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李建国回返李家村的时候，与此同时轧钢厂保卫处，保卫科长赵铁柱在审讯室里烟雾缭绕。
范金友、街道办的两个干事，以及前门大街派出所的两个民警，五人垂头丧气地坐在条凳上，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肿痕和擦伤，桌上打着厚厚的石膏和绷带
昨夜试图“抓奸”不成，反被李建国扣上“强闯民宅、诬陷国家干部”的帽子，几方博弈下最终还是，连夜就押进了轧钢厂保卫处，这间令人窒息的审讯室审问。
范金友脸上挨了赵铁柱一个结实的“下马威”，此刻半边脸还火辣辣地疼，嘴也肿得老高。
他目光阴鸷地扫过另外西人，咬牙切齿，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他知道这轧钢厂保卫处，就是轧钢厂的私人王国，丝毫不受前门大街街道办，和前门派出所的领导，进了这里，有理没理都得先扒层皮。
范金友几次提到应该前门大街街道办，和前门派出所的审讯他们五人，都被赵铁柱那蒲扇大的巴掌，和冷得掉渣的眼神给硬生生按了回去。
“赵……赵科长，”范金友咽了口唾沫，强打精神，“我们也是接到群众举报，按程序办事，你看这事闹的……”
“按程序？”赵铁柱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子都跳了起来，“程序就是带人，砸了我轧钢厂医务科李医生的门？
程序就是听风就是雨，诬陷国家干部搞破鞋？李医生是新社会的好同志，是我们轧钢厂李厂长器重的青年骨干！他要是名声坏了，这损失，你们几个负得起责吗？！”
另外西人被吼得脸色煞白。他们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就听了范金友这个搅屎棍的撺掇！
现在李建国这边油盐不进，轧钢厂更是铁板一块。为今之计，必须找到当事人李建国，求得他的谅解，或许自己还有一条小命
“是是是，赵科长您消消气。”范金友点头哈腰，“都是误会，肯定是误会！您看这事能不能我们回前门街道办交代处理我们？我们保证配合，给李医生一个满意的交代……”
赵铁柱冷哼一声，吐出个烟圈：“不可能的范金友，你就别做春秋大梦了，尽力保卫处能囫囵个的离开的，我还没见过
至于交代？行啊！你们这案子，诬陷的是我们轧钢厂的人，损坏的是我们轧钢厂的名誉。要了解情况？没问题！
但我们厂纪严明，事情发生在厂外，也牵涉到李医生这个受害者，我们必须找他本人详细了解情况！你们几个，就在这里好好想想！
小张呢？让他带两个兄弟，马上去医务科，找李建国同志过来配合一下！”
“是！”门口站岗的年轻保卫员小张应声小跑而去。
由于没有在医务室里面，找到李建国的身影，所以说小李便带着另外两名保卫员，去到了南锣鼓巷95号院儿调查，
而当三个穿着轧钢厂制服的保卫员，走了西合院的时候，领头的小张脸色严肃，脸上带着例行公事的严肃。
“几位同志，这里是南锣鼓巷95号院吗？”小张环视一圈。
这一下子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厂里保卫科的人？！在这个讲究出身的年代，保卫科代表着纪律、审查甚至专政！普通工人、小市民对他们是敬畏交加，甚至带着几分恐惧。
下班回来的易中海，立刻放下茶缸迎了上去，脸上堆起和气的笑容：“对对对，是95号院。几位同志有事？”
刘海中也挺着肚子快步走过来。阎富贵赶紧把眼镜戴上，小眼睛瞪得溜圆。
小张目光略过他们，问道：“我们是红星轧钢厂保卫处的，来找医务科的李建国同志。请问他住这里吗？在家没有？”
“李建国？”易中海心头一跳，和刘海中对视一眼。找李建国？还是保卫处的？
阎富贵更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秦淮茹搓衣服的手停了，贾东旭端盆的动作也僵住了。
“呦！保卫科都上门了？”贾张氏一听“保卫处”三个字，浑身的懒劲儿瞬间没了，像闻到腥味的野猫，几步就窜到了水池边，声音高亢得刺耳，
“找那李建国？那小子昨天晚上就没回来，今天早就没人影了！他犯啥事儿了？我就知道他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我一看他就不是好东西！瞧瞧，出事了吧？”
“这位大娘，请不要胡乱猜测。我们只是需要找李建国同志了解一下情况。”小张皱起眉头，不满地扫了贾张氏一眼。
“了解情况？了解啥情况啊？”贾张氏拍着大腿，唾沫星子横飞，仿佛抓住了天大的把柄，
“是不是他贪污了？偷厂里的东西了？还是，还是他跟哪个女人搞破鞋被抓住了？
哎呦喂，我就说嘛！整天穿得人五人六，油头粉面的，一看就是个坏分子！搞不好是反动派！”
“贾家嫂子！说话注意分寸！”易中海沉声喝道，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坚决的斥责，反而像是在提醒她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反而让人抓住话柄。
他看向小张，“张同志是吧？李建国同志是住后院西厢房。不过确实，今天一早就没见他回院里来，也没跟邻居们打招呼去哪了。您看……”
小张看贾张氏这泼妇样，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好话，更不想跟她纠缠：“行，既然不在家，我们知道了。”
他转向两个同伴，“去后院他门口看看，留个纸条在门口，让他回厂立刻去保卫处报到。”
说完，又对易中海等人点点头：“麻烦几位了。”
三个保卫员径首走向后院。很快，隐约传来他们拍打李建国家门，和低声说话的声音。
这时候，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当三个保卫员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后院的月亮门，院里的空气，却像被瞬间点燃的火药桶。
“我的老天爷！保卫科亲自上门找他！还留通知？”秦淮茹也顾不上洗衣服了，压低声音，声音带着颤抖，“东旭，这……这李建国真犯事了？”
贾东旭木然的脸上终于也有了一丝惊疑不定，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只是摇了摇头。
“呸！还能有啥事儿？”贾张氏声音更高了，唯恐全院子人听不见，“肯定是大事！天大的事儿！保卫处是干什么的？专抓坏分子、破鞋、盗窃犯的！
我看李建国这小子啊，他那工作来得蹊跷，分那房子也蹊跷，整天还跟狐狸精似的，围着女人转，说不准就是个特务！”她越说越玄乎，三角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仗着认识厂长，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这回栽了吧？活该！搞不好，搞不好要拉出去枪毙了！”
“贾家嫂子，住口！”易中海这次是真怒了，用力拍了下自家门框，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没影的事儿！保卫处只是找小李了解情况！你再乱嚼舌根，小心治你个造谣生事！”
刘海中也板着脸：“就是！没影儿的事，捕风捉影！贾张氏，你这嘴再没个把门的，小心开大会批评你！”
话虽如此，但刘海中背在身后的手却搓了搓。李建国真出事了？那这小子可算是栽了！
这可是他二大爷立威的好机会！他甚至己经在盘算，如果李建国真被处理了，他那两间大房，自己家是不是有机会……
念头一起，心就跟着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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