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芳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手机屏幕上“处理干净”西个黑字像烧红的铁签，烫得她眼球发酸。
三天前顾夫人往她账户打钱时，说的是“帮小瑶澄清替身传闻”，可这备注……她突然想起方才宴会厅里林小婉看她的眼神——那丫头举着录音笔笑的时候，眼尾挑得像只盯上耗子的猫。
“许梦瑶！许梦瑶！”她手指在通讯录里狂划，终于按到那个备注“摇钱树”的号码。
电话刚通，对面就传来许梦瑶的尖叫：“周桂芳你疯了？现在打过来找死吗？”
“他们查到福利院的监控了！”周桂芳压低声音，后背抵着宴会厅的消防通道门，“当年你妈伪造收养证明的事要爆——”
“咔嗒”。
忙音刺得她耳膜生疼。
周桂芳盯着手机电量15%的提示，突然想起许梦瑶上个月给她换的新手机——带定位追踪功能的。
她手一抖，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裂出蛛网纹，地图软件正明晃晃标着一个红点：阳光福利院旧址。
“操！”她弯腰去捡，高跟鞋卡在消防门的门缝里，踉跄着摔进后巷。
霉味混着垃圾腐臭灌进鼻腔，她扶着墙站起来时，正撞进一对描着红指甲的手里。
“周阿姨？”王丽丽的假睫毛颤了颤，香水味熏得周桂芳皱眉，“您这是……被顾夫人的慈善晚宴赶出来了？”
周桂芳盯着对方脖子上晃悠的卡地亚项链——那是许梦瑶上周说要“奖励经纪人”的。
她喉结动了动，突然抓住王丽丽的手腕：“我知道你手里有顾承渊和酒店经理的暧昧视频。”
王丽丽瞳孔一缩，想抽回手却被攥得生疼：“您胡说什么？我……我就是个经纪人——”
“顾夫人要灭口。”周桂芳凑近她耳边，“但林小婉更怕这个视频。只要我们把视频放出去，说她指使我伪造收养证明，再买通营销号带节奏……顾承渊为了保家族名声，说不定就甩了她。”
王丽丽的口红被她哈出的热气弄花了，她望着周桂芳眼底的疯狂，突然笑了：“周阿姨这是病急乱投医？不过……要是能搞垮林小婉，我手里的‘暧昧视频’倒也不是不能用用。”
后巷的路灯突然闪了闪，周桂芳望着王丽丽涂着银色甲油的手指，没注意到她悄悄按下了手机录音键。
同一时间，顾氏顶楼的观景台。
林小婉蜷在懒人沙发里，盯着电脑屏幕上孙晓峰发来的消息：“丽姐今晚十点约了周桂芳在老城区仓库，说要‘处理最后的证据’。另外……我偷听到她们提‘暧昧视频’。”
“小狐狸又在算计什么？”顾承渊端着热可可走过来，金丝眼镜反着屏幕蓝光，“需要我调酒店监控？”
“不用。”林小婉咬着吸管笑，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孙晓峰说王丽丽最近在跟陈明远的公司谈融资，财务报表有问题。我们可以伪造一份三方合作协议，把许梦瑶团队的债务担保加进去。”
“然后以许梦瑶的名义发给王丽丽？”顾承渊俯身看她敲代码，发梢扫过她耳垂，“需要我签个假授权书吗？”
“顾总这觉悟可以啊。”林小婉转身时撞翻了可可杯，深褐色液体在顾承渊定制西装上晕开，“完了……顾氏总裁的衬衫要变抽象画了。”
“比起这个——”顾承渊抽了张纸巾，却握住她沾着可可的手，“你打算怎么让王丽丽相信是许梦瑶发的？”
“孙晓峰是许梦瑶的剪辑师，用她的邮箱发最可信。”林小婉抽回手，点开加密文件夹，“再在邮件里加个伪造的顾氏电子签章……王丽丽贪心，看到‘顾承渊授权’肯定不会细查。”
观景台的落地窗外，暴雨突然砸下来。
林小婉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突然想起孙晓峰说过：“丽姐最近总看证监会的公告，估计是怕财务问题暴露。”
十点整，王丽丽的办公室。
她踩着细高跟冲进屋，发梢还滴着雨珠。
电脑提示音“叮”地一响，收件箱里躺着“许梦瑶”发来的邮件。
最上面是顾氏的电子签章，红章印着“顾承渊”三个字，底下是合作协议：“乙方（王丽丽）需为许梦瑶工作室债务承担连带担保责任……”
“许梦瑶这个贱人！”她抓起手机拨过去，指甲在桌角刮出刺耳的声响，“你发的什么狗屁协议？我凭什么给你担债？”
“不签协议，你拿不到顾承渊的完整视频。”许梦瑶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丽姐不是一首想当顾氏的合作经纪人吗？这协议是顾夫人点头的。”
王丽丽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3:58。
她想起半小时前周桂芳发来的消息：“十二点前必须让林小婉身败名裂。”咬了咬牙，颤抖着点下“接受”。
与此同时，顾氏技术部的机房里，孙晓峰对着监控屏幕比了个“OK”手势。
林小婉盯着他发来的“文件己植入云端”提示，转头对顾承渊笑：“该我们上场了。”
许梦瑶的私人影院里，红色幕布缓缓拉开。
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按下播放键，投影仪却突然闪起雪花。
画面再亮时，不是顾承渊和酒店经理的拥抱，而是王丽丽的财务审计报告：“应收账款异常……涉嫌虚假交易……”
“怎么回事？！”许梦瑶抓起遥控器猛按，屏幕角落突然跳出红色字体：“己举报至证监会”。
“是林小婉！”王丽丽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林小婉凌晨发来的加密信息：“王姐，我知道你被许梦瑶当枪使。财务问题我可以帮你兜底，但得看你选哪边。”
许梦瑶的脸在屏幕蓝光里忽明忽暗，她颤抖着拔出U盘，插进投影仪——里面全是顾承渊在孤儿院的慈善演讲，孩子们围着他笑，镜头扫过他手腕上的红绳——那是林小婉亲手编的。
“啪！”投影仪被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到许梦瑶脚边。
她转身想跑，却撞进一堵软墙里。
林小婉抱着手臂站在门口，身后是顾承渊撑着的黑伞，雨水顺着伞骨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嗒”声。
“想跑？”林小婉歪头，“许小姐，你口袋里的东西……不打算拿出来吗？”
许梦瑶的手猛地攥紧口袋里的微型录音笔，指节泛白。
她望着林小婉身后顾承渊沉下来的眉眼，突然笑了：“你以为顾承渊真会娶——”
“许小姐。”顾承渊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我劝你，最好把后半句咽回去。”
影院的通风口突然灌进一阵风，吹得许梦瑶额前的碎发乱翘。
她望着林小婉眼里的冷光，终于意识到——这场戏，从三天前录音笔按下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她的戏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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