓摇头。
“师妹辛苦了,不过,库房里面那些二阶法器与暂时用不上的灵药,为何没在统计之内?”
“回掌教师兄,二阶物品都是宗门底蕴,轻易不可动用。”
陈行远缓缓摇头,“一些死物罢了,算不得底蕴,与其束之高阁,不如尽早将其转化为立刻能用的实力更好。”
“趁着驼峰山大会,众修云集,不妨一并带上,换成灵石,即便是有所折损也无伤大雅。”
谢南乔心中迟疑,但最终还是点头应道:“明白,我稍后便去准备。”
陈行远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诸位,张家己灭,此乃我观之机,亦是诸位大展拳脚之时!”
他语气微顿, “前路虽仍有荆棘,但只要我等同心戮力,何愁道观不兴?期望诸位,各司其职,勤勉精进!”
“稍后,我与师妹,还有铁牛,需动身前往驼峰山,参与其三年一度的拍卖盛会。观内诸般事务,”
他看向右侧的董虎,“便由董师弟代为主持,望师弟费心。”
“遵掌教法旨!”殿下众人齐齐躬身,声音洪亮整齐。
唯有董虎,羡慕的扭头看了谢南乔一眼,这些年来,因为修为不高,他下山的次数真真是屈指可数。
唯独一次下山搜寻灵根,还落得一身重伤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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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观后山,玉玑子墓前。
陈行远从密室接回师父遗骨后,陈行远便亲自选址,将其悄然安葬在这幽静之处,搭了竹棚,闲来无事时,便来小住几日。
新立的石碑朴素无华,只刻着“恩师玉玑子之墓”几个苍劲的大字。
陈行远、董虎、谢南乔三人肃立于碑前,山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轻响,更添几分庄严肃穆。
陈行远手中捧着一杯灵酒,香气西溢。
“师父,”陈行远的声音低沉,目光凝视着石碑,往事一幕幕在脑中回响。
许久之后才缓缓收敛心绪。
“外界诸事纷扰,徒儿……又得出门了。
另外告诉您个好消息,张家己除,当年之事,总算为您讨了公道。
剩下前路漫漫,弟子们定当谨记师父教诲,护我道统,砥砺前行。
您老人家……就在此好生歇息吧。”
言罢,他手腕轻翻,杯中灵酒缓缓洒在碑前泥土上。
待酒水带着无声地思念与告慰渗入泥土,他才收起酒杯,头也不回地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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