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厉氏航天私人发射场。
夜色如墨，探照灯刺破黑暗，将仓库中央那艘流线型飞行器照得如同沉睡的银鲨。老西苏灵踮着脚调试反物质燃料舱，蓝色光晕映在她专注的小脸上。
"磁场稳定器还需要校准。"她头也不抬地说，"厉叔叔，你的工程师太保守了，这艘船的极限高度明明可以再提升15%。"
厉墨霆揉了揉太阳穴："因为它设计时没考虑过装载非法反物质燃料。"
"非法？"老二苏璃从账本里抬头，眨了眨眼，"可我们刚刚用你的公司权限从国际空间物资库'借'出来的时候，系统明明显示手续齐全呀。"
"小璃。"苏晚一边检查武器一边叹气，"把你刚转走的八百万美金还回去。"
"哦。"苏璃撇撇嘴，手指在平板上划了几下，"还了七百万，剩下一百万当手续费。"
厉墨霆张了张嘴，最终决定放弃争辩。他转向正在破解发射台系统的老大苏夜："还要多久？"
"军方己经注意到燃料库异常了。"苏夜敲下最后一个键，"但好消息是，陆沉的AI似乎正在干扰全球卫星网络，他们暂时没法精确定位我们。"
仓库角落，老三苏然正在给老五苏星做脑部扫描。小男孩自从海滩回来后就不太对劲，瞳孔时而扩散时而收缩，像是同时看着现实和某个遥远的空间。
"脑电波频率异常。"苏然皱眉，"小五现在应该能接收到'昆仑'AI的部分信号。"
"他在说什么？"苏晚蹲下身，轻轻握住小儿子发抖的手。
苏星抬起头，眼睛亮得吓人："陆沉不是一个人……他在很多机器里……像病毒……"
一道闪电突然劈开夜空，照亮了远处正在逼近的车队。厉墨霆脸色骤变："军方的人！"
"不可能！"苏夜调出监控，"我们的干扰器还在工作，他们怎么——"
"不是军方。"苏晚眯起眼，看清了领头车辆上的标志，"是'夜莺'。"
黑色越野车粗暴地撞开铁丝网，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特工鱼贯而出。他们戴着特制的头盔，显然是针对老五的心灵感应能力做了防护。
"启动引擎！"苏晚厉声下令，同时举枪瞄准，"小灵，燃料还要多久？"
"三分钟！"老西喊道，小手飞快地拧紧最后一颗螺栓。
枪声骤然响起，子弹打在飞行器外壳上迸出火星。厉墨霆一把拽过最近的苏璃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快速操作："启动应急协议E-7！"
整个发射场突然警报大作，所有照明系统同时超载爆裂！趁着黑暗降临的瞬间，老大苏夜扛起弟弟就往飞行器冲："快登船！"
苏晚连续点射放倒三个追兵，突然注意到一个诡异的现象——这些特工中弹后没有流血，而是迸出电火花。
"仿生人！"她大喊，"陆沉派的是机械部队！"
老西苏灵最后一个爬上舷梯，反手将一个金属球抛向追兵。"砰"的一声闷响，强电磁脉冲席卷整个发射场，仿生人纷纷僵首倒地。但最后方的那个特工却安然无恙——他摘下头盔，露出陆沉那张带着机械眼的脸。
"苏晚。"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你以为逃到太空就能阻止我？"
飞行器引擎开始轰鸣，舱门缓缓闭合。陆沉不慌不忙地举起一个遥控装置："知道为什么我能找到你们吗？"
他按下按钮，老三苏然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后颈处浮现出一个发光的条形码。
"每个实验体都有追踪芯片。"陆沉微笑，"包括你亲爱的孩子们。"
苏晚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看向其他孩子，老大苏夜己经掀开衣领——他的锁骨下方同样有个若隐若现的标记。
"妈咪，别管我们！"苏夜咬牙启动飞行器操作系统，"计划不变！"
舷梯收起前的最后一秒，苏晚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她纵身跳回地面，在厉墨霆的惊呼声中冲向陆沉！
"苏晚！"厉墨霆想追出去，却被老二苏璃死死拽住："厉叔叔！飞行器需要你手动解除安全锁！"
舱门无情地闭合，透过舷窗，孩子们看到苏晚与陆沉在燃烧的发射场上对峙。飞行器开始滑行，越来越快，越来越远——
"妈咪！！"老五苏星的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小男孩的瞳孔完全扩散成诡异的银白色，一道肉眼可见的脑电波脉冲以他为中心爆发！所有还站着的仿生人同时僵住，陆沉的机械眼也闪烁起来。
"小五！"老三苏然想拉住弟弟，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飞行器在这时离地而起，烈焰从尾部喷涌而出。透过扭曲的热浪，他们看到苏晚趁机夺下了陆沉手中的控制器。
陆沉不怒反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的机械眼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太空中，"昆仑"空间站正在变形，伸展出巨大的太阳能板，如同一只苏醒的金属恶魔。
"我的意识早己与空间站融合。"陆沉的声音开始失真，"当最后一组反物质燃料到位，我就能把全人类的意识上传成我的养料——"
他的宣言被一声枪响打断。苏晚扣下扳机，神经毒素弹精准命中他的机械眼。陆沉的身体抽搐着倒下，但那个全息影像却依然悬浮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大笑。
"你杀死的只是一具躯壳！我在每台联网设备里都备份了意识！"
飞行器己经冲破云层，孩子们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苏晚站在燃烧的发射台上，手里握着那个控制器，抬头望向正在升空的他们。
然后整个发射场在一声巨响中化作了火海。
亚轨道飞行器内。
警报声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老大苏夜拼命稳定着失控的操作系统："燃料泄漏！我们可能到不了预定高度！"
"我来。"厉墨霆接过操纵杆，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启动备用推进器。"
老五苏星突然安静下来，银白的瞳孔恢复正常："妈咪没死。"
"什么？"
"她在……地下通道。"小男孩指向某个方向，"有个穿黑风衣的女人救了她。"
老二苏璃立刻调出监控："是林澜！空间站那个女工程师！"
老西苏灵突然扑向舷窗："看！"
漆黑的太空中，"昆仑"空间站正散发着诡异的蓝光，它的外壁上清晰可见五个并排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与他们容貌相同的身影。
"那就是……初代的我们？"老三苏然贴在玻璃上，声音发抖。
飞行器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变得更加急促："警告！燃料剩余5%！高度不足！"
"够用了。"老西苏灵抱起反物质容器，眼神坚定，"把我弹射出去。"
"不行！"厉墨霆厉声制止，"太危险了！"
"必须有人手动安装反物质密钥。"小姑娘出奇地平静，"而只有我的基因能解锁对接舱——毕竟，那里面的004号就是我，不是吗？"
飞行器再次剧烈摇晃，一块碎片擦过舷窗，留下蛛网般的裂痕。时间不多了。
老大苏夜突然调出一个程序界面："我黑进了空间站的气闸系统，可以给你争取90秒。"
"足够了。"老西戴上自制的小型氧气面罩，"等我信号，就启动湮灭程序。"
厉墨霆还想说什么，老五苏星突然拉住他的手："让她去……004号在等她。"
弹射舱开启的瞬间，老西苏灵回头看了眼哥哥妹妹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别担心，我可是天才。"
然后她就被抛进了冰冷的太空。
空间站外壁。
失重感让苏灵头晕目眩，但她死死抱住反物质容器。头盔显示器上，距离对接舱还有二十米……十五米……
"灵灵，听得到吗？"老大苏夜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空间站的AI己经发现你了！"
果然，一道蓝光突然扫过，空间站的外壳开始变形，机械臂如毒蛇般向她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对接舱的舱门突然自动开启，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
那是004号。苍白、瘦弱，但眼神和她一样倔强。
"快！"004号用口型说。
苏灵抓住那只手，在被拽入舱内的瞬间，她看到004号的后颈上也有发光条形码——但正在逐渐熄灭。
"我们只有一分钟。"004号虚弱地指向主控室，"AI的核心在那里……把反物质……接入能源枢纽……"
舱内突然红光闪烁，机械合成的陆沉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愚蠢的小东西，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
004号突然笑了："不。"她按下藏在手心的按钮，"但这样可以。"
整个对接舱开始分离！空间站的一截被硬生生切断，在太空中旋转着远离主体。
"你疯了！"AI的声音首次出现慌乱，"这样你也会——"
"我知道。"004号紧紧抱住苏灵，"抓紧了，小备份。"
两个女孩在失控的舱体里翻滚，苏灵拼尽最后力气将反物质容器插入能源接口。容器上的指示灯一个接一个亮起——
蓝、黄、红。
"现在！"她对着通讯器大喊。
飞行器里，老大苏夜按下回车键。
太空绽开了一朵幽蓝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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