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明不断的在培养着自己的势力,自是逃不过魏忠贤的法眼。只是朱振明身为皇帝,魏忠贤也不能强加阻止。但也不意味着魏忠贤什么都不做。
奉天殿内,丹墀之上香烟袅袅,缭绕于巍峨的殿宇之间,然而这祥瑞之象,却丝毫未能冲淡殿中凝重如铅的氛围。朱振明身着龙袍,端坐在御座之上,目光冷峻地扫视着殿下群臣,那龙袍上的金龙仿佛也被这压抑气氛所感染,张牙舞爪间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陛下!” 一位官员急匆匆地出列,手中高举着奏疏,声音中满是焦急,“蓟辽急报!辽东军饷己拖欠三月有余,如今军中士气低落,士卒们衣食无着,兵器铠甲破损不堪,若再不发放饷银,恐生哗变啊!” 此言一出,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群臣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殿内一片嗡嗡之声。
朱振明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又有一位大臣出列,神色慌张地禀报道:“陛下,九边各地军饷拖欠时间更久,情形愈发危急。甘肃、宁夏等地边军,己有数月未见粮饷,军中怨言西起,边疆局势岌岌可危啊!”
朱振明的目光如利剑般,瞬间投向户部尚书郭允厚。郭允厚身形一颤,忙不迭地出班,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殿内的金砖上溅开:“启禀陛下,国库如今存银不足五十万两。而先帝陵寝修缮工程,工部估算所需耗费数十万两,如今己开工,诸多物料、人工费用亟待支付,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朱振明正欲开口,此时又有一位大臣满脸悲戚地出列,高声奏道:“陛下,宗室俸禄己拖欠一年有余。底层宗室生活困窘,竟有沦为乞丐者。日前,臣听闻蜀地有一宗室子弟,因无米下锅,被迫上街乞讨,堂堂皇族后裔,竟落得如此境地,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文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声音嘈杂得如同闹市。朱振明坐在御座上,听着这纷乱的声音,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乱飞。?自己前世穷丝一个,整日为没钱发愁,怎么这一世穿越成为皇帝,还要为没钱发愁?
“臣以为,当务之急,唯有加征辽饷,方能解边疆燃眉之急!” 吏科给事中章允儒挺身而出,他身形清瘦,官帽上的梁冠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言辞间带着几分急切与决然,“如今边疆战事紧迫,边军若无粮饷,何以御敌?唯有增加赋税,充盈国库,才能保障边疆安稳,守护我大明江山社稷!”
此言一出,魏忠贤那低垂的眼皮微微抬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出身市井底层,对百姓的艰难处境再清楚不过。这些年,他虽在朝堂翻云覆雨,大肆敛财,但也深知 “官逼民反” 的道理。这加征辽饷,无疑是在百姓身上再割一刀,若是激起民变,局势将不堪设想,急呼:“不可,如今底层老百姓生活艰难,再向底层老百姓加征,搞不好有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会起来造反”。
本着阉党反对的就支持,阉党支持的就反对的原则,立马有东林党人跳出来,东林党领袖韩爌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如刀般射向魏忠贤:“魏公公,您可别忘了,去年光是在江南为您修建生祠,便耗费白银二十万两之巨!如今国家危难,你这会倒是装起菩萨心肠,怜悯起百姓来了?依臣看,若能停了那些奢靡的生祠工程,省下来的银子,足够解燃眉之急!”
魏忠贤心中一凛,脸上却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变脸的速度,让人咋舌。他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悲切:“韩阁老这话可折煞老奴了!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陛下若有旨意,老奴即刻下令停掉所有生祠工程,将节省下来的款项,尽数充公,以解国家之困。老奴这条贱命,都是陛下恩赐的,岂敢爱惜身外之物?只盼能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啊!” 说着,还假惺惺地抹了一把眼角,仿佛真的痛心疾首一般。
朱振明坐在御座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冷笑。他清楚,魏忠贤这不过是在做戏,那些己经落入阉党腰包的银子,想要他们吐出来,比登天还难。但眼下,财政缺口巨大,也只能顺着魏忠贤的话,先应下这停建生祠之事。
“魏公公忠心可嘉。” 朱振明缓缓开口,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几分威严,“只是即便停建生祠,所省银两仍不足以填补亏空。朕意己决,即日起,暂停先帝陵寝工程。先拨三十万两白银,补发九边军饷。至于宗室俸禄……”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群臣,“着礼部会同户部,重新核定,优先保障太祖首系后裔,其余宗室,依实际情况,酌情发放。”
此言一出,几位宗室出身的勋贵顿时变了脸色。成国公朱纯臣满脸焦急,急忙出列,拱手抗辩道:“陛下!先帝陵寝乃国之大事,关乎祖宗颜面、皇家威严,岂可随意停工?这消息传出去,天下人该如何议论我大明皇室?祖宗泉下有知,又该作何感想?”
“天下人?祖宗?” 朱振明猛地站起身来,龙袍猎猎作响,眼神中满是怒火,“当边军因饥饿哗变,当百姓因赋税揭竿而起,当朕的大明江山摇摇欲坠之时,你却还在顾念天下人的议论,在意祖宗的看法?朕问你,若江山不保,祖宗的陵寝又有何意义?朕的皇室威严,又将置于何处?等国家财政缓解,就立马继续修建皇兄的陵寝,朕百年之后,自会在下面跟皇兄当面请罪。”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在殿内久久回荡,惊得殿梁上的雀鸟扑棱棱乱飞。
“来人!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宫中缩减一切不必要的开支,裁撤冗余宦官宫女,所有节省下的开支,尽数充作军饷!” 朱振明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
退朝之后,朱振明独自一人回到乾清宫,疲惫地瘫坐在龙椅之上。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他的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王承恩小心翼翼地捧着账本,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跪在阶下,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陛下,这是新算的账目。即便停了陵寝工程、裁撤了宫人,距离补齐九边军饷,仍差三十万两之巨啊……”
两人说话间,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朱振明皱了皱眉,掀起珠帘望去,只见魏忠贤带着一群太监,捧着一个金丝楠木匣子,正往西苑走去。那匣子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透着一股奢华之气。
“陛下,这是江南织造进贡的云锦,这江南着实富裕,物华天宝” 魏忠贤眼尖,看到皇帝,立刻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恭敬地说道。
“江南?” 朱振明的目光转向魏忠贤,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意,“江南富裕,可以加税?”
魏忠贤心中一惊,隐隐感觉到皇帝似乎有了新的打算,但脸上却依旧笑得谄媚:“陛下说笑了,老奴不过是个伺侯人的,哪懂这些事?倒是听闻,东林党的钱谦益大人,家中光是藏书楼便有十座,想来家底颇为丰厚……”
朱振明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望着魏忠贤离去的背影,朱振明握紧了拳头。他深知,魏忠贤朝会上不能向底层百姓加税的建议是对的,否则的话,就会重走原本历史上崇祯皇帝的老路,朝廷没钱,就向百姓加税,百姓没钱,只能造反,造反需要派兵平叛,又要用钱,又只能再加税,不断恶化,最终吊死在煤山歪脖子树上。只是向江南富商加税,就等于向东林党人开刀,这分明是魏忠贤给自己挖的坑。
深夜,魏忠贤坐在私宅的密室里,魏忠贤正在和阉党心腹开会。
“体乾,你这计策相当妙啊!!!陛下今日主动询问江南富裕是否可以加税,只要向江南加税,东林党人必然反对,到时今上就离不开我等……” 说完,魏忠贤不禁哈哈大笑。
窗外,乌云渐渐遮住了月亮,整个京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一场关于钱的战争,正在悄然拉开帷幕。朱振明深知,这将是他登基以来,所面临的最艰难的一场战役,而这场战役的胜负,将关乎大明的生死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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