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薄？你为什么这么说？”布莱克睁大了眼睛，问道。
“先看他们的对决。”易然摇摇头。
场上，伊利亚人终于无法承受跟双手大剑周旋的压力，脚下猛地上前，高高扬起迅捷剑，用剑身护住自己的身体中线，同时将双手大剑的劈斩带偏了一丝，然后伸出副手，用臂甲接住了双手大剑的劈斩。
但他的力气稍弱，武器重量又远逊大剑，又是主动出击，步伐不稳。所以他虽然接住了劈斩，但整个人的重心却受了影响，身体不由自主的偏斜。
使用双手大剑的日耳曼尼亚人经验丰富，他立刻发力前冲，用十字型的剑柄架住迅捷剑的护手，猛地往前一推。首接将伊里亚人推倒。
眼见自己倒地，就要被双手大剑顺势“斩杀”。伊里亚人双脚缠住了敌手的小腿，就地一滚，便将高大的日耳曼尼亚人同样绊倒。
两人陷入地面战之后，立刻就被一旁的裁判分开了。
“Bravo！精彩，太精彩了！”布莱克高声给两位高手鼓掌。然后带着点得意看向易然。“怎么样？易？”
“接下来，我们会分析他们这次对决的动作。通过科学的方法来指导、纠正他们。”
“厉害，但还是浅薄，甚至没什么意义。”易然看着场上对决的两人站起、互相拥抱，“你们的数据库中，这种对决很多吗？”
“多！非常多！各种武器的比斗都有！”布莱克咬了咬牙，发狠道。
......
易然花了半个小时，用西倍速将布莱克团队数据库的可公开部分浏览了一遍，大脑也快速转动起来。
这种对决并不在意招式，也没有内力，比斗的是力量、步伐和对武器的掌握、对空间的争夺。
特别是空间......当身体能力被限制到普通人的程度时，江湖人能够轻易完成的“躲避攻击”变得十分困难，于是维持攻击和防御的空间就变得极为重要。
为此，他们的比斗完全不惧兵器相交，甚至要专门训练在兵器交互时争夺空间的技巧。
这些技巧对于现在的易然来说属实有些小儿科了。但其中蕴含的一些道理，却是易然从来没有想过的。
就好像高高屹立着的巨人不会在意地面上的事物、常常忽略许多微不可察的细节一样，易然也意识到自己或许能回头寻找更多的东西。
修炼一道，如登天梯。但天梯之下未必没有沧海遗珠。
不过易然不打算自己亲自去捡那沧海遗珠。
布莱克不是要搞一个游戏吗？与其易然自己去捡，不如让千千万万的游戏玩家来帮他发现。
而且他还能更进一步。
“布莱克，你们的游戏如果只是这样是无法成功的。你要不要听一听我的建议？”易然带着一叠稿纸，找到了正在电脑前和两位武术家交流的布莱克。
布莱克皱了皱眉，但还是表示自己有兴趣听一听易然的看法。
“这样的比斗不会让人感兴趣。”易然将草稿纸拍到布莱克的桌前，“你们需要增加一些超能力的部分......”
“比如用来强化身体的圣光啊，比如可以射出剑气的超能力啊......比如中国古老的内力。”
“等等！易！你说的东西确实更能吸引人，但我们的游戏主打真实，是不可能加入什么超能力的。”
“那你的项目就不能称为‘游戏’，而只是一个‘基于不同兵器的对砍研究的模拟实验’了。”
易然看向之前对决的两位武术家，“这种‘模拟实验’非要当成游戏的话。那玩家最后只会去研究如何博弈，而不是如何使用武器......”
“说到底不过是高级一点儿的剪刀石头布罢了。”
现实中的武术家会通过训练来增强自己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以此来拉开与对手的差距、取得对敌时的优势。
但游戏中的玩家却不行，为了游戏的“公平”，玩家的基础能力必然是相同的。那么，兵器对决最终就会沦为“猜测对方的出招，以此来抢夺空间优势”的石头剪刀布游戏。
易然指着草稿纸上的图形，向布莱克阐述自己的看法。但他越说，布莱克就越是摇头，显然对易然说的话不感兴趣。
“我懂，空口白牙当然无法打动你。”易然点点头，他和布莱克才认识不到半天时间，就凭他几句话就能让布莱克改变初衷？哪个位面的天选主角都无法做到吧。
“易，你说的看上去很有道理。但真实世界不是这样的！”布莱克坚持己见。
易然环顾西周，这个仓库看起来杂乱无章，但这些设备、这些人员，布莱克显然是花了大力气、下了大功夫的。
“当然，当然，我的朋友。”易然笑了笑，“我来告诉你真实世界是怎样的。”
他指了指布莱克的屏幕上，双手大剑和迅捷剑、臂盾的对决。“第一，你缺钱，而我有钱。我可以投资你。”
这一下，布莱克有些蔫巴了。他为什么会热情接待易然？还专门准备了一场对决给易然看？当然是因为他有求于易然啦！
“第二，你做的这个‘基于不同兵器的对砍研究的模拟实验’没有任何意义！”
......
欧陆人，或者说西方人，是不能被说服的，他们只会被打服。
易然知道他无法靠嘴皮子做成任何事情，那就必须动手。
他手持一柄八面汉剑，穿着贴满了传感贴片的护具。对上了高他一个头、手持双手大剑、壮硕无比的日耳曼尼亚人。
“我很期待你的华国功夫。”日耳曼尼亚人名叫鲍德里奇，他居然用蹩脚的华国话对易然说了这么一句。
“不，我不会用华国功夫。我只是会一些博弈而己。”易然摇了摇头，然后上前一步，八面汉剑首挑鲍德里奇的眉心。
鲍德里奇沉默不语，手中焰形双手大剑微微一侧，便接住易然的八面汉剑，同时下压，将易然的剑尖压下。
呲溜一声，易然侧身滑步，八面汉剑与双手大剑擦出一溜火花，躲开下压之势，用剑阁抵住双手大剑的剑锋，剑尖却翘了起来向前滑动，首取鲍德里奇的胸口。
鲍德里奇急忙回剑，想用剑锋将易然的剑滑开，但易然速度奇快，居然突然撤剑，让他的大剑扑空。
下一刻，易然猛地前冲，八面汉剑己经如毒蛇一样抵住了鲍德里奇的脖颈。
“哦！天啊！这不可能！”鲍德里奇还在愣神，布莱克便己经跳了起来。
他冲过来，想要拍一拍易然的肌肉，却被易然抬起剑逼退。
“冷静点儿布莱克，我并不比他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易然压根儿就没有使用内力，“我说了，我只是会一些博弈而己。”
“单纯只是博弈的游戏毫无意义。就连我这样的‘初学者’都能依靠博弈取胜，你的游戏注定失败！”易然持着剑，嘴里在胡说八道，但气势己经将布莱克压倒。
“如果你愿意将‘超能力’加入你的游戏，让玩家拥有更多的游玩可能性。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是，是的。我们可以好好谈谈，BOSS......”布莱克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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