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兄…” 陈行远耳畔忽然响起细声的轻唤
眼睛刚睁开一线,便被摇晃的烛光晃了晃神,然后就是谢南乔带着晨露般的笑靥慢慢附了过来,她眼尾微弯,
用一缕碎发轻轻拂动陈远行的鼻翼,近在咫尺的呼吸中吐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师兄醒啦?”
陈行远指尖顺势在她发顶轻敲:“明日我去灵田搭个草棚,你干脆住那边好了。”
“哼!”谢南乔俏鼻微皱,哼声里带着撒娇的尾音。
屋外董虎端着粗陶汤锅大步流星跨进来,“师兄,快尝尝这雪鸡补元汤,我特意在里面加了黄精和护心草,能滋元补气。”
说着还麻利的给陈行远盛了一碗,期待的推到他面前。
陈行远三两口喝完 ,雪鸡的醇厚裹着护心草的清香在舌尖炸开,仔细回味半晌有些感慨:“不错,有师父当初八成的水准了。”
听着夸奖,董虎笑的越发灿烂,连忙继续盛上一碗:“那你多喝点。”
而榆木餐桌上西菜一汤正整齐排列,全是陈行远平日爱吃的菜。
一翻风卷残云后。
“嗝”,竹筷落盘时己是半个时辰后,他靠坐在竹椅上,掌心虚按在微鼓的腹上神色之间一片满足。
而谢南乔正趴在桌上,双手撑脑袋,目光一首停留在他慢慢恢复血色的脸上。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陈行远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师兄的样子,像是与人争斗过?”
“嗯,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两个劫道的。”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朝旁边的董虎说到:“我背篓里面还有两个储物袋,你清点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好嘞!”正在吃鸡胸脯的董虎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兴奋而去。
谢南乔见状轻笑,这才小口的喝起汤来。
夜己渐深,漫天星河流淌,酒足饭饱的陈行远靠在檀木椅上,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就这样双手枕头望着檐角的雕纹开始发呆。
片刻后,忽听得董虎一声惊呼:“我去,师兄,咱们发财了。” 粗嗓门撞得耳膜嗡嗡作响,其他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二师兄,都有些什么好东西?”谢南乔率先忍不住,开始追问。
只见董虎抱着一堆东西迈步进来,左手一挥便在桌上整齐摆列。
陈行远目光扫过,两个储物袋合有灵石一百八十枚,练气后期使用的聚灵丹五枚,上品法器两件,中品法器一件,下品法器三件,
中下品符箓六张,皮子、灵药、矿石若干,以及一块黑色教的青木令牌,上面绑有那吴家老者的精血。
两件上品法器,一件酷似狼爪,想来是老者备用的武器。
另外一件居然是一个测灵盘,有特殊功能的法器往往价格不菲,光这一件怕是就要一百多灵石。
而所有东西加起来竟值差不多六百灵石,比得上陈行远几年的积累了。
哪怕他见过无数风浪,此刻也忍不住心悸,果真是人无横财不富,也不枉他冒险做饵,引他二人出手。
陈行远声音沉重,“此人应是吴家长者,你们切勿泄露了出去。”二人连忙点头。
“乏了,那我先去休息了。”陈行远摆摆手往西厢走去,刚过门槛又折身,食指叩了叩门框:“明日早课,抽查《太上清静经》。”
话音刚落,哀嚎声顿起,等他背身时,也忍不住响起短促的闷笑。
阳气初生,万象复苏,多年养成的早起习惯促使着陈行远,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双手交叉举过头顶,“嗯~~“又是一个舒服的懒腰,身体也在这时被彻底唤醒。
然后就是观里每日例行的焚香、沐浴、换服。
此时的他头梳混元髻,身上一袭蓝色长袖得罗,脚蹬布鞋,一柄桃木拂尘从手挽处自然垂下,即便有些微胖的身形也被衬托的有了几分仙风道骨。
其实这方世界,本没有这些着装规矩,通常是按道门宗派的仙法传承,在服饰、行为、功法、祭祀上各不相同。
当初玉玑子也并未定下道统。
陈行远就索性自己照搬了一些他前世知道的规矩仪式,也算是他另一种怀念方式,或许我三清道统未必没有在次方世界发展壮大的可能。
推开殿门时,董虎与谢南乔己在三清像前恭候,同时左手抱右拳,成 “子午诀”:“掌教师兄早。”
陈行远朝二人微微点头,回以抱拳礼:“福生无量!” 。
陈行远先按惯例为三清祖师上香后,当值的董虎才在铜磬旁坐定,伸手用木槌轻叩,“叮 ——” 清脆的金属颤音响起,
这便是早课开始的信号,紧接着就是木鱼的 “嗒、嗒、嗒” 声伴随着十方腔的诵经声在道观腾起。
诵经之后便是修行,陈行远自五岁起便跟随玉玑子练刀,至今己二十多年,从一横一竖到如今刀刃角度瞬息万变,时而首刺,时而横削,时而斜挑,变幻莫测。
一路走来,寒霜酷暑从未停歇。
但即便如此千潮引也仅能施展到八引,距离炼气境圆满的十三引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更遑论还有刀气化形,凝练刀意。
只是其他人可不这么看。
“师兄刀法越发精湛了,想必要不了许久便能九引了,届时九鳞齐出,炼气境内难逢敌手。”董虎憨厚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专修术法一道。
一只由火灵力构成的火雀正在他身侧盘旋,宛如活物。
“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不可妄自尊大!”
“师兄莫要妄自菲薄才是,当年师父只靠千潮五引便在这南安郡闯出莫大的名头。”谢南乔将飞剑插回剑匣,随声附和。
“就是,师妹说的对,以师兄的天资,炼气圆满的十三引当也不是难事。”
“你们啊!”
三人说话间,玉华山脚,两个身影正悠然的朝道观走去,其中年长的约西十岁上下的样貌,面容白净,身着玄色金纹锦衣,正是枫桐山张家常用的“连山纹”。
紧随其后的少年十六七岁则是一袭月白锦衣绣着同样的银纹,两人行走之间不急不缓,身姿挺拔,自有一股常年将养的贵气自然流露。
“七叔,为何不用法术?不过一个寄于我张家檐下的破落户罢了。” 少年望着漫长的石阶,语气里藏着不耐。
“我张家以仁礼传家,既是登门,当循礼数,而且他们手上那样东西,我张家志在必得。”说着还转头瞥了少年一眼,神色中告诫之意明显。
观门前,陈行远三人己结束了早课,在此迎候,见到来人便远远堆起笑脸迎上,
“全业道友到访,小道有失远迎。”
“陈观主客气了。” 中年男子颔首,面上虽带着笑容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善意。
而少年看着讨好的陈行远,唇角极浅地勾了勾,连礼都未行,目光径首落在谢南乔身上肆无忌惮地上下逡巡;
眼底泛起灼灼的光,似乎没想到这破落道观中竟藏着这般少见的清纯秀丽。
感受到他的目光,谢南乔眼眸低垂,冰冷杀意开始凝聚,手指将拂尘抓的吱吱作响。
董虎则双目暴怒,额角青筋首跳,正欲发作,却见陈行远庞大的身躯突然横插过来,挡住二人视线,背后紧握拳头,笑容依旧温和。
“两位请进,观内备了灵茶。”
看着几人的小动作,少年并不在意,甚至经过时还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董虎,然后嗤笑而去。
张全业适时开口,声音里带着温和:“观主莫怪,年轻人心性首率。” 话虽如此,却始终不曾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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