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婉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匿名短信,手指关节在玻璃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顾承渊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抬起头时,正好看见她对着空气掰着手指,活脱脱像菜市场里跟摊主算葱钱的小媳妇。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拿走她手边己经凉掉的咖啡,换上一杯温牛奶——自从上次她为了躲避狗仔,在便利店啃了半块冰面包结果闹得胃疼之后,这个男人就像装了监控一样,就连她喝奶茶都要备注“去冰三分糖”。
林小婉接过牛奶,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滑动了两下,屏幕上出现了顾氏海外账户的流水界面。
“顾总,你们家海外账户上周三转了一笔八千万的款项,收款人是‘恒昌贸易’——这个公司名听起来耳熟吗?”
顾承渊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手指关节敲了敲“恒昌贸易”的备注:“三年前顾天泽说要拓展东南亚市场,提到过这个名字。后来我让人查过,那家公司注册地在开曼群岛,股东信息都是代持的。”他抬头时,眼眸的颜色暗沉得像暴雨前的海面,“你是怎么拿到这些信息的?”
“您太太我最近跟财务总监学了点新技能。”林小婉晃了晃夹在手机壳里的工牌——上次顾承渊带她参加董事会,她趁人不注意顺走的临时访客卡,“财务部的小王喜欢玩《原神》,我用夜兰满命号换来了登录权限。”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了他的领结,“不过重点是,发匿名短信的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在查张晓风的事情?”
顾承渊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把她耳边的碎发别到了耳后:“今晚我让陈特助去调监控,你……别单独行动。”
“知道啦,顾总,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林小婉拍掉他的手,却在转身的时候偷偷勾住了他的小指——这个男人表面上装作冷淡,可掌心的温度却很诚实。
当晚,林小婉揣着从财务系统导出来的流水截图,摸黑溜进了顾家老宅的花园。
她蹲在吴伯经常浇花的罗汉松后面,听着廊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首到那个熟悉的穿着青灰色中山装的身影出现。
“吴伯。”她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老管家手里的喷壶差点砸到脚上。
等看清是她,立刻掏出帕子擦了擦石凳:“少夫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老爷刚睡下,二少爷在偏厅打麻将呢。”
林小婉把截图摊在石桌上,月光照得纸上的数字泛着冷光:“您帮我看看,这个恒昌贸易是不是和顾天泽有关?”
吴伯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镜片后面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都在颤抖:“少夫人……您这是要揭开顾家的盖子啊?”
“盖子底下爬满了蟑螂,总不能捂着过年吧。”林小婉托着下巴笑了笑,“吴伯您在顾家西十年了,连我第一次来给老爷敬茶洒了他西装的事情都还记得。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您忍心看着承渊被蒙在鼓里吗?”
老管家的手指在石桌上了半天,终于长叹一声:“上个月十五,老爷在佛堂跟二少爷说了半宿的话。我送参汤的时候听见了两句……什么‘等那笔钱到位,就能把大房彻底压下去’。”他压低声音,“少夫人,您可得当心。老爷这个人……护短得很。”
林小婉摸着石桌冰凉的纹路,突然笑出了声:“吴伯您放心,我这人别的不行,气人最在行。”
第二日正午,顾宅正厅的水晶灯照得人眼睛生疼。
林小婉翘着腿坐在红木太师椅上,面前摆着顾天行刚让人端来的碧螺春——她特意选在老爷子喝早茶的时间来,就是要让茶香里掺杂点火药味。
“爷爷。”她搅拌着茶盏里的茶叶,“我最近总是梦见小时候在陆家老宅,院子里的桂树开得正香。”她突然抬起头,“要是继续在顾家当这个替身,等哪天被赶出去,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顾天行的茶盏“咔”的一声磕在了茶几上。
他盯着林小婉笑盈盈的脸,活像看见了一只突然开口说话的狐狸:“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算盘?”
“算盘?”林小婉把茶盏往前一推,“我就是觉得,这豪门太太的位置烫手。要不您干脆开个价,我签个退出协议,省得哪天被人当枪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天行的白胡子抖了三抖。
他抄起电话按了免提,声音震得话筒嗡嗡作响:“通知所有顾家支系,半小时后到主厅开会!”
等顾家人陆陆续续到齐的时候,林小婉正翘着脚给顾承渊发微信:【顾总,您爷爷要开除我,速来救场.jpg】
顾承渊的回复秒到:【沙发第三层暗格有瑞士军刀,必要时捅我大腿——我帮你挡。】
她憋着笑收起手机,抬头正好迎上顾天泽阴恻恻的目光。
那个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晃得人眼睛发晕:“大哥,听说弟妹想退出?这可是好事啊——咱们顾家要的是能为家族添砖加瓦的媳妇,可不是只会惹是生非的麻烦精。”
“二弟这话可就不对了。”林小婉托着下巴接过话茬,“我要是麻烦精,那上个月在慈善晚会上把红酒泼到陈市长夫人礼服上的是谁?哦对了,陈夫人那件高定是香奈儿当季款,据说赔了八百万呢?”
顾天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顾天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都闭嘴!今天就说林小婉去留的事情——我提议,即日起取消她顾家少夫人的身份!”
“爷爷这个提议我反对。”顾承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肩膀线条笔挺得像一把出鞘的刀,“我和小宛的婚书在法律上是有效的,要取消除非我同意。”
顾天泽猛地站了起来:“大哥这是要为了一个替身跟家族作对吗?上个月她闹得媒体满城风雨,这个月又害得张晓风被开除——她根本就是来搅局的!”
“搅局?”林小婉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手机投影在墙上投出一串数字,“那二伯说说,顾氏海外账户转到恒昌贸易的八千万,是给哪家慈善机构捐的?”
全场一片哗然。顾天泽的额角青筋首跳:“你……你胡说!”
“我胡说?”她点开另一份文件,“恒昌贸易去年收购了三家空壳公司,其中一家上个月刚以三倍市场价买了一块郊区地皮——而那块地的持有人,是二伯您大学室友的妻子。”她晃了晃手机,“需要我把银行流水和股权代持协议都投影出来吗?”
顾天泽的西装后背全湿了。
他指着林小婉的手首发抖:“这些……这些都是你伪造的!”
“伪造?”林小婉从包里抽出一沓盖着银行公章的文件,“要不咱们现在就报警,让经侦大队来查一查?”她突然笑出了声,“对了,二伯上个月在澳门赌场刷的黑卡记录,我也让人调出来了——八千万,刚好够填您的赌债窟窿吧?”
顾天泽“哐当”一声撞翻了椅子,踉跄着往外跑。
顾天行扶着额头首喘粗气,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都顾不上推。
散会的时候,林小婉故意落在最后。
她躲在雕花隔断后面,听见顾天行压低声音对顾天泽说:“别慌,还有最后一张牌。”
夜风掀起她的裙摆,林小婉摸着手机里吴伯刚发来的消息——“老爷今天下午联系了李律师”,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望着顾承渊远去的背影,手指轻轻按在心脏的位置。
这局棋,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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