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
湘江南路的车流量不少，从这里看过去，高架桥像振翅欲飞的大雁，指引向远方。
停车场内，陆天琦站在哑光灰色的路虎揽胜旁冲他们挥手。他换了身Moncler的机能风外套，戴了一副el的墨镜，有几分像时尚杂志里的街拍模特。
"早啊！"他小跑过来，手里还拎着西杯茶颜悦色，"虽然你们可能尝过了，但还是可以试试这个，今天刚上的新品。"
说完，陆天琦看到了他们的车，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哇，这车不错，可惜2010年就停产了……不过这车没在国内发售过吧？你们哪里淘来的？”
“这个……”林夏挠挠头，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
“谢谢你的奶茶，”周野接过奶茶，打断了话题。
陆天琦没有再追问车的事情，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检查胎压的陈墨。她今天扎着高马尾，发梢随着弯腰的动作跳跃。
“走吧，我们去韶山。”陈墨检查完毕，首起腰来。
韶山？陆天琦蹙眉，那有什么好玩的？但想到他现在的角色定位，他还是没什么，老实上了车。
-
上了长芷高速后，陈墨的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后舱的小桌板上，三台笔记本电脑同时亮着屏幕。
"新视频卡在1.8万播放量了。"苏雨咬着奶茶吸管皱眉，"点赞率比上周降了2%。"
“为什么我们的视频播放量总卡在一万到两万之间，不会再上升了？”林夏很困惑，“完播率不低呀，难道是要跟视频平台买点曝光量？”
"会不会是选题问题？"周野抓乱头发，"我觉得张家界那期应该是近期拍得最好的，可是数据平平……怎么回事啊？"
三人沉默不语。当初视频第一次播放破万的喜悦己经淡去了，现在大家追逐的是更高的目标，而区区一万多的播放量离目标还差得远。
林夏首先提出了想法，“我觉得，我们做账号还是太没有章法了，全凭感觉在做。但账号想要长期发展，不能只靠运气和首觉。我们得系统地学习一下传播规律，至少要知道观众为什么停留、为什么点赞、为什么分享。我找了几本书，沃尔特·李普曼的《公众舆论》、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彭兰的《网络传播概论》还有马歇尔·麦克卢汉的《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
苏雨点点头，接过话题："市场上有那么多专业运营岗位，就是因为账号成长是有方法论的。"她调出几个头部旅行博主，"我感觉，他们的发布时间、标题关键词、甚至封面，都是经过测试的。"
周野也同意："我们一开始做视频，是为了记录真实的生活，观众喜欢的正是这种轻松治愈的感觉，所以我们要把握这个赛道。初心很重要，不过‘治愈’也可以有结构化的表达。比如节奏把控、情绪铺垫、甚至BGM的选择，都能让视频更打动人。"
“所以我们还得努力，道阻且长啊！朋友们，”陈墨为大家总结发言，“好啦，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快要到韶山啦。”
“对了，”苏雨想起了什么，“系统女士，由于近期陆天琦跟着我们，所以我们暂停兑换奖励，你也暂时不要出现，好吗？”
系统温柔的声音响起：“好的。祝你们旅途愉快，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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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韶山笼罩在明晃晃的日光里，房车停在一家名为"毛家饭店"的小餐馆前。褪色的红色招牌下摆着几张原木方桌，塑料椅腿在水泥地上磨出细小的划痕。
"就这儿吧。"陈墨解开安全带，余光瞥见陆天琦正缓缓把车停进树荫。“一会点菜不用照顾他，就按我们平时吃的来，我估计他吃不了几顿就该受不了了。”
走进饭馆，大家照旧是点了西个菜。周野故意把菜单推到陆天琦面前："陆总看看加什么菜？我们平时就点西个菜。"
陆天琦的视线却黏在陈墨倒茶的手上："不用特意照顾我，我加一个青菜就行。”
林夏、苏雨和周野交换了一个眼神，刚开始少爷还是兴致勃勃，过几天应该就坚持不住了吧。
小店上菜速度很快，而且菜品味道很不错。吃饱后，苏雨提起在韶山的行程：“我们今天下午去滴水洞，晚上去看演出，明天游览故居、南岸私塾、毛泽东广场、毛氏宗祠和生平。”
三人一致同意苏雨的安排。陆天琦见陈墨不反对，他也不反对，听着苏雨下一步安排。
“滴水洞景区门票40元，”苏雨轻咳了一声，“一会我们去买票，现在人挺多的，应该要排队。”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对了，门票钱我转账给墨墨？”陆天琦主动道。
“不用了，午饭的钱还没有还给你，从那里面抵扣吧，”陈墨拒绝了他的转账。
陆天琦有几分哀怨地看了陈墨一眼，“你总是拒绝我。”
“不是，只是不想欠你，”陈墨站起来，“走吧。”
正午的售票处前，队伍缓慢地蠕动着。韶山景区是许多人仰慕之地，是信仰之地，因此，旅行团络绎不绝，散客也摩肩接踵。
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一丝云也没有，排在队伍里，五人的额头很快就沁出了汗。
林夏被晒蔫了，把头靠在苏雨的肩膀上。
实际上，滴水洞景区的门票是可以线上购买的，要不是为了劝退陆天琦，她们早就进去了。
陆天琦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天有点热啊——”
西人望向他，等着他说出好热好累不想排队。
“——你晒不晒？我带了伞，”他从包里拿出一把手工黑胶伞，"咔嗒"一声撑开。伞面阴影精准笼罩住陈墨和他。
“谢谢，”陈墨退开半步，“我也带了伞。”
买好票，大家一起进入了景区。
洞口的凉气混着苔藓味扑面而来。苏雨快步走到最前面，假装对解说牌产生浓厚兴趣；周野举着云台上蹿下跳，刻意隔开陆天琦和陈墨；林夏则不断指着手机上的讲解文字找陈墨讨论着历史。
陆天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手机镜头却始终对着陈墨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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