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前一晚,于思晗一首陪着陆参横待到很晚。林老师来医院的时候,把于思晗的爸爸也带来了,他来看看陆参横,顺便接于思晗回家。
有了于思晗的陪伴,陆参横手术前紧张的心情的确得到了缓解,特别是于思晗临走前,还特意给了陆参横一个大大的拥抱,陆参横心里对手术的恐惧减轻了不少。
陆参横第二天一早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于思晗彼时正在学校参加考试。她一边写题一边还惦记着手术台上的陆参横,平时都觉得很简单的英语,今天读着就跟天书一样。
陆参横脑部的肿瘤长得位置不太好,周围都是重要部位,所以要想切除干净,需要很长时间。
陆参横的手术一首进行了五个多小时,连上术前准备的时间,陆参横一首在手术室待了将近一整天。他自己倒好,被麻醉了什么都不清楚,苦的是等在手术室外的人。
林老师的丈夫也因为陆参横的手术特地从外地赶回来,陪着林老师一起等在手术室外。
好在陆参横的手术进行得还算顺利,手术结束后,陆参横就被推到了ICU。
晚饭的时候,于思晗接到了林老师的电话,得知陆参横己经做完手术,并且一切平安,她悬了一整天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陆参横在ICU待了整整两天,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感觉瘦了一大圈。
刚出ICU的时候,陆参横还是在监护病房,每天上午有固定的一小时探视时间,于思晗要上学,所以一首都没机会探望陆参横。
等于思晗有空再去医院的时候,陆参横己经转回了普通病房。
于思晗进病房时,看到陆参横正半躺在病床上戴着耳机听书,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屋。
于思晗则很忐忑,她己经听林老师讲过,陆参横手术后己经恢复了部分视力,但她并不清楚他的视力恢复到什么程度。
此刻,于思晗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既希望他能看到自己,但又害怕他看到自己。
快走到床边的时候,于思晗看到陆参横是睁着眼睛的,她伸出手挥了挥,跟陆参横打了个招呼,却不料陆参横像是没看见一样,眼睛眨都没眨。
“陆参横?”于思晗这才出了声,陆参横听到声音,摘下耳机,转头看了一眼。
“于思晗?”陆参横的声音有点僵硬,彼此虽然己经熟悉,但今天的见面,对于陆参横来说还是第一次。
于思晗很紧张,毕竟是陆参横第一次见她,让她有种网友奔现的感觉。她往床边又走了一步,离陆参横更近了一点。陆参横的眼睛眨了眨,向于思晗伸出一只手,于思晗牵住了那只手,被陆参横拉到身前。
“怦怦”“怦怦”,一瞬间,病房里似乎只剩下两个人的心跳声。
还是于思晗先开了口,“陆参横,你——能看见我了吗?”
蓝白相间的校服、清爽的马尾辫,头上会有一个小小的彩色发卡,陆参横终于看得见于思晗了,但他却根本看不清楚。
他的视神经被肿瘤压迫的时间过长,受损严重,手术也不可能让视力完全恢复正常,所以他现在仍旧视野缺损,视物模糊。
但这己经比之前接近失明的状况好多了。
陆参横的手准确无误地碰到了于思晗头上的小发卡,仔细地摸了摸,上面有一个一个的小凸起,应该是于思晗之前说过的“草莓上的芝麻”,所以,她今天戴的这个小卡子,应该是“草莓发卡”。
“你今天戴的发卡是个‘草莓’。”陆参横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还是比较坚定的。于思晗高兴起来,“陆参横,你真的能看到了!”
陆参横点点头,手指滑到于思晗的马尾辫上,把于思晗往自己的方向又拉了一把,这回,他离她更近了,他听得到她的心跳,她感觉得到他的呼吸。
最重要的,他终于看到了她。
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的脸蛋,还有肉嘟嘟的嘴唇。
他的唇准确无误地覆上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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