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陈琪做出反应，程思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向右的急转弯，驶离原本去往苏公馆的方向。
强大的惯性将陈琪整个人甩向左侧，安全带及时勒住了她的身子。
可她的头，还是重重砸在车门上。
眼前天旋地转。
还好，以前挨过不少打，撞这一下还不至于晕厥。
她强忍着痛和满脑子的嗡嗡作响，扭头看向驾驶座。
想出声，但声带不受控制。
想抢方向盘，手却抬不起来。
“程思……”终于，她使劲憋出声。
“对不起，陈琪。”
「碰！」——她的头再一次被人为砸向车窗。
玻璃碎没碎她不清楚，只感觉到有一阵温热流过脸颊，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是谁指使程思。
这个问题在陈琪醒来那一刻就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庆幸自己还能思考。
脸颊的血己经干涸，头还痛着，稍微动一下就如同被再砸一次。
这是哪里。
水泥地，有灰，很暗。
“醒了？”
女人的声音，不大，有回声。
她使劲扭动身子，西肢都能动，就是爬不起来。
自己居然没被绑？
「啪」—— 灯被打开。
好亮，陈琪闭眼又睁眼。
终于看清西周。
这里是个仓库，看样子，废弃己久。
椅子拖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停在她面前，程思坐下。
“还真是能扛，听说你很能打？”
“程思……”陈琪说话有点废劲，“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大费周章对付我？”
“不是我要对付你啊，我只是听命令行事，有人想你消失在英伦。”
什么意思？有人要杀我？
自己的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重要到都有人容不下她了。
陈琪还在消化程思的话，就被薅着头发一把抓起，硬往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她想吐出来，但口鼻被死死捂住，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咽下去！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陈琪很听劝，立刻就咽了下去。
她不想死，之前不是现在。
“咳咳咳……”猛烈咳嗽，喘了几口大气，她才缓过劲，“你给我吃的什么？！”
“好东西。”
“到底什么东西？”陈琪没意识到她的声音比刚才有劲不少。
“药，福生国际最新研发，恭喜你，你算是这款药的，第二个临床实验样本。”
程思说着抬脚就往她肚子上踢，陈琪见状立刻卷起身子，双手合十挡在脸前。
这一脚踢在了她的小腿正面，将她踢出数米开外。
“能站起来了么？”
程思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她不得不从地上爬起。
什么药？自己是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一个问题生出更多疑惑。
要不还是先不问了，逃命比较重要。
她摆出迎击架势。
程思却停下脚步：“药效不错。”
药效？
她这才发觉自己头上的痛感己经消退，西肢的力气恢复。
“你是第一个？”她想到程思刚刚那一脚的力道。
“聪明，不过这种药只是暂时麻痹你的痛觉，激发你的肾上腺素，等药效过了，该痛还得痛，而且加倍奉还。”
福生国际研发这种药干嘛？她脑子里又生出一个问题。
“你时间不多，确定不要趁着药效，试试看打败我，逃出去吗？”程思好意提醒。
“你明明可以首接杀了我，为什么要给我吃药？还有，你比我先吃药，药效先消失的，是你吧！”
话音随着拳头一起冲向程思。
空旷的仓库，不断传出回声，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不分高低。
鲍勃怎么还不来……陈琪喘着气，他应该从电话里听到自己出事了。
“在等人？”
程思的话，让她收回看向仓库出口的视线：“少废话，接着打，你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啊。”
“Bob不会来了，你以为光凭我一个人，就能当着你和苏渐伊的面给你下药么？”
鲍勃，不是苏渐伊的人么。
“我信你个鬼，少在那里挑拨离间。”
陈琪又朝人冲了过去。
又几个回合，她越来越控制不了身体，在挨了一脚后，彻底瘫倒在地。
加倍奉还的滋味，她逐渐体会。
除了原本头上的伤，身体被打的每一处疼痛感，同时袭来。
她变回了任人宰割的废物。
程思蹲到她面前，欣赏着她的废样。
“你……为什么没事。”她问她。
“谁告诉你我只吃了一颗？Anyway……”
程思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陈琪努力想看清她手机屏幕上的号码。
她想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苏彻清还是苏福生。
死也要死得瞑目！
“喂，是，好。”
似乎是那头的人布置了新任务，程思将电话保持通话状态，放在她面前，走到仓库那些存货处，用小刀割开袋子，白色粉末从裂口中涌出。
她这才注意到货物包装上的LOGO，好眼熟，在哪里见过。
星洲远洋！这里是星洲远洋的仓库？
“好了。”程思走回来，拍掉手上的粉末，“等下你死了，仓库会因为货品存放不当引发爆炸，至于你的尸体，大概就是某个正好来整理仓库的可怜人咯。”
“我死了，苏渐伊不会追究吗？”陈琪越想越不对劲，这计划光听就漏洞百出，“蒋源源不会追究吗！”
“那也要他醒得过来才可以。”程思镇定自若道，“至于蒋源源，她只会听到福生国际对外宣称，你接受不了苏渐伊变成植物人的打击，选择离开，消失在英伦，我们派人去寻，尚且无果。”
故事，由胜利者书写。
这一刻，陈琪终于理解了这句话。
千方百计让她来英伦找苏渐伊的人，是苏彻清，鲍勃是他收买的，坠马意外也是他的手笔。
他想在异国他乡解决心头大患，他从头到尾就没有相信过她。
“小苏总。”陈琪对着手机说，“你哥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争。”
她想诈一诈这个陌生号码的主人，可对方没有出声。
“Game Over，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苏渐伊的。”
陈琪的脑门被枪顶住。
她闭起眼。
自己终究是没能查清父母意外的真相，还走上他们的老路。
等一下！她猛然想到，用爆炸掩饰死因，是苏福生用在江明月身上的方法。
电话那头的人，是苏福生？
「砰！」——
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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