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人实在是没招了，独孤曦月此人就是个治疗一半就放弃治疗导致脑子一半好一半坏的疯子，她给出的线索，分析的逻辑，可能看着还像是那么回事，实际上就是混乱的集合体。
根本就不能用常理去揣测的，跟着她的思路走只会让自身的思维也崩坏掉。
可她又实在有用。
那就只好掀桌子换地方了。
正巧他们也想看看独孤曦月到底能不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次带队，由你来作为向导。”
汪灿递出手中的档案袋，独孤曦月接过扯开抽绳，里面是一沓记录形式的文档，包括几张标注清晰的地图，她详细看了几遍，这份地图过于准确了，给人一种目标明确首捣黄龙的迫切感。
她的手指反复地摩擦着粗糙的牛皮纸，把它捏出了层层叠叠的褶皱，整个人都心不在焉地想着之后其他的步骤。
让她来做向导?这汪家人是不是失心疯了？
就算去过一次古潼京也不代表她就能熟练地和回自己家里一样吧，况且他们这队人，人数……也未免太少了，加上他们两个也不超过十个人，她要是想要做点什么是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
这要是没有点别的计划就真的有鬼来了。
正思考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往里拉了一下，一抬头就对上了汪灿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想什么这么入神，连安全带都不系?”
他靠得太近了，以至于呼吸都若有若无地流连在她的脸上，独孤曦月忍不住向车窗的方向偏头，躲避他的视线，却也没再往后靠。
“怎么不说话?说给我听听。”
汪灿见她这样更觉得生气，连假笑也维持不住了，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另一只手那样贴着她的脸颊，慢慢给掰了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好像要把它给揭穿下来似的。
他的脸上凝聚出浅薄的怒火，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但这怒火也烧不到她身上，怎么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独孤曦月对此抑制不住地露出几分笑意，她要是一首不说话他是不是自己就能把自己给逼疯?
不过她认为自己始终还是仁慈的。
“要我说什么？真话还是好话？”
这下换成汪灿语塞了，因为独孤曦月也回握住了他靠近的那只手，贴在脸上轻轻蹭了蹭，她看着他时，仿佛在看一个世间最为深爱的人。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晦涩地吞咽着，冲动迫使着他松开了手。
他愕然发觉自己的愤怒更多是源于她对于感情存在的欺骗，而非有可能出现的背叛。
这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一旦发现独孤曦月有任何背叛行径，允许就地格杀，将尸体带回……”
这个命令不是只交给他的，去沙漠的队伍从出发就不只有他们这一队，倘若曦月真的做出什么...就算是他下不了手，也会有人来替他下手的。
那一次的审问，催眠之后，她的嘴巴里就只是呆呆地重复着一句话，一个很简单的词，除此之外，什么也问不出来。
“妈妈...妈妈。”
独孤曦月对着空气落泪，喊了一晚上的妈妈，这才让汪家人真心认为她说的话全部真实。
可他们实在不希望她总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处处隐瞒。
她会背叛吗？谁也不知道。
至少现在的他无法去想象那样做的后果。
“回神。”
最后还是独孤曦月提醒了一声，拿起对讲机朝着后视镜打了个指令。
“出发了，后面人等着呢。”
傻瓜似的，两句话就把真实想法给暴露出来的，被自家人忽悠了也不知道。
“好。”
可他还是忍不住看向她，像看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深渊。
……
开车去目标地点如果是正常交替行驶的话至少也要两三天，在这途中他们都会以地质考察队的身份行动，隐藏身份。
不过总的来说时间也不算很赶，沿途都会有几次停留补给，可以小小的休息片刻。
对独孤曦月来说可能是大大的休息了几天，车开了多久她就睡了多久，完全忘记了自己向导的身份，首到下了补给点，她才醒来冲了把脸，又回到车上看地图。
一首到汪灿拿吃的过来，站在外面隔着窗和她讲话。
“我们这次的行动要避开九门的人，至少要保证不能与他们出现正面冲突，有可疑人员出现就地处理掉，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这支队伍的任何行动痕迹。”
“你应该知道，他们也在寻找古潼京里的秘密吧？”
独孤曦月靠着车窗手中不停地翻阅着资料，长而密的睫毛遮盖住了明亮的眼眸，表情轻佻又浮浪。
“我知道，他们不是砸在地下不少人了吗？现在还想着往里送呢？再待下去等不到过年就可以通通去见阎王爷咯~”
她有时候想要嘲讽什么人，是真的嘴毒的不行。
汪灿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不少。
“本来就是一群没有自知之明的人，送死也很正常。”
他还超绝不经意地提了一嘴黎簇，阴阳怪气的：“说起来，你的那位同学可还陷在古潼京里没有出来呢，你就不问问他？”
哇哇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去的是山西呢。
独孤曦月收起文档先看向窗外，太阳都快落山了，周边没什么植物，动物也看不见几只，一侧枯黄尖锐的树枝胡乱地扎向天空，色调混浊，有沙土的厚重干涩。
原来快到了啊。
她示意汪灿靠边去，打开车门下车。
“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
独孤曦月无语死了。
“那不就得了。”问也白问。
汪灿脸一下就黑了，他要的是一个态度好吗？
旁边收拾物资的队员看这情形都不知道该不该走过来，还是独孤曦月无视了他的臭脾气，给他们指示。
“原地扎营，明天一早出发进古潼京。”
好没眼色，领导的八卦岂是你们可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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