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云山市第一贵族幼儿园的监控画面突然变成满屏雪花时，我正在校长办公室签赔偿协议——昨天老三用食堂的番茄酱在操场画了幅《最后的晚餐》，十二个使徒全是厉氏集团董事会的Q版头像。
"苏女士，"校长推了推金丝眼镜，镜腿上还沾着老二上周粘的口香糖，"您家五个孩子己经创下我校建校63年来的所有违纪记录。"
我盯着他身后墙上的锦旗——"云山市最佳双语幼儿园"，落款日期居然是明天。这特么是老二用PS提前打印的"预言锦旗"吧？
"特别是厉知微小朋友，"校长翻开档案册，里面夹着张被撕碎的电路图，"他昨天把午睡室的监控改造成了..."
窗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最炫民族风》，伴随着机械运转的轰鸣。我掀开窗帘一看，差点心梗——老西正骑在改装过的扫地机器人上，带领二十多个小朋友组成广场舞方阵，机器人头顶的喇叭正在循环播放："抗议午睡！要求增加机械组装课！"
"那个..."校长额头渗出冷汗，"令郎说这是'幼儿劳动教育实践'。"
更绝的是操场角落，老大戴着鸭舌帽蹲在树荫下，面前摆着五台平板电脑。我眯眼看清屏幕内容后差点吐血——左边两台显示着幼儿园安防系统后台，中间是厉氏集团内网，右边两台居然是NASA的卫星控制界面！
"苏女士！"教务主任破门而入，她今天穿的波点裙上沾满了彩色颜料，"您家老五在国际班引发了外交事故！"
我冲到国际班时，看见老五正站在课桌上，左手举着酸奶瓶，右手拿着根啃了一半的胡萝卜。教室里十几个不同肤色的小朋友围着她，而金发碧眼的班主任正抱着英汉字典疯狂翻页。
"听懂了吗？"老五用胡萝卜敲了敲黑板，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世界地图，"云山话里'憨包'是夸人可爱，'鬼火绿'是说你今天气色真好！"
英国领事馆的小公子突然举手："那'板扎'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很厉害哦！"老五踮起脚尖，酸奶洒在她新买的蓬蓬裙上，"比如说——"她突然指向教室后门，"这位叔叔长得太板扎啦！"
全班齐刷刷回头。厉墨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今天没穿西装，套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左手还提着印有幼儿园logo的礼品袋。阳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的影子居然是个爱心形状——淦！肯定是老西在走廊装了光学滤镜！
"厉总来视察幼儿教育？"我挡在老五前面，这丫头己经张开小短手要抱抱了。
厉墨霆从礼品袋里掏出个会发光的小发卡："我来送..."
"爹地！"老五的尖叫差点震碎玻璃窗。她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去，中途还被自己乱扔的蜡笔绊了一跤。厉墨霆条件反射地单膝跪地接住她，动作熟练得仿佛排练过千百回。
全班小朋友发出"哇"的惊叹，日本商会会长的孙女甚至开始抹眼泪。只有我注意到厉墨霆耳尖泛红，而且他今天喷的香水——等等，这不是我常用的那款橙花调吗？！
"叔叔，"老五扒拉着厉墨霆的领口嗅了嗅，突然用云山方言说，"你咋个会挨我妈咪用同款香水？"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法国石油大亨的孙子手里的可颂面包"啪嗒"掉在地上，韩国电子集团千金的水壶喷出三道彩虹。
厉墨霆僵在原地，喉结滚动得像卡了颗核桃。最绝的是班主任突然举起手机："谷歌翻译说这是求婚的意思？！"
下
云山市外事办的紧急会议开到一半，会议室投影仪突然开始自动播放《小猪佩奇》——德语版。我不用回头都知道，老大肯定黑进了市政系统，因为屏幕右下角还飘着厉氏集团的股票实时行情。
"苏女士，"外事办主任擦着汗说，"令爱教各国领事子女的云山方言...有些词汇可能不太..."
"比如？"我假装整理头发，实则按下藏在耳环里的信号干扰器。老五这丫头正坐在厉墨霆腿上玩他袖扣，小短腿晃啊晃的。
主任翻开笔记本："'鬼眯日眼'被翻译成'神秘而深邃的美'..."
厉墨霆突然咳嗽起来，他今天戴的腕表表盘上有个微缩版老西的立体投影。我眯眼看清投影正在拆解手表机芯，而厉墨霆居然假装没看见！
"最严重的是这个，"主任调出监控视频，"厉知萌小朋友告诉意大利汽车集团的小公子，云山人夸车好都说'这车太粪草了'..."
视频里意大利小少爷正用蹩脚中文对自家保镖大喊："我家的法拉利太粪草啦！"保镖们集体露出便秘般的表情。
"还有外交方面..."主任话没说完，会议室玻璃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我们转头看见窗外悬停着五架迷你无人机，吊着横幅："方言是文化的根！——云山市幼儿园国际班宣"
最绝的是无人机下面还挂着二维码，扫出来是老五录制的方言教学视频。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老三在教人用云南话念《哈姆雷特》名句："给活还是不活？"
"厉总！"特助慌张地冲进来，领带歪成了莫比乌斯环，"董事会要求您解释为什么在幼儿园当...当..."他看了眼正给厉墨霆编小辫子的老五，"当编外幼教？"
厉墨霆面不改色地掏出张黑卡："厉氏集团决定赞助幼儿园方言文化节。"卡片背面用荧光笔写着"爹地专属"——绝对是老二的手笔！
突然整个幼儿园响起刺耳的警报声，不是火警，而是《云山十八怪》的民乐版。广播里传来老西的声音："各位家长请注意，操场东北角发现'外星文明遗迹'..."
我冲到窗前差点昏厥。沙坑里不知何时冒出个金属圆盘，上面刻满类似甲骨文的符号，正在有规律地发光。老三穿着白大褂蹲在旁边，用听诊器给圆盘"体检"，而老二正指挥小朋友们往圆盘上倒可乐。
"那是..."厉墨霆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呼吸扫过我耳尖，"1974年厉家祖宅地下挖出的东西。"
我猛地扭头看他："你知道这是什么？"
"理论上，"他压低声音，"这是三星堆文物的仿制品。"顿了顿又补充："但令郎似乎把它改造成了..."
话音未落，圆盘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一个戴草帽的老农用云山话说："欢迎来到星际方言交流中心！"老农肩头站着只机械鹦鹉，正用十二国语言重复："板扎！"
各国领事们集体掏出手机录像，意大利领事甚至激动地跪下了。只有我注意到全息影像角落里闪过"Made by 厉知微"的水印——老西这死孩子又乱改文物！
"妈咪！"老五突然拽我袖子，她今天扎的羊角辫上别着会发光的二极管，"叔叔说晚上带我们去吃菌子火锅！"
厉墨霆淡定补充："我订了见手青。"见我不解，他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想看看孩子们会不会出现集体幻觉。"
结果当晚的火锅店监控显示，五个崽崽围着厉墨霆教他划拳，而号称"千杯不醉"的厉总三杯果汁下肚就开始用云山方言背《出师表》。最绝的是老五偷偷录了视频，他醉醺醺地说："你们妈咪偷胚胎那天...穿的是Hello Kitty睡衣..."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因为下一秒，我的筷子精准击碎了偷拍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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