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见状,立即放下手中茶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快步走到赵高身边:“周书记,老赵这是太心急了!您也知道,他负责好几个大项目,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就怕工作出纰漏。”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赵高的肩膀,看似安抚,实则暗中用力。
“咱们基层工作千头万绪,难免考虑不周。”陈文转身重重拍了下赵高的肩膀,镜片后的目光却冷得像淬了冰,“老赵啊,周书记可是省纪委的‘定盘星’,办案向来公正严谨。”
他端起茶盏轻晃,琥珀色茶汤泛起涟漪,“李书记在镇里干了这么多年,勤勤恳恳有目共睹,我坚信组织会还他一个清白。咱们与其在这儿揣测,不如把精力放在手头的项目上,别辜负了组织的信任。”
说罢仰头饮尽杯中茶,喉结滚动时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赵高如蒙大赦般挺首佝偻的脊背,肥厚的手掌死死抠住红木桌面,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李书记一被调查,我整夜整夜睡不着啊!"
他突然扯开领带,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虬的枯藤,"镇东头的安置房刚封顶,小学食堂才砌起半截砖墙,扶贫车间的设备还在运输路上......"
浑浊的泪水顺着横肉堆叠的脸颊滚落,在定制西装上晕开深色水痕,"我承认不该乱打听!可要是这些工程停摆,山里的老老小小拿什么熬过这个寒冬?!"
说罢仰头痛饮残茶,故意放慢吞咽,褐色茶渍顺着肥厚的下巴滴在雪白衬衫上,宛如泼墨般刺目。
会议室陷入死寂,空调外机的嗡鸣从窗外渗进来,在凝滞的空气里切割出刺耳的节奏。
周正国缓缓起身,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响如同死神的叩门声。
他踱到陈文面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淬着毒,忽然转头望向赵高,嘴角扯出一抹冰棱般的笑意:"赵高同志还真是'心系百姓'啊!"
话音未落,他猛地探手入包,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沓照片甩在桌面。
纸张撞击声如惊雷炸响。第一张照片里,赵高勾着恒兴建筑负责人的肩膀,在豪华包厢推杯换盏,龙虾壳与茅台空瓶散落一桌;
第二张中,他的手掌攥着鼓囊囊的牛皮纸袋,窗外"恒兴建设"的霓虹灯牌刺目得像鲜血。
周正国指尖划过照片里赵高谄媚的笑脸,突然重重拍桌,震得茶盏里的残茶西溅:"这满桌的山珍海味,比山里百姓一年的收成还金贵!
恒兴建筑报价虚高的三百万,原来都喂进了某些人的酒囊饭袋!"
周正国从公文包中抽出一叠文件,狠狠摔在铺满照片的桌面上,纸页如雪花般纷飞。
最上方的银行流水单赫然展露,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灯光下泛着刺目的白光。
他修长的手指重重戳在"项目咨询费"的条目上,镜片后的目光似要将赵高灼穿:"赵高同志这三百万的'咨询费',到底是给山里百姓修的致富路,还是给自己铺的贪腐桥?"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掀翻整沓文件,纸张轰然散落在地,如同赵高摇摇欲坠的谎言。
赵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角的冷汗顺着皱纹沟壑滚落,滴在被茶渍晕染的衬衫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破碎的呜咽,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在地。
周正国突然转身,皮鞋尖碾过散落的文件,在陈文面前站定。
他慢条斯理摘下眼镜,用袖口擦拭镜片,声音却愈发冰冷:"陈镇长方才说要'把精力放在项目上'?"
擦拭镜片的动作骤然停下,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透过镜片首首钉进陈文眼底,"恒兴建筑中标文件上你的亲笔签名,也是'精力过剩'的产物?"
陈文的喉结剧烈滚动,右手无意识着空茶盏边缘,瓷器冰凉的触感让他找回一丝镇定:"周书记,这其中恐怕有误会......"
话音未落,周正国己经甩出另一叠文件,照片中陈文与恒兴负责人在高尔夫球场谈笑的画面赫然入目,背景里"马平镇扶贫开发项目签约仪式"的横幅鲜艳刺目。
"误会?"周正国冷笑一声,突然抓起桌上残茶泼向墙面,褐色茶渍在雪白墙面上炸开,"五年前城西征地;敬老院改造虚报工程量,拿孤寡老人的安身之所当敛财工具,这些'误会'要不要我一件件摆出来?"
陈文扶着桌沿的手剧烈颤抖,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站稳。
周正国忽然转身面向紧闭的会议室大门,指尖叩击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李宁同志,方才有人信誓旦旦说你收集的证据都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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