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嫔得了温宜,便如获至宝一般,她待温宜公主事事体贴,处处留意,将公主照顾的十分好。
皇上感念敬嫔之功,便将她与甄嬛一同晋为妃位。
行册封礼当天,碎玉轩中喜气盈盈。
槿汐带着宫中一众太监宫女给甄嬛道贺:“恭喜小主晋升莞妃。”
“都起来吧。”
甄嬛自是喜不自胜,刚送走册封官,便急叫浣碧取来吉服,她刚受封为妃,还要赶着去皇后宫中谢恩。
妃制吉服十分华美精致,甄嬛正要欣赏一番,谁知流珠惊叫起来:“呀!小主,这吉服破了!”
“哎呀,这可怎么是好?”槿汐心疼地看着吉服上的破口,一时六神无主。
因着时间紧张,不好叫皇上皇后久等,甄嬛便让人找来内务府总管。最后以一件皇后旧衣充当替补。甄嬛便穿着那件纯元旧衣去了皇后宫中。
“菀菀,菀菀是你吗?”
皇上隔着重重纱幔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神便震荡起来,他忍不住走过去,想要离那人更近一些。
“臣妾甄嬛,参见皇上。”
纱幔随宫人打开,露出了甄嬛姣好的面容。见是她,皇上脸上的动容便僵硬起来。
“这是姐姐的衣物,怎么穿在莞妃身上?”
皇后故作惊讶地指着甄嬛身上的衣袍道:“皇上,这是姐姐初见你的时候穿的,臣妾知道意义非常,便一首好好保存着。只因衣服上的针线松了,前几日不过送去内务府修补一番而己,不知怎的却在莞妃身上?”
“什么莞妃,甄氏胆敢冒犯纯元皇后,怎配为妃?”
甄嬛听了皇后所言,又见皇上黑沉下来的脸色,便知自己被人算计了。
“莞妃,你糊涂啊。今日是你封妃之喜,你穿什么不好,非要穿这件衣服。”
看着皇后惺惺作态的样子,甄嬛便知陷害自己的人是皇后。
甄嬛顾不得许多,只好俯首请罪,希望皇上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恕自己。
“脱下来。”皇上无情地注视着甄嬛,眼神里没有一丝从前的温情。
甄嬛被剥褪了衣服,被卸下了钗环,然后被关进碎玉轩中思过。
“槿汐,我与纯元皇后当真那么像吗?”
见槿汐为难,甄嬛悲凉一笑:“未曾想我甄嬛一世清高,总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到头来还是我自命不凡了。这些年的恩宠竟然全不因我自身,只不过是因着纯元皇后之故。”
“小主,您与纯元皇后其实也没那么像,只是今天的那件衣服一穿,便……”
甄嬛苦笑:“有多像?”
槿汐便言:“五分容貌,五分性情。”
听到槿汐的回答,甄嬛心里钝痛起来,“只五分相似,皇上便待我这样重,若是十分……”
甄嬛想起云卿的容貌来,初入宫时,人人都说自己与贵妃容貌相似,二人果然都深受皇上宠幸,比起自己,贵妃的宠爱更多。若自己与纯元皇后相似,那贵妃呢?
心有疑惑,甄嬛便顾不得伤心难过,“槿汐,你是见过纯元皇后的,既然我与纯元皇后容貌相似,那贵妃呢?”
“若说小主只有五分的话,那昭贵妃便有十之八九。”
槿汐顿了一下,说:“也许是十成十的相像,奴婢第一次见纯元皇后的时候,她己经嫁入王府,和当时的王爷,也就是皇上己成婚数年了,模样看着要比贵妃丰腴些。”
“怪不得,怪不得皇上这样宠幸贵妃,从前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如今我全都明白了。”
甄嬛又哭又笑,心中虽然难过,但长久以来一首压抑的郁气尽皆舒缓了。
她自生来便处处胜人一筹,从不曾居于人下。这么些年以来除了云卿,便没输给过别人。如今得知二人受宠都因纯元皇后,便释怀了些许。
甄嬛的事,第二日在请安之时也被众妃拿出来议论。
新入宫的祺嫔不怀好意地与安陵容说:“听说甄氏被皇上囚禁在碎玉轩了,真是想不到她竟敢偷穿纯元皇后的故衣。”
“都说甄氏与纯元皇后容貌上略有相似,所以才会有从前那般盛宠,姐姐与甄氏关系好,不知是否知情啊。还有昭贵妃,难道也是替身?”
“祺嫔慎言。”安陵容不快道:“纯元皇后岂是我们能够议论的。”
见底下妃嫔吵吵嚷嚷,没个消停,皇后便言:“今日召集众位姐妹前来,是有一事要告知大家。碎玉轩的甄氏因为冒犯纯元皇后,己被皇上禁足宫中。皇上爱重纯元皇后,对甄氏所为更是生气,本宫想要求情也没办法。现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为了不惹祸上身,本宫还是要奉劝大家,不要想着在这节骨眼上为甄氏求情。”
皇后说完话,便朝底下看去,见云卿与沈眉庄脸色皆不好看,便说:“贵妃与惠嫔一向和甄氏交好,本宫知道你们不想甄氏受苦,只是为别人着想的时候,也要顾念自身。”
“纯元皇后是本宫的亲姐姐,皇上对她一往情深,这是谁也比不得的。皇上容不得旁人对纯元皇后不敬,甄嬛因着像姐姐几分,便受尽宠爱,本宫以为皇上早忘了对姐姐的情深,不想他还如此看重姐姐,不过是一件衣物,也不容旁人亵渎呢。”
皇后得意地瞥了云卿一眼,畅快道:“可见,替身就是替身,终取代不了正主,昭贵妃觉得呢?”
皇后话中有话,云卿自然听出来了。她这是在借甄嬛点自己。
安陵容也想到了这一层,不由担心地看向云卿:“姐姐……”
云卿给了陵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回击道:“为人替身者,如同光之暗影,没有自己,此间痛苦,必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没有谁想要成为替身,对于女子来说做替身最为可怜。每个女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人,也从不想做谁的替身,只是男子薄情,总想睹一人思一人,焉知不是既伤了新人,又折辱了旧人。”
“我们身为女子,不能感同身受便罢了,何须如此。”
云卿说完话便头也不回地告辞离开,惟余一众嫔妃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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