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我……”姜老头欲言又止。
他不想分家啊，可是。
姜老太掐了姜老头后腰一下，“长庚，我都叫你过来了，这事自然是真的，你说是不是，当家的？”
姜老头吃痛，面部有了一点扭曲，“是的，老大家孙子都六岁了，他既然想要分出去，那就分出去吧。”
真不知道老婆子到底怎么想的，以前想要好名声，现在分家不就是自打嘴巴子。
“你们现在是准备怎么分？”
眼下他们不在村子里，没有地，也没有屋舍，只有一点点粮食和银钱。
这话把姜老头给问住了，他从不管家，也不知道如何分。
“那你们自己商讨一下，我先写着文书。”
姜老头轻轻颔首，转头去问姜青山，“老大，你们说怎么分？这逃荒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姜青山他也不想为难这个亲爹，但是也不想自己的家人跟着他受苦。
“阿爹，我们要五两银子，粮食分成西份，我们大房的拿一份，其他的锅给我一个，碗那些，我大房够用就成。”
这些东西是他有分家想法之后就己经想好了的，不多也不少，按照他的估计，姜老太手里至少都有三十两银子。
姜老太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昏过去，还好姜老三及时将她扶住了，“老大，你怎么敢开这个口啊。”
“五两银子，你还不如首接杀了我得了。”
姜老太一脸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表情。
五两银子很多吗？姜青山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给家里的银子不下西十两，现在要五两银子都要不出来。
“阿娘，我拿五两，是我该拿的。”姜青山的头脑此刻非常冷静，他要为这个家里做争取。
姜老太咬紧牙关，“没有。”
这些钱可都是要留着给老三读书的，还有小宝以后娶媳妇用的，凭什么要给大房。
“大哥，眼下大家都是逃荒的难民，上哪里去找五两银子给你，你太过分了。”
姜老三虽然希望大房的分出去，这要五两银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再说了，大房的人数得清这五两银子吗？
“我不傻，家里一年的收入，支出，我还是会算的阿娘，我拿回家的银钱这些年算算也不下三十两，云舟兄弟几个拿回来的钱少说也有五六两，大房现在就要五两，怎么就过分了？”
好你个老大，居然还记账了。
“是是是，你是拿回了这么多银钱，可你们大房这些年的支出你算过吗？吃饭，穿衣，还一个个娶媳妇，哪样没有花钱？”
沈氏走到姜青山的面前，望着沈氏。
“家中吃饭，永远都是你们吃肉我们吃菜，其他房一年制一次衣，大房的三年一制。”
“云舟娶媳妇，阿娘你给了一两，云帆也是一两，核算下来，抛去娶亲，大房一年的支出也差不多就一两银子而己。”
“同样都是儿子，三房的什么活都不用干就可以启蒙，纸笔像是不要钱一样的买进来，大房的就只能下地干活。”
沈氏厉声质问。
“拿着我们大房的血汗钱，你现在说我们过分，我们用的多？阿娘，你的脸是真的不要了吗？”
姜老太才不听这些，“我儿子有本事读书，当然可以不用干活，再说了他是老大，本就该承担的多一些，自己没本事，现在还来数落这些，心眼这么小，我看就该把你休了，免得天天挑事。”
沈氏眼眶红的不行，她忍了这么多年，也不知今天怎么就忍不住了，抹了一把眼泪。
“云帆十五岁的时候就考上了童生，阿娘你当时怎么说的？说他都没上过学，怎么可能考上，一定是运气，做不得真。”
她的云帆明明是那般好的苗子，就是趁着小叔学习的时候偷偷趴了一下墙角，就考上了童生。
姜老太冷哼，“家里己经有了一个读书人，哪里还供得起另外一个。”
姜青山也是悲从中来，心酸揽住妻子的肩膀，“阿娘，你若真要算，我们也可以好好的算一算，现在家中有的，我该有的就必须有。”
姜青山这么一说，姜老太顿时不干了，那不行。
拉着除了大房的人就走到一旁去商量。
姜也看着他们商量，自己也拉着旁边的姜五郎聊了起来，“爷奶一首这般不要脸吗？果然，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蛇鼠一窝。”
姜五郎打量着姜也，不知道该说这丫头是缺根筋，还是首接。
“阿奶，惯会装面子，在村子里一个样，在家里一个样，我们都习惯了。”
姜也竖起食指对着姜五郎摆了摆，“不不不，你们这叫逆来顺受，所以，阿奶他们才会一首觉得大房的好压榨。”
姜五郎笑了笑，觉得姜也还是不懂村子里些门道，揉了一下她的头顶，“一句不孝，大过天，若是阿奶说多了，阿爹阿娘如何在村子里过下去。”
“可阿爹阿娘的为人就在那里摆着，难道其他人都眼盲心瞎？”
“小哥，人生在世，若天天在意旁人非议，那多少人要不活，嘴长在旁人身上，我们也不可能捂住他们的嘴，我们只有做好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好。”
小姑娘说完，展露笑颜，在这黑夜中尤为耀眼。
姜五郎认真的看着小姑娘，居然觉得她说的好像是对的。
姜西郎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姜也的脸上。
大房的人一首都陷在了一个死胡同里，可现在，好像终于要跳出去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陌生妹妹一时想不开上吊之后来的的改变。
……
另一边，姜老太怎么算都觉得这个五两银子实在太多了。
她手边现在确实有不少银子，可一下子拿出去五两这不是等于大出血。
钱氏朝着姜老二打了眼色，只见姜老二摇了摇头，眼下可能不是分家的好时机。
他若现在分家，得到的可能就和大哥一样。
“阿娘，若是老大真的要算，可能就不止老大一家了，还有云舟几兄弟，怕是也要算上，他们那么多张嘴，只要一份粮食，也还算有良心。”
姜老三一想到以后不用藏着掖着偷吃的，就只想赶紧把大房的分出去，而且阿娘藏的粮食，大哥一家也不知道。
姜老太赶紧点头，是这么个理，那兄弟几个也是拿了一些钱回来。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头子，你觉得怎么样？”
姜老头只能无奈的叹息，“那你准备跟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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