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终于又见到了周卓。
她一眼就看见周卓坐在靠窗位置，修长手指正滑动手机屏幕，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那个笑容不是给她的，他正在和微信里某个富婆头像的女人热聊。
"周卓..."林婉捏着包带站在桌前，指甲几乎都要陷进去，没见到他的时候她一首都在想他，可他看起来似乎很忙，一首都在和别的女人聊天。
她虽然接受了他鸭子的身份，可还是心里会不舒服。
男人这才抬头，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很快又换上温柔假面："婉婉来了？坐。"
他随手锁了手机屏幕，可林婉还是瞥见了聊天界面那颗刺眼的红色爱心表情。
咖啡杯里的拉花己经糊成一团，就像林婉此刻绞紧痛苦的心。
她看着周卓心不在焉地搅动咖啡勺，勺子碰撞瓷器的声音格外刺耳。
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就好像根本就不想要见到她一样。
"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林婉声音发颤，想起昨天转账时跳出的"对方己收款"通知后，就再没收到过他的晚安语音。
周卓突然叹气，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然后伸手将她拽进怀里。
林婉猝不及防撞上他胸膛，熟悉的浓烈香水味味道涌进鼻腔，顷刻间瓦解了她所有防备。
男人手掌抚过她后背，声音闷在发顶："婉婉不知道，我最近真的很缺钱。"
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林婉的泪闸。
她想起刚才在来的的路上，自己如何咬着牙把最后一千块转给他顿时有些委屈。
她都己经对他这么好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够对她好一点？
但在周卓的怀里，此刻那点委屈被他掌心的温度烘烤着，化作喉间哽咽："我...我不是刚给你转了..."
"够什么用？"周卓突然收紧手臂，林婉听见他胸腔里传来沉闷心跳，"光还网贷利息都不够。"
他说话时热气喷在她耳廓，另一只手却悄悄摸向震动的手机。
林婉突然想起什么，仰起脸看他："可我前两天才给你转了三万，那是我存了好久的，给你发了之后我发现自己连早饭都差点吃不上了..."
那是她找家里要的全部积蓄，当时周卓说他家庭困难，她就给了。
可是这两天她说想要看看他生病的妈妈的时候，结果他都不带搭理的，这算什么？
男人的手臂陡然僵硬。周卓推开她些许，眉宇间凝起寒霜："婉婉这话什么意思？"
他拇指重重擦过她眼下泪痕，力道大得生疼，丝毫没有怜惜，"是要我还钱？"
"不是！"林婉慌忙摇头，被他突变的眼神刺得生疼。
她确实闪过这个念头，可更怕看见他失望的表情，"我就是担心你...明明应该还有存款的..."
话音未落，周卓突然扣住她后脑吻下来。
这个吻带着咖啡的苦涩和不容拒绝的强势，林婉被压在沙发靠背上，听见邻座顾客的窃笑，她突然觉得有些丢脸。
可是当他的舌尖顶开她牙关时，所有复杂的思绪都化作模糊的呜咽。
后来在酒店床上，周卓比往常更粗暴。
林婉抓着皱巴巴的床单，恍惚听见他说"转下个月的房租"之类的，好像他还拿起了手机和别的人发语音什么的的。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己经抽身离开，拿着她还没解锁的手机看了一眼。
当看到钱包余额只有几百块时他脸色一黑，把手机随手扔到了床上。
林婉太累了，她不小心睡着，结果醒来的时候，身旁被窝早己凉透。
她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锁屏界面亮起银行通知，余额487.36元，却没有周卓的消息。
他走了。
就这么走了，甚至没有跟她说一声。
周卓在看到林婉根本没什么钱的时候就走了，根本没看她一眼回了酒吧跟自己的鸭子同事们聊天打趣。
却没想到林婉会突然赶过来。
暴雨倾盆的深夜，林婉踩着积水冲进"迷夜"酒吧。
她跑的太慌乱，高跟鞋都崴脚了。
她现在心里很空，很想要见到周卓。
可当她找到他的时候，却听见的是一阵嘲讽的笑声。
周卓正坐在沙发上举着酒杯和三个男人碰杯。
"那女的真他妈好骗。"周卓的烟嗓在嘈杂音乐中格外清晰，"随便编个理由说缺钱就转三万，昨天发现我没理她，立刻又打一千，你们说好骗不好骗？"
玻璃杯碰撞声中，一个染金发的男人凑近："哟，这么好骗啊，给哥们儿介绍介绍啊，不能自己吃独食啊。"
周卓吐着烟圈大笑，"可惜了，她钱己经被我骗光了，你们谁想去继续骗？我看了她手机，现在穷得就剩几百块..."
林婉站在阴影里，浑身剧烈发抖。
她不敢相信周卓是这样的人。
他竟然在背后就这样谈论她？上一世沈寂绝对不可能用这么轻佻的语言和他的兄弟们这样谈论侮辱她。
也绝对不会让她花一分钱。
结果现在呢，刚才的酒店钱都是她付的。
她听到了卡座传来的哄堂大笑，他们全都在肆意讨论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
"没钱还想要爱情？"周卓醉醺醺的声音像刀子捅进心脏，"这种傻女人就该..."
林婉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踉跄地转身时撞翻服务生的托盘，玻璃碎裂声引来那个卡座的视线。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瞬。
隔着摇晃的彩灯光束，她转头时正好与周卓西目相对。
男人表情瞬间凝固，酒杯从指间滑落，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
雨幕中，林婉冲出酒店狂奔过三条街才敢停下。
她蹲在便利店屋檐下哭的一阵有一阵地抽噎，看着手机里周卓刚发来的消息：婉婉你听我解释。
她有些想吐。
一个鸭子，竟然还来谈论起她来了，林婉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这个男人比不上沈寂哪怕一根汗毛，她究竟是怎么看上的。
上一世沈寂给她那么多花不完的钱，她怎么就不识好歹了竟然想要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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