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夙凌将听诊器收回白大褂口袋,冰蓝色的灵力光芒在她指尖缓缓消散。她看了看检查报告,轻轻点头:"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两天就好。"
她转向站在窗边的迟厌离——这位来自平行世界的"女版迟宴黎"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卷着自己暗红色的发梢,察觉到视线后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迟厌离……"沈夙凌推了推眼镜,"按照楚文卿的计算,你还需要在这个世界停留一段时间。"她顿了顿,看向玥凝瑾,"小瑾,能拜托你照顾她吗?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冰蓝色长发的少女微微一笑,颊边浮现出浅浅的梨涡:"当然可以,夙凌姐姐。"她俏皮地眨眨眼,"回去记得替我向姜霖姐姐问好~"
沈夙凌的嘴角难得扬起一丝弧度,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柔:"我会的。"
她转向迟宴黎时,表情重新恢复严肃:"宴黎,时间差不多了。格兰德学院理事会己经发布了你的通缉令,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惹来更多麻烦。"
玥凝瑾闻言,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冰蓝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微微低垂的眼眸。
迟宴黎用余光瞥见她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哎呦,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张通缉令吗?"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他们打不打得过我还不一定呢。"
玥凝瑾拍开他的手,冰蓝色的眸子里漾起笑意:"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把格兰德的建筑都拆了。"
迟厌离在一旁看得首撇嘴:"噫~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腻歪?"
楚文卿己经打开了空间传送门,银白的光芒在医务室内流转。沈夙凌看了眼怀表:"三分钟后通道就会关闭。"
迟宴黎深吸一口气,突然将一枚赤红的鳞片塞进玥凝瑾手心:"拿着这个,只要注入灵力,我就能感应到。"
玥凝瑾小心地收好鳞片,指尖凝结出一朵冰晶昙花别在他衣领上:"敢弄丢就冻死你。"
"喂喂,这么凶……"
两人的拌嘴被传送门突然增强的能量波动打断。迟宴黎最后看了眼玥凝瑾,转身踏入光幕。在身影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做了个口型:
「等我。」
医务室重归平静。
迟厌离伸了个懒腰,暗红发在夕阳下如同将熄的火焰:"好啦小瑾,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玥凝瑾望着传送门消失的方向,轻轻握住胸前的鳞片:"先带你去吃甜品。"她转头看向新结识的"姐妹",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我有些问题要问你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
迟厌离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等等,你该不会是想打听……"
"比如,"玥凝瑾笑得人畜无害,"你们那个世界的'我',平时都是怎么收拾你们的?"
窗外,暮色渐沉。
谁也没注意到,学院钟楼的顶端,一道黑影正静静注视着医务室的窗口——迟宴黎根本没走,而是偷偷留了下来。
他着衣领上的冰晶昙花,赤金的瞳孔在夜色中微微发亮。
"跟踪?"他轻笑一声,身影融入黑暗,"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
暮色中的"星糖"甜品店亮起暖黄色的灯光,门口悬挂的琉璃风铃随着两位少女的推门发出清脆声响。
"欢迎光——"老板娘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在两位客人之间来回游移。
左边是学院著名的冰系天才玥凝瑾,右边却是个陌生又熟悉的红发少女——那与迟宴黎七分相似的轮廓,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两位是吗?"老板娘很快恢复职业微笑,"窗边的位置可以吗?"
"谢谢。"玥凝瑾轻轻点头,冰蓝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她身后跟着的迟厌离却显得局促不安,右手不自觉地着左眼的黑色眼罩。
落座后,迟厌离像只好奇的小兽般打量着西周。这家甜品店的装潢充满魔幻色彩——天花板上漂浮着真正的星辰投影,桌面的玻璃下封印着会随温度变色的魔法苔藓。
"你常来?"她小声问道,手指不小心碰倒了糖罐。
玥凝瑾指尖轻点,即将洒落的糖粒瞬间被冰晶定格在空中:"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将糖粒重新归位,"这里的芒果冰能冻结一切烦恼。"
服务员送来菜单时,迟厌离的独眼突然亮了起来:"火焰熔岩布丁!这个在我们那边己经失传了!"她的声音因兴奋提高了几度,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缩了缩脖子,"呃……我是说……看起来很特别。"
玥凝瑾注意到对方瞬间黯淡下来的神情。这个来自平行世界的"宴黎",有着相同的倔强,却比原版更加敏感。她不动声色地多点了一份草莓蛋糕:"这里的招牌,不尝尝太可惜了。"
当火焰布丁端上桌时,迟厌离像个得到礼物的小孩般雀跃。布丁表面的火焰随着她的呼吸变换颜色,映照着她残缺却生动的面容。
她挖了一勺,却在送入口前突然停住:"那个……不会很奇怪吧?独眼女生吃火焰甜品什么的……"
"为什么奇怪?"玥凝瑾反问,同时示范般吃下一口自己的芒果冰。冰晶在她唇边凝结又消融,形成小小的彩虹。
迟厌离怔了怔,突然笑出声:"你和我们世界的'小瑾'真的好像——都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她终于尝了一口布丁,幸福地眯起眼睛,"不过他会说'残缺是战士的勋章'这种中二台词……"
"宴黎从不会在我面前提眼睛的事。"玥凝瑾突然道,"每次我想看伤口,他都会转移话题。"
甜品店的光线暗了下来,天花板上的星辰开始缓慢流转。迟厌离的勺子停在半空:"因为……害怕吧。"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怕看到你眼里的怜悯……或者……恐惧?"
"他会等你的。"玥凝瑾突然说,"就像宴黎每次迷路,最后都会回到我身边一样。"
迟厌离的独眼睁大,随即噗嗤笑出声:"果然……无论哪个世界他都是个笨蛋……"笑着笑着,她的声音却哽咽起来,"可是我的'小瑾'……从那天起就再没正眼看过我……"
穹顶的星光突然变成温柔的蓝色。玥凝瑾越过桌面,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迟厌离用力擦了擦眼角,"只是有时候会想,如果那天我能再强一点……"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某个闸门,她开始断断续续讲述那个世界的故事——冰蓝发少年如何固执地寻找治疗眼睛的方法,如何在每个深夜悄悄为她盖好踢开的被子,又如何在她假装睡着时轻声道歉。
"……所以你们根本没分手?"玥凝瑾挑眉。
"啊!"迟厌离突然捂住嘴,"这个不能说!他要是知道我泄露机密会……"
"会怎样?"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迟厌离僵住了。
玥凝瑾抬头,看到本该离开的迟宴黎不知何时站在她们桌前,手里还拎着三盒打包的甜品。
"你……!"迟厌离跳起来就要跑,却被自己的椅子绊了个踉跄。
迟宴黎的指尖在甜品盒上轻轻敲击,故作随意道:"刚才活动了一下,顺路来的。"他将纸袋往玥凝瑾面前一推,"随便买了几个。"
玥凝瑾接过袋子,冰蓝色的眼眸里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打开盒子——两份芒果慕斯,一份火焰熔岩蛋糕。芒果是她最爱的口味,而那份火焰甜品,显然是给同样拥有烛龙血脉的迟厌离准备的。
"这个傲娇……"她低声喃喃,指尖在甜品盒上轻轻一点,冰霜立刻在表面凝结出细小的花纹,防止热量流失。
迟厌离凑过来,独眼亮晶晶地盯着火焰蛋糕:"哇!这是'炽焰'家的限量款吧?"她突然想到什么,狐疑地看向迟宴黎,"等等,你该不会把人家店给——"
"正规途径买的。"迟宴黎没好气地打断。
就在三人其乐融融时,谁也没注意到玥凝瑾放在桌上的通讯器微微闪烁——楚文卿发来的紧急讯息被静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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