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庄园的夜晚比白天更寒冷。
顾承渊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西装前襟还沾着林小婉裙摆上的血迹。
刚才在红毯尽头握住她的手时,那一抹温热透过布料渗透进他的皮肤,就像一根细针挑开了他紧绷了二十年的神经。
管家吴伯端着醒好的红酒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低头盯着袖口那一点暗红色,嘴角竟然挂着一丝极其淡淡的笑容。
“先生,林小姐留下的信件。”吴伯把牛皮纸袋放在檀木书桌上,封蜡边缘还留着林小婉惯用的薄荷香味。
顾承渊的指尖顿了顿,想起婚礼上她站在大屏幕里说“我才是今天的新娘”时,眼尾的泪痣随着睫毛轻轻颤动的模样——这个小骗子,连撒谎都要挑最勾人的时候。
他抽出信纸,字迹是刻意模仿的中性笔字体,却在末尾留了一个极小的逗号,就像她平时写报告时总爱犯的小毛病。
翻到最后一页,一个银色U盘“咔嗒”一声掉在桌面上。
顾承渊挑了挑眉,指腹擦过U盘背面的刻痕——那是他去年送她的翡翠耳坠的编号,看来这姑娘早就算计着要他亲手拆开这份礼物。
破译程序运行的蓝光映得他的眉骨发亮。
视频加载的时候,他端起红酒抿了一口,喉间却突然发紧——画面里,母亲正坐在黄氏顶楼茶室,金镯子碰着骨瓷杯:“下周三董事会,顾氏必须换血。”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捏着一张照片,正是林小婉穿着婚纱的背影,“那丫头要是敢搅局……”
“啪”的一声,红酒杯底重重地磕在桌沿上。
顾承渊的指节泛白,视频里母亲的声音还在继续:“黄总放心,顾天泽那边我己经打点好了,审计报告他会在会上发难……”他突然扯松领带,喉结滚动了两下,从抽屉里摸出林小婉常戴的珍珠项链——这串她总说“假得明显”的珠子,此刻在掌心里烫得厉害。
同一时间,在三公里外的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林小婉对着镜子扯了扯领口,伪造的“亨特商学院MBA”工作牌在胸前晃荡。
她往耳后补了点橙花精油,这是黄志刚前妻最爱的味道——根据私家侦探的报告,这位CEO每次闻到橙花就会放松警惕。
门把转动的声音传来,她立刻低头整理桌上的文件,发梢垂落遮住了上扬的嘴角。
“林助理,报表整理完了?”黄志刚带着一股酒气靠过来,手指几乎要碰到她的手背。
林小婉后退半步,指尖捏住他袖口的酒渍:“黄总,您昨晚在蓝调酒吧喝了两杯单一麦芽威士忌,又和孙董拼了红酒——胃药在您西装内袋里,我今早特意换了温的。”她抬头时眼尾微微挑起,“毕竟下周董事会,您可不能出岔子。”
黄志刚愣了愣,突然笑出声来。
这个小助理看着斯斯文文的,偏偏说话带刺儿,倒像极了他年轻时遇到的某个人……“叮”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林小婉的手机屏幕亮起:“顾氏董事会紧急通知:明早九点,全体股东参会。”她的指尖快速划过屏幕,抬头时眼里只剩下职业性的笑意:“黄总,需要我帮您准备应对材料吗?”
顾氏顶楼会议室的水晶灯晃得人眼睛发晕。
顾天泽拍着桌子,伪造的审计报告在投影仪上投出刺眼的红色:“挪用资金六千万!这就是我们选的CEO?”他扫过台下交头接耳的股东,故意提高音量,“我提议,立即罢免顾承渊的职务!”
“顾二叔倒是急着送我下台。”顾承渊靠在真皮椅上,指尖敲着桌面,“只是这报告……”他突然转头看向财务总监刘建平,“刘总,您上个月让实习生把旧账当废纸卖了,该不会连审计模板都卖了吧?”
刘建平的脸“唰”地一下变白了。
他刚要开口,会议室的打印机突然“嗡嗡”作响。
一叠叠文件“哗啦啦”地吐出来,最上面那张赫然是顾氏近三年的真实流水——六千万的去向标得清清楚楚,末尾还盖着西大会计师行的红章。
“各位。”顾承渊起身接过文件,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顾天泽,“我父亲临终前说,‘真正的敌人不在门外,而在席间’。”他把伪造报告揉成纸团扔进垃圾桶,“至于这位帮着做假账的……”他朝门口点了点头,两个安保立刻架住了要溜走的刘建平,“吴伯,报警吧。”
黄氏总裁办公室的电话在此时响起。
“黄总,您的助理,不是您的人。”机械变声吓得黄志刚手一抖,咖啡泼在刚签好的收购协议上。
他猛然回头,正撞进林小婉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她倚着门框,工作牌不知何时换成了顾氏的蓝底标志,耳坠在灯光下泛着幽绿——正是顾承渊常戴的那对翡翠耳坠。
“你好,黄总。”她歪着头,“我是来还债的。”
黄志刚盯着她身后墙上的时钟——距离下周董事会,还有七天。
他摸出钢笔在协议上划了一道痕,突然笑了:“林小姐这出戏,唱得漂亮。”他推过桌上的黑卡,“不如……我们重新谈谈合作?”
林小婉的指尖擦过卡面,眼尾的泪痣跟着弯了起来。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见她手机屏幕上未读消息:“顾总说,今晚的红酒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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