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鞑子俘虏抬起头，用生硬的中原话说道：“我们只是为了生存，你们的土地太过富饶。”
林茂忠笑一声，“生存？难道就可以肆意践踏他人的家园？将他们带下去，好生看管，等过几日在与他们换些牛羊。”
俘虏们被带出大帐后，林茂忠转身对小林将军说道：“林将军，虽然此次击退了鞑子，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他们必定还会卷土重来。”
小林将军坚定地回答：“将军放心，末将定当严加防范，绝不让他们再犯我边境。”
夜色渐深，寒风愈发凛冽。
但靖北军的将士们没有丝毫懈怠，他们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
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身后的百姓，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丝毫不能放松，时刻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战斗。
而以周昌东为首的粮草押运官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敬佩不己。
他们才是国之栋梁啊！
那及时赶来支援的援军不过是他们自导自演。
几十匹战马后头绑着树枝，后头跟着士兵若干，呼声震天，制造成烟尘滚滚，大军来援的假象。
“看吧，就这形式，十天一大打，五天一小打，你们还想着在此建立榷场，真是异想天开。况且就算我把这片地让出来，最后还不是朝廷派文官来摘桃子，你能得什么好？”
顾远舟在身周指挥使身后，紧抿着嘴唇看着远处蔓延起伏的荒漠。
榷场建立势在必行。
既然朝廷动了这个心思，让他们来当前哨，建成是必然的。
他心里清楚，眼前的混乱只是暂时的。
尽管战争的硝烟还未散去，黄沙漫天的战场上还残留着厮杀的痕迹，但他的目光己穿透当下的困境，望向了更为长远的未来。
周指挥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不是为了自己得些什么好处。你看这黄沙之下，埋了多少百姓的生计、多少将士的英魂。摘桃子也好，无名无利也罢，我身为武将，守土有责，为的不是个人得失。这榷场若能建成，百姓能免受战火，我便问心无愧 哪怕是卸甲解刃，我亦心甘情愿。”
这时，小林将军的副官忍不住开口：“周指挥使，您真觉得咱们能在这战火纷飞之地建成榷场？敌人可不会轻易罢休。”
周指挥缓缓转身，目光坚定地看向副官：“正因为局势动荡，榷场才更加重要。这是朝廷的意思，一旦榷场建成，双方互通有无，他们能从我们这里买到粮，又如何要抢?”
林将军双眼微眯，“那便如你所愿，请便了。”
不再与他争辩，转身下了城墙。
不过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小儿，真拿鸡毛当令箭了。想撼动他林家军的根基，哼，没门。
周指挥踏着积雪走向主营帐。
“周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是好哇？”
文书官也是头一次亲临战场，亲眼见证了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此时还没回过神来。
文书官看着林将军离去的背影，忐忑不安。
“照旧，明白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就行。等工作完成了，开春了，我们就回去，怕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指挥使开始忙碌起来。
他亲自带领着顾远舟和数名各部派来的官员小吏规划榷场的选址。
去与周边村落考察，与当地百姓沟通。
期间又经历了十几场大大小小的战斗，双方各有胜负，果然如林将军所说十天一大打，五天一小打。
而林将军父子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如此一来，朝堂之上还留给我武将的位置不多了，他姓周的己经是文官的狗腿，不与我们一条心，我看是迟早自毁城墙，自掘坟墓！”
小林将军虽不甚赞同父亲的观点，但是作为一军统帅，他的父亲林大将军享有绝对的权威，任何人都不可忤逆，他也一样。
但是虽说这林家父子态度对着这群粮草官们日益冷淡，却并未不禁止他们行动。
天气好的时候，顾远舟还跟着营房中的士兵们一起操练过几回。
这里地势开阔，骑马射箭也比京城便利，若是出去考察回来的早，他还会拿着弓箭大马往外跑一圈。
骑射功力日渐增长。
林大将军见了，还亲自与他并马驰骋一回。
铁甲在烈日下泛着冷光，老将军的雕花弓弦崩出裂帛之声时，顾远舟正将箭矢射向五十步外的沙袋。
"射得准，却射不破。"
林大将军勒马停在他身侧，马蹄在黄泥沙中踏出深坑，抬头看了天空一眼，恰好有一只秃鹫在远处高璇。
起手一射，箭簇瞬间穿透秃鹫头颅，刹那间，那具坠落的黑影尚未触地，林大将军的雕花弓己拉满弦——第二支箭精准钉入秃鹫尾羽，将尸体悬挂在枯槐枝头。
“好箭法。”顾远舟心生敬意，大受震撼！
老将军拍了拍顾远舟的肩：“你也不错，颇有几分顾老将军的样儿，若是有意，可以留在我靖北军中，给你几十个兵，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岂不快哉！”
周指挥使见状，“林将军，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军中儿郎无数，弓箭好手众多，何苦来挖我的墙角？”
转头冲着顾远舟：“你可莫要让那林将军诓骗了去，林氏父子手底下的精兵强将众多，那还差你一个？上阵杀敌哪有那么好玩的？不然朝廷为何费劲巴哈上赶着来这建立榷场？我们啊，迟早是要回去的。”
林将军见状也不等顾远舟有所反应，打马离去。
周昌东摇摇头，也不再说话。
顾远舟的才学有目共睹，但是这靖北军己经水泄不通了，顾远舟若是在此，很难出头。
那林大将军不过是见他不顺眼，给他添堵罢了。
顾远舟点点头，没有说话，收起弓箭，扬鞭打马，准备去外头跑一圈。
顾远舟扬鞭离去时，忽见北营栅栏外闪过一抹异色。
三名小兵歪戴着脏污的毡帽，怀里抱着捆干草，其中一人袖口却露出半截镶银匕首。
“有细作！”
顾远舟高喊一声，马鞭甩出三道银弧，将两名试图翻墙的小兵钉在栅栏上。
第三名瘦弱的小兵猛然甩开干草捆，掏出匕首冲着顾远舟而来。
甩出匕首刺向顾远舟马腹，刀刃却在触及皮毛前被一束弩弦绞断——林大将军的亲兵队己如黑影般围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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