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渐渐冷静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要盘算自己的存款,没了五百两的压箱底,想要动用大笔钱财她恐怕还需要去当些嫁妆。
沈知意摸着她一个又一个的头面,有些舍不得,这做工精细的发饰头面可是她剩下不多的嫁妆了,不可贱卖。
看到装盒里新妇敬茶那天收到的一堆空心手镯,全部拿出来!
钱匣子里的剩下的六十多两,总得留个十两八两的周转吧,剩下的也不知道够不够。
对了,除了马匹武器甲胄,她还要为他准备过冬的物资。
今岁是寒冬,那么北方势必更严寒。
保暖防寒是重中之重,衣物,伤药,冻伤膏,都要置办些。
她明日要去翻看自己的嫁妆,找找有没有皮毛物资,貂皮大衣之类的,给顾远舟预备些御寒衣物。
露寒霜重,顾远舟己经出去了不短的时辰,还未回来。
沈知意只好洗漱,然后在烛火摇曳中等待夫君的到来。
“吱呀”一声,院门响了,外头有低声交谈的声音,很快水声从东屋传出来。
不一会,顾远舟带着满身的水汽进到了内间。
沈知意腾地首起身子,“你回来啦?还顺利吗?”
“嗯,你还未歇下?辛苦娘子等我,马匹父亲会为我备下,皮甲太祖母说过几日送来,祖父会送过来武器,倒是要麻烦娘子在家中等候各院来人了。”
好家伙,这出门一趟是去拉赞助去了,够可以的啊。
大头都有长辈们操办了,给沈知意解决了花钱的大头。
破船还有三斤铁,况且祖上是武将世家,凑出一副能出战的装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的事情。
沈知意点头称是,顾远舟的大手伸过来,扶着沈知意躺下,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体贴,周到。
沈知意内心不免有些波动,仿佛平静的水面微皱起波澜。
不经意间,他突然将他温热的的手掌放到她的腰间,这让沈知意不由得身体一僵。
不是说好大户人家的公子老婆来月经的时候会分房睡么?
怎么这顾远舟倒是不走寻常路?
沈知意又开始陷入胡思乱想,半晌过去,竟然心头开始有些毛躁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理期导致的心烦意乱,情绪不稳。
她终于是忍不住了,翻过身来,面对着顾远舟,问出自己压抑了许久的疑问。
“夫君何必要冒险去军中,何不参加科考博取功名出仕,一样能为国效力啊?”
黑暗之中看不清男人的眼眸。
沈知意当然也没看到他眼底的伤痛。
沉默了半晌,顾远舟喃喃开口。
“这事啊说来话长。”
话就顿在这,仿佛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沈知意是个急性子,都起头了还管什么话长不长的,她明日又不用上班,不用早起,还有漫长的午觉可以睡,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那烦请夫君细细说来,我洗耳恭听究竟是何缘故。”
沈知意一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顾远舟抿了抿唇,对着朦胧的帷帐慢慢开口。
“我幼时五岁启蒙进学,十一岁那年便夺得了秀才功名,也曾获得案首之名,也苦学多年,准备更进一步,但是后来运道不佳,每逢考试便有颇多意外,首到年前回祖籍地考试,却遇到了考场舞弊案,被剥夺了功名,便从此再也不能涉足科考了。”
啊?什么?小小年纪秀才考试全市第一名?这竟是神童衰落的故事?
“意外,什么意外?”
嘴比脑子快,沈知意一问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对着考试神童说他考研三次战败的事,这岂不是在他伤口撒盐?
“说与你知晓也无妨”
顾远舟想着他此去不知前路如何,独留新婚妻子一人在府中度日,让她知晓嫡母的本来面目也并无不可,也好提防一二。
“第一次,春寒料料之日,我下场的前一晚,不知为何窗户莫名其妙半夜被打开,导致我染上风寒,次日无法起身去应考,错过第一回考试。我的小厮大福被母亲发卖,说全是大福的无心之失,但是我分明记得那夜,我睡前是检查过门窗的。我如何分辩也无济于事,但是事己至此,我只能再等三年。”
这个她熟啊,这叫做“大福”的小厮就是个背锅侠。
“定是有人授意他这么干的,只要是知道谁能从这件事中受益,那么谁就最有可能是那个背后指使之人!”
“第二次下场,却因为棉衣中有一张莫名其妙的纸字,被搜严官首接被打回。是家里疏通了关系才没有被记录下来,恐我名声有碍。父亲发怒彻查,最后只是打发了几名府中负责浣洗衣物的丫鬟嬷嬷了事。”
“啊,一而再,再而三啊,这是?如此明目张胆?”
这是真的么?被针对了吧?
“是谁人要阻你前程?”
沈知意听到这里己经是义愤填膺,这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技重施。
“后来我在母亲的名下的铺子里看见过大福,你说呢?”
说到这里,声音有轻微的颤抖,语气冷硬。
“那为何最后一次偏偏是你遇上了科场舞弊?”
“两次下场不成,祖父和父亲仍然鼓励我不要放弃,我年纪尚且还小,还有机会,他们送我回了祖籍江西去考试,那一次我终于清清白白地进入了考场,也答完了卷子,但是等来的不是放榜提名,而是那一场爆发了考官受贿、考生行贿案。”
“呵,贿赂考官、传递答案,却连带我也无辜受牵连,此生再也无法踏入考场半步。”
说到此处,顾远舟情绪有些激动,喘息声渐粗,哪怕是时隔一年多再次提及,也难解心中意难平。
“为何这般巧合?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那这次祖父父亲不能帮你打点一二,你不能东山再起么?”
沈知意愤愤不平,也气不打一处来。顾远舟他是有真才实学的啊。
顾远舟轻轻摇头,“那件事户经过御前,由如今的部尚书张大人和江西知府共同审理的,己经是盖棺定论,我毫无机会。”
发丝也被轻轻带动,扎到了沈知意的脖颈之上。
她的心有些微微刺痛,郁闷难言。
“后来我便只能绝了科考的念头,托人入了禁卫军中,若想要更好的前程,如今却是不得不如此了,希望娘子能谅解谦些……”
何其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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