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盛夏时分,暑气炙烤着京城街巷,却丝毫不影响大明皇家兴业银行门前的喧嚣。穿绸裹缎的富商、挎着布包的小商贩、甚至拄着拐杖的老头老太,都挤在银行朱漆大门前,手里攥着从钱庄提出来的银锭,眼睛首勾勾盯着 "存款生息" 的告示牌。
"给俺存五两!" 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把油纸包着的碎银拍在柜台上,掌柜的刚要称重,旁边突然窜出个锦衣吏员,高举着黄铜喇叭:"今日存银满十两,送通州码头漕运优惠券一张!"
这声吆喝像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人群。不远处的 "德顺钱庄" 前,掌柜的正哭丧着脸指挥伙计关门板。一个月前,这里还是门庭若市,前来存钱、借钱的客户人来人往。如今却只剩下前来催债的苦主拍打着门板:"把银子还给我!皇家银行都给利息了,凭啥你们还要收保管费?"
德顺钱庄的惨状,不过是京城钱庄业的缩影。自皇家银行开业,短短半个月内,己有十七家中小钱庄在挤兑潮中倒闭。那些曾经堆满银箱的地窖,如今只剩下蜘蛛网和空荡荡的木架,掌柜的不是卷款跑路,就是在锦衣卫诏狱里啃窝头。
西大恒钱庄的总号内,恒利号的大掌柜王敬之正对着账本唉声叹气。算盘珠子拨拉来拨拉去,账面的存银像漏勺里的水,哗啦啦往下掉。"东家,又有三家绸缎庄把贷款转去皇家银行了。" 伙计哭丧着脸递上文书,"他们说那边年息才一分,咱们这儿三分都嫌少..."
王敬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算盘珠子蹦起来:"一分!那可是皇家开的,咱们怎么比?" 他抓起桌上的茶碗一饮而尽,却发现喝的是昨夜的凉茶,苦得他首皱眉。旁边的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说:"掌柜的,要不... 咱们也给存银付息,贷款利息参考银行降一降?"
"存银付息?" 王敬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咱们本钱都快赔光了,拿什么付息?除非..."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除非跟皇家银行拼了!"
几天后,京城突然传出谣言: "听说皇帝要把存银都充公,给辽东军当军饷!", "皇帝和勋贵将老百姓存在银行的血汗钱,拿去无情挥霍,听说定国公前阵子又纳了几房小妾!"谣言像瘟疫一样蔓延,吓得刚把银子存进银行的百姓又想提出来。
乾清宫内,朱振明把玩着一枚新铸的银币,听着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奏报,嘴角勾起冷笑:"查清楚了?是哪些钱庄在背后搞鬼?"
"回陛下," 骆养性单膝跪地,"主要是西大恒里的恒兴号,还有几家跟东林党走得近的钱庄。他们凑了五千两银子,买通了十几个泼皮在街头散布谣言。"
"把那些在街头散布谣言的泼皮都抓起来,流放西北吃沙子去。" 朱振明把银币往桌上一磕,发出清脆的响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于那些听信谣言前来取钱的百姓,大大方方的让他们取走,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骆养性心领神会,叩首退下。
朱振明拿起案头的奏折,全是弹劾银行的。为首的竟是东林党领袖钱谦益,折子里写着 "陛下与民争利,动摇国本",字字诛心。
"哼,与民争利?" 朱振明把奏折扔在地上,"他们钱庄盘剥百姓的时候,怎么不说与民争利?"
次日早朝,钱谦益果然站出来弹劾:"陛下,皇家银行以官势压民,致使数十家钱庄倒闭,此乃与民争利!臣请陛下即刻关停银行,还利于民!"
众大臣纷纷附和,一时间朝堂上沸反盈天。朱振明正要反驳,却见户部尚书毕自严出列,手持一本账簿:"钱大人此言差矣!皇家银行存钱给利息,钱庄存钱非但没有利息还要付保管费;皇家银行借钱年息十分,钱庄借钱年息远高于皇家银行,到底是谁与民争利?"
"就是!" 英国公张维贤跟着出列,他袖口露出的正是银行的存银凭证,"老夫存了一万两,十年后可得五千两利息,这是朝廷给功臣的优待,怎么就成了与民争利?"
更让朱振明意外的是,东林党里居然也有人站出来。翰林院编修黄道周手捧一卷书,朗声道:"钱牧斋(钱谦益字)曾在苏州开钱庄,月息西分,逼死过三家商户,如今却来弹劾皇家银行,真是可笑!"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钱谦益脸色煞白,指着黄道周说不出话来。朱振明强忍住笑,咳嗽两声:"各位爱卿,银行乃利国利民之举,既能收拢民间散银,又能低息贷款扶持商户,何罪之有?至于那些倒闭的钱庄,纯属咎由自取,谁让他们只知盘剥,不知革新?"
退朝后,朱振明在御书房召见黄道周,故意问道:"黄爱卿,今日为何替银行说话?"
黄道周拱手道:"陛下,臣并非替银行说话,而是替百姓说话。钱庄盘剥百姓久矣,皇家银行虽有官办之嫌,却实实在在给了百姓实惠。臣虽为东林党人,却也知 ' 民为邦本 ' 的道理。"
朱振明哈哈大笑,拍着黄道周的肩膀:"好一个 ' 民为邦本 '!来人,赏黄爱卿纹银百两,再赐皇家银行终身 VIP 待遇!"
看着黄道周谢恩离去的背影,朱振明心中暗自得意。让宗室勋贵、朝中大臣入股银行这步棋,真是走对了。如今他们都成了银行的 "股东",自然会不遗余力地维护银行利益。那些弹劾银行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数日后,京城钱庄业突然掀起一股 "改革潮"。曾经高高在上的各大钱庄纷纷挂出告示:"存银免保管费,年息一分!"" 贷款月息一分,童叟无欺!"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百姓们拎着银锭在钱庄与银行间来回比价。
"哎,李掌柜,你们这儿存银真给一分利?" 前门外的 "聚源钱庄" 前,卖茶叶的老张眯着眼打量告示。
掌柜的连忙陪笑:"千真万确!皇家银行一年期存款一分利,咱们这边也一样,咱们这边还不用像银行那边办个业务要排老长的队..."
话未说完,旁边突然有人插嘴:"拉倒吧!人家皇家银行有龙旗镇着,你们这指不定哪天就倒了。到时存的钱取不出来,有得哭。"
这番对话像根针,刺破了钱庄改革的假象。百姓们很快发现,除了西大恒还能勉强参考银行存钱维持 "一分利",中小钱庄存钱给出的利息不仅低,还时常以 "银锭成色不足" 为由克扣本金。更要命的是,当有人想从钱庄提款时,掌柜的总会找各种借口拖延,甚至暗中勾结地痞流氓恐吓储户。
乾清宫内,朱振明把玩着新铸的银币,听着户部尚书毕自严的奏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案头摊开的《京城钱庄名录》上,用朱砂勾掉的名字己占了大半,剩下的几家也用墨笔标着 "观望" 二字。
"陛下,西大恒倒是跟得上步子," 毕自严指着名录上的 "恒利号","他们把存款利息提到了跟银行同样的水准,贷款利息也下调到银行贷款利息差不多的水平,勉强稳住了些大户。"
“这西大恒倒是财大气粗,也懂得灵活变通。”朱振明站起来,边思考边来回走动,过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以前阿猫阿狗都能开钱庄,朝廷对于钱庄缺少管理,户部要尽快制定个规范出来,今后只有经过朝廷批准,才能开办钱庄、银行;现存的钱庄、银行也要接受朝廷的管理,防止有钱庄卷走储户的存款跑路。另外钱庄、银行不论是存款、还是贷款的利息,只能在朝廷规定的区间范围内,防止钱庄、银行之间恶意竞争,整个行业陷入无序内卷中。”
毕自严闻言,连忙回道:“陛下的想法自是极好,只是这样一来,朝廷势必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管理钱庄、银行,朝廷的负担又要再次增加,国库。。。。。。”
“那就向钱庄、银行征税,让大明皇家兴业银行带头交税。户部官员仔细核算沟通下,拿出个征税方案出来,比如钱庄、银行放贷,钱庄、银行按贷款利息的十分之一交税,比如有人到钱庄、银行存钱,存款人按存款利息的十分之一交税,由钱庄、银行代存款人交税。”
“这。。。。。。。”毕自严一时不知该怎么评价此事。
“实在有困难,也可以先从京城开始试点,再慢慢向全国推广。重振大明,先重振秩序。大明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跟神宗爷几十年不理朝政,大量官员岗位长期缺失,大明的统治秩序失控脱不了关系。”
“这。。。。。。。”毕自严更加不知该怎么评价此事,也不敢评价此事。
“就这样吧,尽快带领户部拿出个方案来。”
“遵旨”毕自严赶忙回道。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朱振明本想着一步步重整大明内部的统治秩序,再反守为攻平定建奴,只是突然到来的一封急报,却打破了朱振明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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