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谷城县的王员外大宅被歹人屠戮一空，门客家丁八十九人被格杀，二十一人被碎尸，只有十二人逃出生天。”
“王员外的侍妾、女仆、丫鬟中，三十五人被刺死，二十八人撞柱而亡，剩下的十余人投南河自尽。”
“这一番泼天大案，却是两个持剑少年犯下的。我可说得对？”
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汉子露出憨厚的笑容，对易然询问道。另一个则站在身后，手中扶着扁担。
“不错。”易然的手摸到了求败剑的剑柄，这两人神气内敛，看着就是毫无特点，让人连记住都难普通人。但易然可不会觉得他们普通，光是“普通到让人记住都难”这一点，就极为不普通了。
而且，普通人可不敢这么跟两个持剑少侠说话。
“我师兄弟学艺不精，终究是放跑了一些贼人。”
“嘿！学艺不精？阁下的华山剑法可是精深的紧呐！”后边那个扶着扁担的中年汉子忍不住嘿笑一声。
易然耸耸肩，“兄台所说我们认下了。可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没有没有。”为首的中年汉子急忙摇头，“那王琯死有余辜......我二人只是想跟两位少侠打听一个人。”
易然扬了扬眉毛，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那正好，我也有一事想向二位打听。”
两个中年汉子不由对视一眼，这才询问易然：“少侠可知道我二人是谁了？”
“这里是武当脚下，我总不能遇到魔教妖人吧？”易然哈哈一笑，“我在王员外宅里倒是遇见了一个武当弃徒，道号‘赤霄子’。不知二位可认识他？”
“果然......我们要跟少侠打听的便是这位‘赤霄子’了。他......”
“死了，被我用‘以气御剑峰回路转剑法’一剑穿胸而死。”易然盯着这二人，见他们又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喜悦。。
“多谢少侠替我师门除了一害。”为首的汉子冲易然抱拳行礼，“不知少侠有何是要问？”
“不过......”那汉子憨笑道，“若是少侠在那赤霄子身上找到了什么剑法图谱之类，还请归还。”
“对不住，我确实找到了一本染血的小册子。想必就是贵派‘太极剑’的残本吧？”易然摇头，“我己经将那小册子和赤霄子一同焚毁。”
“好，既然己经被少侠焚毁，那我们便也安心了。少侠心中有惑，便请问来，但有所知，绝不隐瞒！”
“我听说有一种毒药名为三尸脑神丹，不知贵派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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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易然回到了华山。
有所不为轩中，易然正襟危坐，面前是桌案，摆好了笔墨纸砚。
“先说少林和嵩山。”易然一边写，一边讲，让身边的岳不群和宁中则能够首观的了解。
“我怀疑少林在暗中支持嵩山......甚至嵩山派整派都有可能是少林扶植起来的！”
“嵩山立派数百年，数百年前，朝廷还不像现在这般昏聩无能。而且少林寺......一向与庙堂上的人有瓜葛。”
易然回忆起自己与嵩山派打交道的种种细节，“嵩山剑法浑厚刚正，与军阵战法也颇有些异曲同工。”
“你是说，嵩山派是朝廷......”岳不群皱起眉头，易然此时说的话，放在五岳剑派内部，那是绝对的大逆不道了。
“也许、曾经、可能......”易然可不会一口就咬定这种没根没据的猜测，“不管如何，现在的左盟主，肯定是要自己当家做主了。”
“嘿！五岳盟主落到左冷禅手中，他当然要自己做主了。”岳不群嘿嘿一笑，他可知道鼎盛时的五岳剑派多么风光。
那时的五岳剑派是堪比少林、武当，超越峨眉、昆仑的大势力。左冷禅做了五岳盟主，当然就要认为自己能跟少林平起平坐了。
“而且少林也在有意放任嵩山。”易然点头，赞同师父，又补充道，“但这种放任肯定是有限度的。少林也好、武当也罢，虽然选择了绥靖，但也绝不会允许再出现一个堪比他们的第三大门派了。”
“我这次下山见了武当派的两个人，也看清楚了一些事。武当派看上去开始不问世事了，但背地里一定在积蓄力量。”
“少林寺比武当派处境好一些，但两派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放任魔教，打压五岳。”
说到这里，易然不禁摇了摇头，这两大巨头，都在行姑息养奸之事......看似聪明，却短视之极！
“你是说，少林、武当在放任魔教，打压......打压我们？”宁中则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这，这......我们都是侠义道上的......”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话一说出口，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对啊，我们都是侠义道上的。所以少林寺姑息嵩山派，让左冷禅来打压其余西派。然后又姑息魔教，让魔教与我们互相消耗。”易然点点头，接过师娘的话头。
“五派联盟，情谊再深，也怕一碗水端不平。”岳不群叹息一声，比起魔教这个老对手，他对本该是盟友的左冷禅更加失望：“哪怕是血浓于水的五个亲兄弟，只要父母偏帮一个，那也必然兄弟阋于墙。左盟主......便是这偏心眼的‘父母’了。”
“左冷禅是个好掌门，可却不是个好盟主。”易然赞同道。他眯起眼睛，杭州之事，北岳恒山、东岳泰山、南岳衡山都受了魔教反击的损失只有它中岳嵩山置身事外。
说他嵩山派的钟镇只是一时失察，没能做好扫尾工作，都怪魔教狡猾？
谁信啊？
“下次会盟，我们便将左冷禅的盟主之位夺下来好了。”宁中则气愤道。
“怎么夺？单单是比武论剑，即便胜过了左冷禅，夺下来的也只是个名头罢了。”
岳不群摇了摇头，“当年我们华山做盟主，是因为华山上下有上百门人，如嵩山十三太保那样的一流高手有二三十个！”
“可现如今，我们华山还是太弱了！”
“会强起来的。”易然站起身，“嵩山也好，少林武当也罢。只要我们强起来，他们便都是我们的助力。”
“这江湖上真正的祸患，是日月魔教！是三尸脑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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