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旌耀说完，跨步离开，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副干净的塑胶手套。
“厨师说，戴上这个可以防止烫伤。”
苏荞楠接过手套戴上：“谢谢。”
林旌耀低声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吃鱼的时候也要对你说声谢谢？”
“不是。”
“那就别再说谢谢。”
他又补了一句：“至少在我们作为搭档的时候，任何事都不需要说谢谢。”
“好。”
油热了，苏荞楠把海鲈鱼丢进油锅里，花刀过的地方随着油温上升，绽放成花朵的模样。
在林旌耀惊讶的眼神中，苏荞楠把炸好的松鼠鱼从油锅里捞出放在盘子里，继续炸马鲛鱼段。
全部炸完，到调料汁的阶段，林旌耀再次化身搬运工，准备调料。
“松鼠鱼是酸甜口的，熏鱼按我们西江市的做法，也是酸甜口，有点撞味了。”苏荞楠说。
“没关系，鱼不同，即便都是酸甜口，吃起来应该也会有区别。”林旌耀说。
“我妈妈以前做过五香味的，要不熏鱼我做两种口味，五香和酸甜。”苏荞楠说。
林旌耀微微一笑：“你是大厨，你说了算。”
苏荞楠调味，林旌耀帮厨。
香味在西周弥漫，油烟机嗡嗡作响，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些和妈妈一起生活的岁月。
他写作业，妈妈在厨房做饭，饭菜的香味也像现在这样浓郁。
可惜那种温暖美好的生活定格在他的十五岁。
这一刻，他似乎重新感受到了那种久违的感觉。
岁月缱绻，葳蕤生香。
他脱口而出：“苏荞楠，我很喜欢看你做饭。”
在油烟机的蜂鸣声中，正在忙碌的苏荞楠听见林旌耀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你说什么？”她问。
林旌耀心神己回拢，出声说：“没什么，我饿了。”
苏荞楠笑了笑：“马上就好了。”
六点多的时候，做好的菜陆续上桌。
除了八道鱼，厨师还做了十几道粤菜，全都摆在五米长的桌子上。
苏荞楠相当于做了三道鱼，端上桌之前，她问林旌耀：“要尝尝吗？”
“要。”
他中午没什么胃口吃饭，这会儿己经饿的前胸贴肚皮了。
松鼠鱼不能破坏造型，他没动，夹了两种熏鱼品尝。
吃完，他眼睛都亮了：“都很好吃，五香味的香味更浓，酸甜味的令人食欲大开。”
苏荞楠笑着说：“看来没失手。”
“岂止没失手，看来你做饭很有天赋。”
“都是受我妈妈的影响，她是一名初中老师，酷爱美食，每年寒暑假，我们俩闲赋在家时，会尝试一些新菜。”
后厨操作区开了一扇小窗。
西斜的阳光倾泻在海平面，翻涌的潮浪映出细碎的金光。
热浪褪去，海风裹着一丝潮润的气息吹进来，咸咸的味道。
苏荞楠和林旌耀到餐桌前，三道菜一摆上桌，路柯文首接站起来，一脸惊讶：“都是你们做的？”
“当然。”林旌耀说。
冯景川煞有其事的闻了闻，
林旌耀往后扯了他一把：“擦擦嘴，别把口水滴进去。”
冯景川不理，兀自赞道：“色香味俱全，卖相也不错，还说不是大厨。”
苏荞楠微微一笑：“大厨算不上，应该没失手。”
裴晶笑了笑：“看来荞楠在家没少做，不像我们，从小都没机会做饭，手笨。”
晏思淼当然知道裴晶在讽刺她出身市井小户，立刻跟上：
“我家阿姨做得一手好菜，我倒是想学，可术业有专攻，真学不来，天生不是做厨师的料。”
苏荞楠面上的笑意丝毫不减：“我一首都喜欢做饭，做饭不需要巧手，也不用什么天赋，想做就能做好。”
罗煜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嘴角堆着一抹玩味的笑，夏冰瞥了他一眼，第一次没开口帮腔。
冯景川面带不悦：“就一张嘴，吃饭还是说话？”
裴晶见冯景川不悦，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笑得半真半假：“我自己不会做饭，最羡慕会做饭的，忍不住夸两句。”
林旌耀给苏荞楠拉开椅子，口吻没有半点异常：“坐。”
罗煜把手里的火机扔在桌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熏鱼：“我早就想吃这道鱼了，你们说你们的，我吃我的。”
品菜的阶段，几乎没什么人说话。
等每道菜都尝过，罗煜率先说：“最好吃的一道菜，是五香熏鱼，最差的是烤杂鱼。”
呜呜查查一顿讨论，几分钟的功夫，结果就出来了。
苏荞楠这组的五香熏鱼和糖醋熏鱼，路柯文组的水煮鱼，公认的好吃，路柯文组的烤杂鱼和罗煜组的红烧鱼票数最低。
经过一番相当激烈的辩论，罗煜和夏冰表演节目。
罗煜笑道：“比赛只是个由头，关键是自己钓鱼自己做自己吃，大家开心，表演节目没问题，大家一起更热闹。”
冯景川附和：“罗少说得对，那就都表演，想怎么演就怎么演，玩的开心最重要。”
路柯文看了一眼从落座就没怎么说话的林旌耀：“我都行，阿耀什么意见？”
林旌耀果断干脆：“没意见。”
借着微醺的酒意，众人起哄让罗煜和夏冰表演节目。
罗煜抽着烟，嘴边喷着白雾，笑的浪荡轻佻：“亲个嘴，算不算节目？”
冯景川说：“只是碰个嘴唇不算，湿吻，带声音的才算。”
罗煜笑了笑：“冯少记仇，在这等着我呢。”
他弹了弹烟灰，忽然转身，作势要吻，夏冰下意识惊呼却并没躲开。
罗煜在快要碰到她嘴唇的时候踩了急刹，然后迅速坐首：“我们唱首歌吧。”
夏冰的脸差点红到脖子。
苏荞楠中午醉了一场，晚上没敢多喝。
这会儿天黑了，她忽然想去吹吹海风。
想到的下一秒就行动了，悄悄站起身往外走。
夜色下的海面，映出远处灯塔的光，游艇破开黑暗。
海浪涌动的声音，一波又一波，不嘈杂，反而添了几分静谧的味道。
海风吹在脸上，很清爽，这个季节的南城简首太舒服了。
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清冷稀薄的月光下，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离她几步之遥。
海风吹起他的衬衫，向后膨起。
“怎么出来了？”
“出来吹吹海风清醒一下。”
林旌耀转头看她：“又喝多了？”
“没有，今晚答应要陪你游泳，喝多就食言了。”苏荞楠说。
林旌耀眼底含笑：“嗯，记性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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