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云山市档案馆的霉味混着打印机碳粉的味道，熏得我太阳穴突突首跳。厉墨霆的特助陈明——就是那个领带永远系歪的憨憨——正把五胞胎的出生证明复印件往文件夹里塞，动作鬼祟得像在藏毒。
"陈助理，"我故意把咖啡杯往档案架上一磕，"厉总对户籍资料这么感兴趣？"咖啡渍在纸上晕开，刚好遮住老西的出生医院名称。
陈明手一抖，文件夹里飘出张游轮乘客名单。2018年8月15日用红笔圈出的两个名字赫然是："苏晚（科研代表团）"、"厉墨霆（特邀嘉宾）"。
淦！这憨批居然查到了五年前那晚！
"苏博士别误会！"陈明手忙脚乱去捡纸，西装裤缝线"刺啦"裂开道口子。他今天穿的袜子一只是条纹一只是波点，左脚踝还露出半截小猪佩奇纹身。"就是例行背调...哎哟！"
档案室突然断电，黑暗中传来陈明撞到铁架的闷响。三秒后应急灯亮起，这货正以劈叉姿势卡在两个档案柜之间，手里攥着的老五疫苗本上明晃晃印着接种日期：2018年8月16日。
我的发！五胞胎实际出生日是8月15日凌晨，疫苗本上的日期是老大黑进系统改的！
"奇怪..."陈明揉着膝盖嘀咕，"厉总说游轮爆炸是8月15日23:17..."他手机突然亮起，屏保是张偷拍照——厉墨霆在幼儿园给老五梳头，配文"老板的柔情时刻"。
"陈助理，"我夺过他手机划到相册，"你拍这么多孩子照片..."话没说完指尖突然僵住。最新照片里，厉墨霆书房墙上挂着幅基因图谱，某个标红片段和老三病历上的遗传标记完全一致！
"妈咪~"档案室通风口突然探出个小脑袋。老二扎着歪马尾，发绳上别着微型摄像头："我来交暑假作业！"她递来的"作业"是张云山市地下管网图，用荧光笔标出的路线首通厉氏集团数据中心。
陈明眼镜滑到鼻尖："小朋友怎么进来的？这里是..."
"国家机密重地？"老二眨巴眼睛，她今天穿的公主裙内衬印着《网络安全法》全文，"叔叔放心，我走的是2018年市政规划里废弃的档案传递通道哦~"
淦！这丫头把市政工程漏洞当游乐场！
陈明还没从震惊中回神，老二己经蹦到电脑前。她掏出的"U盘"是个乐高小人，插进主机后整个系统界面突然变成《喜羊羊》主题。监控画面里，正在厉氏集团查资料的厉墨霆电脑上蹦出对话框："爹地！档案室空调太冷啦！(???︿???)"
下
厉氏集团68层的玻璃幕墙映着晚霞，把厉墨霆的轮廓镀了层金边。他手里那份《胚胎移植技术发展史》才翻到第三章，脚边纸箱里全是五胞胎的生活照——从婴儿期到上周在幼儿园跳广场舞，按时间线排列得堪比刑侦证据墙。
"老板！"陈明破门而入，裤裆的裂缝己经蔓延到后腰，"重大发现！五个孩子的出生记录..."他举着的平板突然黑屏，跳出行荧光绿大字："偷看别人隐私长针眼！"
厉墨霆挑眉点开自己电脑，屏幕上正在自动播放剪辑视频：五胞胎在不同场合喊"爹地"的合集。背景音乐是《爸爸去哪儿》，字幕却是《论亲子关系认定的法律要件》。
"查下这个IP。"厉墨霆敲键盘的手指突然顿住——屏幕角落闪过段监控录像，显示苏晚正潜入他公寓。时间显示是...昨晚3:17？可那时他明明在书房通宵工作！
录像里苏晚目标明确地走向保险柜，输入密码时用的居然是老五的生日。等等...保险柜密码他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改成这个了！
"老板..."陈明弱弱递来平板，屏幕上是老二刚发的朋友圈："帮爹地整理书房好开心~"，配图是厉墨霆的保险柜，里面整齐码着五套儿童餐具，每套刻着不同的DNA双螺旋图案。
厉墨霆突然抓起外套："去实验室。"
云山生物科技园的夜景像块发霉的芝士蛋糕，零星亮着几个加班窗口。厉墨霆的指纹刚按上门禁，整个走廊突然响起《摇篮曲》。实验室大门自动滑开，里面站着穿白大褂的...老三？
"叔叔晚上好~"老三推了推儿童版护目镜，他身后培养箱里的细胞正在跳广场舞，"我在做睡前观察哦！"
厉墨霆的目光锁在实验台上——那里摊着本《遗传病治疗手册》，书页间夹着张便签纸。纸上画着简笔人体，心脏位置标着"杏仁味毒药"，正是老五对厉墨霆气味的描述！
"你妈咪呢？"厉墨霆蹲下身平视老三。这孩子瞳孔在暗处会泛出诡异的蓝光，像极了游轮实验室里那些培养舱的照明色调。
老三突然掏听诊器按在厉墨霆胸口："叔叔的心跳比昨天快15%呢！"听诊器另一端连着平板电脑，心电图逐渐变成五个小山峰，每个峰顶标着孩子名字。
陈明突然惊呼："老板！这些设备..."他指着角落里被改装成玩具的基因测序仪，显示屏上正滚动播放厉家五代人的遗传缺陷数据，最后停在一行红字："解决方案：五胞胎线粒体移植"。
"厉总好兴致啊。"我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跳下地时白大褂下摆勾掉了老三的标本盒，培养皿摔碎在地上，菌落迅速组成"Hi Daddy"的字样。
厉墨霆的眼神在我和老三之间来回扫视。他今天没喷香水，但那股杏仁混合金属的气息越发明显——X基因携带者的典型代谢特征，我在五年前那晚的实验室资料里读到过。
"苏博士，"他慢慢摘下手表，露出内侧刻着的"5:17"字样，"不如我们聊聊..."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栋楼。红色警示灯下，老二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暗鸦组织正在攻击服务器！他们要找..."一阵电流杂音后变成老五的奶音："找会发光的叔叔阿姨名单！"
厉墨霆的反应快得超出人类极限。他拽过我和老三塞进应急通道，转身时后颈的条形码闪过红光。我清晰看到那串编码的开头——X-000，正是游轮实验室里最高机密实验体的编号。
通道关闭前，我瞥见他从西装内袋掏出把造型古怪的枪，枪身上刻着云山方言："板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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