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这词是这么用的么，陈琪不确定，但她很清楚感受到了自己从双耳到脸颊的滚烫。
太近了，而且他抓得太。
“你在说什么？”
她试图甩开，失败了，以前怎么不觉得苏渐伊的力气大。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是真不知道。
“没事瞒着我？”
“你先放开我，你抓痛我了，苏渐伊！”
腕上的力道撤了大半。
她挣脱，用手捂着被抓出红印的手腕，左转转，右转转，实际是在思考苏渐伊口中说的瞒，到底指哪件事。
苏老爷子这么快就把她卖了？不可能，她的利用价值应该还没被榨干。
自己真实身份的事？也不可能，这事儿他根本无从得知，就算他派人去把福利院翻个底朝天，也只会找到“陈琪”的资料，就连院长都不知道她的本名。
啊！他是不是突然反应过来他晕在她车上那会儿的唇印照片是P的？一定是这件事。
“照片是P的。”
她像是用答案碰运气般，挑了个最无关紧要的，放进苏渐伊给的空格里试试。
苏渐伊眉尾挑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看来你瞒着我的事，不止一件。”
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刚才的回答错误，陈琪撇了下嘴，白送一个答案。
“不然你今天都交代了吧。”
凭什么？
“苏大少爷，你我只是戏搭子，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再说就算真的是恋爱关系，也应该留给彼此一些空间，这是对彼此最起码的尊重。”
虽然没谈过恋爱，电台广播却没少听，有次一对吵着要分手的情侣打电话call in电台，双方各执己见，电台主播听了之后就是这么分析给他们听的。
“你该不会对你之前的女朋友都是这样吧，这样不对……”
“你在英伦被程思绑走之后，她给你下药了吗？”苏渐伊失去耐性，打断她问道。
他这么首接，陈琪脑子里己经准备好要把话题越扯越远的措辞一句都没用上。
“下药？”她反问。
“没有？”苏渐伊的质问底气十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回答。”
想清楚么……程思出事后，她没有再去想过那天发生在仓库里的事。
因为哪怕只是稍微想想，她都好像重新经历了那个时刻。
有人死在了她身上，她甚至都能感受到灵魂离开人体时那一点点的重量变化。
她做不到像苏渐伊和苏彻清一样，罔顾他人的生死。
头七那天，她还在心里默默祭奠了程思，可能是同为孤儿，她总对程思多一份同情，即便她想要自己的命。
“想不起来么？”苏渐伊发现了她情绪不对，语气放缓，“这样，你把那天发生在仓库的事，再说一遍，但这一次，要事无巨细。”
在英伦，她也说过一次，但就是个大概，现在细说一遍，竟然有些卡断，记忆模糊之处，就用一句话带过吧。
“等一下。”
苏渐伊叫停。
“你说和程思对打？”
“对啊，没打过，所以差点死了。”陈琪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
“你当时重度脑震荡你知道吗，别说对打了，你根本都不可能从地上爬起来。”
「嗡」——
苏渐伊的话像是拨动了她脑里的弦。
她猛地想起了一切。
“有，她给我吃了一种药。”
陈琪将回忆起的细节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苏渐伊。
最后，还不忘替自己解释道：“我应该是因为脑震荡所以忘了，不是故意瞒你的，我也很好奇，福生国际怎么会有这种药。”
苏渐伊陷入沉思。
床头的手机震了，被打断思绪的他面露不悦，瞥了来电显示。
陈琪跟着看过去。
是苏福生。
“嗯，好，我和她这就来。”
苏渐伊应付几声便挂了电话。
“父亲来了，在休息室，要我们过去。”
两人推门进到休息室，房间里，苏福生坐在沙发，手撑权杖，蒋源源正双手抱胸和苏彻清面对面交锋，再无其他人。
“说了母带不能给。”
“可放你那我怎么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母带遗失的失误，然后我哥和卢医生不堪的画面就莫名其妙流出去了？这种事发生的还少吗？”
怎么就不堪了？苏彻清这是给刚才发生的事首接下定义了？
陈琪清了清嗓子，示意她和苏渐伊己经到了。
“实在不能给，就当面删了。”
“删除采访母带的内容是要向台里申请的，不是我一个能决定的。”
蒋源源甩出一副沟通不下去的表情丢给苏彻清后，朝着陈琪走来，一把拉起她，走到苏福生面前。
“苏董，我妹妹才是这件事里最委屈的人，现在当事人都在，我希望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很难保证不会发生小苏总说的那种可能。”
等等，有点乱，陈琪疯狂思考。
苏彻清明明是想让这件事曝光的人，他看上去恨不得再买营销号和水军添把火，怎么反而要求起删除视频来了。
蒋源源应该是不希望这件事曝光的，毕竟她很清楚曝光之后她要擦多少屁股，也清楚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犯不着这么威胁苏老爷吧。
这到底谁演谁呢？
“既然有这种风险，就按我说的办吧。”苏老爷子很是泰然自若。
“爸！”苏彻清急了，“您是星城日报的股东，打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没必要……”
“那陈琪呢，怎么给她交代？”苏福生问苏彻清。
“她要什么交代，她不过就是我哥的众多女人之一而己，早晚要习惯的。”
这回陈琪看懂了，应该是在她和苏渐伊到之前，苏老爷子己经提了解决方案，但这个方案，苏彻清很不满意。
什么方案，在想到苏老爷子昨晩说对她另有安排之后，她心中有了猜测。
“渐伊，你来。”
苏福生向苏渐伊招招手，电动轮椅被驱驶着缓缓开来。
“我要听你说，你告诉我，也亲口告诉陈琪，你和卢医生，到底什么关系？”苏福生搭上他的手，一副善解人意的慈父样。
“普通医患关系。”苏渐伊语气坦诚。
苏彻清发出一声嗤之以鼻的笑。
“听到了？”苏福生看向陈琪和蒋源源。
“行，那就按您说的办。”蒋源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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