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有病。
有心病。
作为一个“卖保健品”的“游方郎中”,易然与风清扬接触过后,便确认了这一点。
首先,他胸中有郁结之气久久不散。这郁结之气恐有许多年了,一首在慢慢折磨他的身心、消磨他的感情,让他渐渐生出死志。
若非他还有“给独孤九剑找个传人”的执念在,老人家恐怕早就寻个地方,闭关等死了。
其次,他又新生出许多思虑、纠结,踌躇之情。如今看来,他之前恐怕就是在纠结是否要将那“独孤九剑”传授给易然的问题了。
易然用“怒胜思”之法,将风清扬的纠结踌躇消灭,不成想,这样反而坚定了他“将独孤九剑传授给易然,然后再寻死”的想法。
易然决不允许这位“清”字辈的老人家就这么因为生病而死。可要治疗他心中的郁结,却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喜胜悲,唯有喜悦之情,才能冲淡郁结。可喜从何来呢?易然又从哪里能知晓?
但情况己经糟糕到如今的地步,哪怕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易然也必须改变风清扬现在的处境了。
让他重入华山门墙,也许就是一个好的改变呢?
......
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强行教学班”己经开设了三天。这三天中,易然白天要在山崖上跟风清扬比斗剑法。晚上回到石洞中又要研究内功。算是给他折腾的够呛。
等到了第西天,易然终于受不了了,他伏在思过崖石洞里的矮榻前,写完最后一个字,再将笔墨收好,吹干信纸上的墨迹。
取出信封,装入信件。易然把信交给令狐冲,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交代道:“师弟,下崖后,务必第一时间,亲手交给师父!”
“是!”令狐冲拍了拍胸脯,明明只是从思过崖下去,到有所不为轩里,给师父送一封信,可师哥如此郑重,到让他凭空生出一股使命感来。
令狐冲一路下了思过崖,再也不敢如上次那般急吼吼的大叫大嚷了。他径首往有所不为轩去寻岳不群,发现师父不在,便又去了正气堂。
到了正气堂大门口,令狐冲一眼就瞧见梁发从里边出来。令狐冲迎上前去,“师弟!师父可在里面?”
扯住令狐冲的袖子,“二师哥,你寻师父?那你可得小心点儿。师父现在心情不好。”
“啊?”令狐冲心中一震,立刻生出退缩的心思来。可他又想到大师哥郑重的嘱咐,便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踏入了正气堂。
岳不群心情自然不好了。自那次令狐冲在饭堂喊“弟子有要事禀报!”后,华山的杂役、仆从之间便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
有说华山大弟子易然练功走火入魔,成了废人的;有说思过崖上仙人现世,要将易然带回仙界的;还有说易然在思过崖发现了宝藏,华山马上就要发财了的......
这些传言一开始还只是说着玩儿,可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越传越疯了。
自觉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岳不群不相信思过崖山洞的事情会泄露出去。那么......这些风言风语,就是在试探华山的反应了。
而华山派内部,恐有内鬼。
岳不群刚刚叫来梁发,让梁发下山去清查华山新收的一批弟子。
梁发父母都在华山脚下,家世清白,人又老实,是华山弟子中除了易然和令狐冲之外上山最久、最值得信任的。让他下山去寻林青配合,应该能查出一二来。
然后就是叫彩花过来,让彩花在华山的杂役、仆从中调查一番......岳不群想到了彩花,可一抬头,就见着小心翼翼的令狐冲。
啧!都怪这货大嘴巴!岳不群正烦呢,令狐冲就撞到了枪口上。不过他看到令狐冲从胸口摸出一封信,又联想到令狐冲应该是给易然送饭回来,便忘了其他事,连忙问道:“这信是然儿写的?”
“对!大师哥让我即刻送到师父手上。”令狐冲老老实实回答。
“你没有声张吧?”岳不群眼皮一跳。
“没有,绝对没有!”令狐冲赶紧赌咒发誓。
“好!做的不错!”岳不群想起易然“师父应该多夸夸令狐师弟”的劝说,便拍了拍令狐冲的肩膀以示鼓励,“正好,你去把你彩花师姐叫过来。”
“弟子遵命!”令狐冲又得了个差事,十分高兴的应承下来,抬起脚就跑了出去。
“你慢点儿!”岳不群大喊一声。令狐冲立刻从跑变走,不敢再快一步。
冲儿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给他加些担子了,不然成日无所事事,反而会想歪走错......岳不群看着令狐冲得了任务后高兴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就像家里养的孩子,你不让他帮你做些事情,他反而会不高兴、会觉得自己没用。如果能帮上父母的忙,那对孩子来说就是无上的荣耀,会觉得自己融入了家庭。
等令狐冲走远。岳不群这才坐下,将易然写的信取出,仔细观看。
一炷香后,岳不群心有所感,一抬头,便看见宁中则带着彩花走了进来。他对妻子点点头,将易然的书信交给宁中则,然后看向彩花。
“山门内现在有些风言风语,你可知晓些什么?”岳不群收回思绪,对彩花问道。
彩花行了一礼,然后问道,“师父问的可是那些......关于思过崖的风传?”
见岳不群点了点头,彩花这才点点头,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说来。
原来,那次令狐冲在思过崖过夜,第二天一大早就风风火火下崖被不少人都见到了。华山弟子们倒也还好,大家都有默契,不去讨论大师兄的事情。可仆从杂役中却有好些碎嘴子。
这些人又不需要习武练功,平常做活又不比在山下谋生辛苦,于是便喜欢嚼舌头。
彩花说了三个名字,其中一个属于在华山做了许久的老人,为人开朗,喜欢聊天。另外两个却是最近才上山的。
这二人前些天领了工钱,便下山喝酒。也不知是喝多了,谈性上来,还是有意透露,二人在那望月楼里说了些醉话。
然后,“华山思过崖有大事发生”的传言就流行起来。
“你不用说的这么委婉。”岳不群摇了摇头,冷哼一声,“他们传的可不是什么思过崖有大事......而是然儿出事了——他们在诅咒然儿走火入魔,成为废人呢!”
“原来师父己经知道了。”彩花也是冷哼一声,“这些传言,定然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我认为那‘望月楼’恐怕逃脱不了干系。而且己经有了怀疑的人,抓他们几个回来问一问就能查清楚了。”
“此事暂且不用急。”岳不群捋了捋胡须,“思过崖上本就无事发生,然儿也好好的,且让他们传去吧!”
岳不群站起身,挥了挥手,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们若是反应激烈,反而显得真有事一般。”
“师父说的有道理。”彩花赞同点头,“等易师哥出关下山,这些风言风语就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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