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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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遇刺

 

暮色沉沉,东厂诏狱内弥漫着血腥与腐臭的气息。刑具上暗红的血迹尚未干涸,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赵虎被铁链吊在刑架上,身上鞭痕交错,却仍梗着脖子破口大骂:“狗阉人!有本事就杀了老子!”

曹化淳身着飞鱼服,慢条斯理地抚过腰间的绣春刀,缓步踱到赵虎面前。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寒光闪烁:“杀你?这可太便宜你了。你以为自己不过是犯了点小错?” 他抬手捏住赵虎的下巴,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皇上说了,要让你把知道的全吐出来,否则,诏狱里的手段,够你尝上一百遍。”

赵虎被捏得生疼,却仍强撑着冷笑:“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嘴硬?” 曹化淳松开手,朝身旁的番子使了个眼色。烧得通红的烙铁先是悬在赵虎眼前,热浪灼得他皮肤发疼,突然 “嗤啦” 一声贴上他肩头,皮肉瞬间被烫得焦黑卷曲。赵虎的惨叫声震得狱墙嗡嗡作响,可他还在骂:“曹化淳!你不得好死…… 啊!”

番子们像是得了信号,又将盐水泼在他的伤口上。赵虎疼得剧烈挣扎,铁链被拽得哗啦作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水不断滴落。曹化淳却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银针,捻起一根刺进赵虎的指甲缝:“听说十指连心,这滋味可比烙铁好受多了?说!谁指使你们造谣煽动兵变?背后还有什么人?”

赵虎疼得涕泪横流,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可牙关依旧咬得死紧。曹化淳见状,冷笑一声,示意番子抬来装满蝎子的木笼。当数十只毒蝎子爬上赵虎的身体,尖锐的毒刺一次次扎进皮肤时,他终于崩溃了,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哭嚎:“是…… 是王豹…… 王豹大人让我干的!” 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额头上青筋暴起,“他说只要杀了李邦华,就能保住京营,事成之后,升我为副将!”

曹化淳瞳孔微微一缩,继续逼问道:“王豹?他背后还有谁?别想蒙混过关!”

“我…… 我真不知道了!饶命啊!” 赵虎声嘶力竭地哭喊,额头不断撞向刑架,铁链被撞得哗哗作响。

与此同时,一处隐秘庄院里,恭顺侯吴惟英正盯着密信冷笑。他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火焰贪婪地吞噬掉关于自己的所有线索,转头对管家道:“让王豹自尽,把罪名全揽过去。告诉他,写遗书时要把京营的怨气都撒出来,越像疯话越好。”

当东厂番子踹开王豹藏身的密室门时,只看到他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手中紧攥着一封沾满血渍的遗书。字迹歪歪扭扭,墨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却字字刺目:“克扣军饷、煽动兵变,老子都干了!天下卫所哪个不吃空饷?哪个不喝兵血?凭什么只盯着京营!陛下要查,就把天下的蛀虫都揪出来!别只拿我们京营开刀!老子不服!不服!”

消息传到皇宫,崇祯皇帝将奏章狠狠摔在龙案上,龙案上的青铜香炉都被震得叮当响:“好一个‘天下卫所都在吃空饷’!” 他胸前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怒意,“继续查!不管牵扯到谁,都要将这张贪腐大网撕个粉碎!”

夜色渐深,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崇祯皇帝批完一份奏折,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伸手去拿案头的茶盏,却发现茶水早己凉透。一旁侍候的王承恩见状,忙对着门外喊道:“来人,换茶。”只见一小太监连忙进来,上前重新沏了热茶,声音怯生生的:“陛下,新沏的茶,您快些饮了吧,免得又凉了。”

崇祯皇帝 “嗯” 了一声,却未放下手中朱笔,继续批阅起堆积如山的奏折。小太监垂首站在一旁,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袖袍边缘,布料被揉搓得微微发皱,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御马监提督方正化求见!”

“进来。” 崇祯皇帝头也不抬地说道。

方正化疾步而入,刚要开口禀报京营兵变的最新进展,目光却突然定格在小太监身上。多年在宫中摸爬滚打,让他对任何细微异常都极为敏感 —— 那小太监脖颈处青筋若隐若现,眼神游移却又不时偷瞄皇帝,双手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陛下,京营那边……” 方正化故意拖长尾音,同时不着痕迹地往皇帝身边挪了半步。

小太监突然向前跨出一步,声音尖锐:“陛下,先喝茶吧,不然等会又凉了!” 说着便端起茶盏,作势要递到皇帝手中。方正化眼尖,分明看到茶盏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那是剧毒的征兆!

“不要喝!” 方正化暴喝一声,手中拂尘如毒蛇般甩出,卷住小太监手腕。茶盏 “啪” 地摔在地上,溅起的毒汁竟将青砖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小太监见阴谋败露,猛地从袖中抽出短刃,首扑皇帝。

“护驾!护驾!” 方正化一边高呼,一边与小太监缠斗在一起。乾清宫门外顿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侍卫们持刀冲了进来。小太监自知难逃一死,突然咬破口中毒囊,七窍流血倒地,抽搐几下没了气息。

崇祯皇帝面色铁青,盯着地上的尸体,久久未语。方正化捡起半截茶盏,沉声道:“陛下,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看来,那些人己经等不及了。”

崇祯皇帝猛地一拍龙案,震得奏章纷飞:“曹化淳何在!” 待曹化淳匆匆入殿,他指着小太监的尸体,语气冰冷如霜,“以这人为突破口彻查!三日内必须给朕揪出幕后主使!不管查到谁,都不许留情!”

他转头看向王承恩,眼中满是警惕:“你即刻着手排查宫中所有太监、宫女,将身家不清白、言行有可疑者,统统调出皇宫调往皇庄,若有重大可疑者则押往东厂调查!朕的皇宫,容不得这些腌臜东西!”

“遵旨!” 王承恩和曹化淳齐声应下,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再传旨下去,封锁京城九门,盘查进出人员。” 崇祯皇帝捏紧了腰间先帝所赠的玉佩,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朕倒要看看,这群躲在暗处的鼠辈,还能耍出什么把戏!”

成国公府的密室里,烛火突然剧烈晃动,一阵穿堂风卷着未燃尽的烛泪,啪嗒一声落在朱纯臣的蟒袍上。他猛地将翡翠扳指拍在檀木桌上,翠色的扳指在青砖地面上蹦跳着,撞出刺耳的声响。“废物!全是废物!” 朱纯臣脖颈上青筋暴起,绣着蟒纹的袖口扫过案几,将一叠密信掀得漫天飞舞,“一次次的刺杀不成,全都是废物!”

临淮侯李祖述猛地踹翻脚边的圆凳,铁梨木凳腿重重砸在青砖上,惊得角落里的黑衣术士手中龟甲险些掉落。“那狗皇帝命比蟑螂还硬!” 他抓起酒坛狠狠灌了一口,酒水顺着虬结的胡须滴落,“咱们的人在宫里埋伏了数年,结果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

恭顺侯吴惟英阴沉着脸,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失手了。” 吴惟英愤恨道,声音里满是阴鸷,“现在东厂怕是正红着眼要挖咱们的根。”

密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黑衣术士摆弄龟甲的窸窣声在角落回荡。朱纯臣突然抓起案上的青铜烛台,狠狠砸向地下。“怕什么?” 朱纯臣咬牙切齿地重复着崇祯的旨意,“曹化淳那阉狗想揪出我们?做梦!”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再下狠手!” 李祖述拔出腰间短刀,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调集府中死士,首接冲进皇宫!”

“蠢货!” 吴惟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案上的朱砂砚台泼出半滩猩红,“现在九门封锁,皇宫守卫必然森严,你以为死士是天兵天将?” 他转头看向角落里始终沉默的黑衣术士,“先生可有法子?”

黑衣术士枯瘦的手指着龟甲上的裂纹,烛光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行刺不成,打草惊蛇。” 他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现在要紧的是,清理掉所有可能的线索,仔细排查,别让东厂的番子找到我们……”

密室里的烛火突然诡异地明灭了几下,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在墙面上来回晃动,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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