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又陷入安静。
落针可闻。
蜡烛香薰在一点点凝固。
苏渐伊倒是不急着追问，给足陈琪想清楚的时间。
刚才自己的问题，她一旦诚实开口作答，便是覆水难收。
不知过了多久，陈琪感觉自己都要把手中的笔搓断了。
盯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松懈。
看来她不坦白，这一夜是过不去了。
她缓缓摘下戒指，将它放在刚找到的这枚戒指旁边。
“江教授放在香薰蜡烛里的戒指，我也有一个，它的内侧也有刻纹，也是阿拉伯文数字，翻译过来，就是韩深的工号。”
苏渐伊静静听着，没有开口。
于是，陈琪就停下了。
大眼瞪大眼，苏渐伊眉头微皱。
“没了？”
“你不是问我韩深的工号哪里来的吗，我告诉你了。”
垂死挣扎或许没用，但不挣扎更没用。
再说，自己凭什么要乖乖和盘托出。
“你……”
“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
她打断苏渐伊。
后者挑眉示意她继续。
“韩深，很大概率，就是你的亲生父亲。”陈琪把话题的矛头调转到苏渐伊身上。
“我知道。”
诶？这反应有点超出她的预料。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执意要和你一起来帝拜查他，就因为他和你的身世有关吗？”
“……”
为什么自己总是棋差一招呢，陈琪抿抿嘴，心有不甘。
“不过，既然你己经知道了这些，就代表你也清楚上一辈的事。”
他用了陈述的语气。
“我指的是，我母亲和她试验团队之间的种种。”
自从看到陈琪在研发部实验室和照片墙的合照开始，他就一首在等。
等着和陈琪，不，和陈诗琪真正坦诚的这一天。
他希望她能自己说。
陈琪看向他的眼睛，似在找寻什么。
“你可以相信我。”
他知道光是这句话，还不足以让她放下所有防备，但总比什么都不表示强。
“你知道了？”
陈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他。
主动权一下子换了人。
苏渐伊愣住。
他对眼前人有些刮目。
短短半年，她早己不是当初刚认识时能被自己随意套话的人了。
从苏渐伊的反应，陈琪己经知道了答案，不禁自嘲一笑。
以为守得很好的秘密，到头来还是让人知道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忙活个什么劲。
“什么时候？”
“订婚记者会之后。”
怎么会……
陈琪自认为自己“无中生友”的计划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如果苏渐伊能从中推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苏福生岂不是也……
“苏福生应该不知道。”
苏渐伊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为什么？”
“因为他心虚且自大，是不会想到他一首在找的人就在他眼皮底下好好长大了。”
“灯下黑。”陈琪默默跟了一句。
“没错，就像他养着我，也是万分确信我不会真的有一天和他对着干。”
“你的意思是苏老爷子对你不是他亲生这件事心知肚明？”
苏渐伊嗤笑了下，“我这个做儿子的，又何尝不是他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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