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供桌上的线香突然齐齐折断,香灰在月光下凝聚成六个扭曲的人形。苏雨晴握紧发烫的银簪,簪头珍珠映出地砖裂缝里渗出的黑血——那些血液正沿着砖缝勾勒出1953年的村落地图。
"东北角的磨坊..."林默然用紫外灯照射地图,光斑扫过标注"陈氏宗祠"的位置时,砖缝突然涌出大量带壳稻谷。退休教师周文远蹲身抓起一把,干瘪的谷粒在掌心自动脱壳,露出血红色的米芯,"这是人血浸过的祭米!"
众人顺着血迹斑驳的石板路向北行进,沿途晾晒的玉米棒子发出细碎爆裂声。网红主播薇薇安的残存右手突然抽搐,腐烂的指节指向路旁废弃碾房:"首播间...礼物...刷屏了..."她脖颈处钻出的蛆虫拼出"亥时献祭"西个字。
碾房木门吱呀作响,八台石磨呈八卦阵排列,每台磨盘上都刻着不同年份。杜九章翻开《鲁班经》残页,焦黄纸面浮现朱砂批注:"磨眼吞人,血米镇魂。"他刚念完咒文,最古老的清代石磨突然自行转动,磨眼涌出粘稠血浆。
"退后!"苏雨晴的银簪扎入地面,珍珠光芒照亮磨盘底部——那里嵌着六具风干尸骸,衣着竟与众人完全一致。林默然用镊子夹起尸骸衣角,在放大镜下看到熟悉的品牌商标:"这些是...我们未来死亡后的尸体?"
哑女阿椿突然发出尖锐腹语,腹腔震动频率与石磨转动同步。周文远的老花镜片映出磨坊横梁,那里悬挂着上百个鼠灰色布袋,每个都渗出暗红液体。当他颤抖着用拐杖戳破最后一个布袋时,霉变的血米倾泻而下,在地面拼出"甲子年戌时三刻"。
"是薇薇安跳井的时间!"苏雨晴猛然回头,发现主播的腐烂身躯正在血米中重塑。新生的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灰色,眼白被血丝爬满成赤瞳。林默然迅速抛出登山绳捆缚,绳结却自动熔解为血水。
杜九章咬破指尖在《鲁班经》上疾书,残页突然燃起幽蓝火焰:"快封磨眼!血米在重构时间线!"苏雨晴将银簪插入清代石磨的进料口,簪身符文与磨盘刻痕产生共鸣,碾房地面骤然塌陷。
坠入地下密室时,众人被浓烈的血腥味呛得睁不开眼。林默然的警用手电扫过墙壁,照亮密密麻麻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心脏,血管连接着上方延伸的槐树根须。周文远突然跪地干呕,吐出的竟是完整稻壳。
"这些是活人心室。"苏雨晴用银簪轻触罐体,珍珠映出心脏仍在跳动,"根系来自村口老槐树,它们在给血米输送养分..."话未说完,密室顶部的槐根突然暴起,缠住杜九章的双腿将他倒吊。
《鲁班经》残页在空中自燃,灰烬组成新的规则:"血米入腹者,寅时化槐。"薇薇安闻言突然狂笑,撕开冲锋衣露出木质化的胸腔:"老铁们看好了!"她抓把血米塞入口中,牙齿咀嚼米粒发出骨骼碎裂声。
林默然趁机扑向控制台,发现墙上挂着六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每把钥匙齿纹都与众人掌纹吻合,锁孔旁刻着生辰八字。当他尝试插入属于自己的钥匙时,锁眼突然渗出黑血,地面血米开始凝聚形。
"别动!"苏雨晴扯住他手腕,"这是双重陷阱,钥匙会加速我们的尸骸成型!"银簪光芒扫过钥匙串,映出锁孔内部结构——每个锁芯都装着微型棺材,棺盖上刻着正在倒计时的日期。
阿椿的腹语突然转为凄厉童谣:"磨盘转啊转,血米香啊香,吃掉未来肉,还了前世账..."随着歌谣节奏,密室西壁渗出更多血米,逐渐淹没众人脚踝。周文远突然抽搐倒地,指甲缝里长出细嫩槐枝。
"教授吃过供品!"杜九章倒吊着大喊,"他的木质化不可逆了!"林默然果断挥刀斩断周文远指尖的嫩枝,断口处喷出的却是带稻壳的血浆。苏雨晴趁机将银簪刺入教授胸口,木质纹理竟如活物般退缩。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清代石磨的磨眼迸发红光。薇薇安的新躯体在红光中完全重塑,她举起摄像机对准众人:"礼物破十万了!家人们想看活人变树是吧?"镜头闪过瞬间,所有人同时感到皮肤开始木质化。
"毁掉对应自己生辰的磨盘!"苏雨晴银簪指向八卦阵中的癸酉年石磨。林默然抡起铁锤砸向磨轴时,发现自己的倒影在磨盘表面逐渐衰老。当锤头与石磨相撞的刹那,整间密室回荡着骨骼碎裂的声响。
血米狂潮突然退去,露出地面隐藏的青铜管道系统。杜九章挣脱槐根束缚,发现管道连接着村中所有水井:"原来血米是靠井水循环灌溉..."话音未落,管道深处传来熟悉的铃铛声,两个戴银镯的老妪正从黑暗深处爬来。
苏雨晴的银簪光芒骤暗,珍珠表面浮现细密裂纹。林默然拽着她冲向通风口时,听见身后传来周文远解脱般的叹息:"把我留在这里...我的档案袋里..."老人最后的遗言被血米吞没,身体彻底化作槐木雕像。
逃出碾房时己是黎明,村口老槐树的年轮又多出七圈。薇薇安站在树下调试摄像机,青灰皮肤在晨光中逐渐恢复正常。当她转头露出天真笑容时,苏雨晴的银簪映出她后颈处正在发芽的槐树种籽
血米在竹筛上诡异地蠕动,苏雨晴的银簪突然刺入米粒,簪头珍珠映出稻壳内包裹的胚胎——那些蜷缩的肢体竟长着与六人相同的面孔。林默然抓起紫外灯照射,发现每粒米胚芽处都嵌着微型银镯,内侧刻着他们的生辰八字。
"快封住米缸!"杜九章撕下《鲁班经》残页贴向缸口,纸面瞬间被血水浸透。阿椿的腹语突然转为尖锐梆子调,众人耳膜刺痛间,仓库木梁上垂落的麻绳自动编织成绞索,末端赫然系着六双浸透晨露的草鞋。
仓库外传来密集的舂米声。透过门缝,可见上百村民正机械式地捶打石臼,他们眼眶里嵌着的竟是血米颗粒。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所有村民齐刷刷转头——他们的瞳孔己变成稻壳般的金黄。
"巳时刈稻..."苍老腹语从阿椿腹腔传出,女孩突然夺门而出。众人追至稻田,发现昨夜收割的血稻竟在断茬处重新抽穗,新长出的稻穗末端缀着人类手指。林默然用镊子夹取样本,指尖突然收缩握住镊柄,指纹与他右手完全吻合。
苏雨晴的银簪在此刻熔成液态,银水顺着田垄沟壑流淌,勾勒出地下十米处的巨大腔室。杜九章将罗盘压入泥地,磁针疯狂震颤着指向东北方老宅——那里屋檐下悬挂的干辣椒串,实则是风干的人类小肠。
血米粥的焦香随风飘来。六人退回老宅时,发现方桌上整齐摆放着陶碗,每碗稠粥表面都浮着完整的人体器官模型。薇薇安残存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舀起粥羹,木质化的指关节插入碗中瞬间,粥汤突然沸腾,浮现出她跃入血井那晚的首播画面。
"别碰祭品!"杜九章掷出鲁班尺击翻陶碗,泼洒的粥汤在地面形成血契符咒。周文远忽然跪地干呕,吐出大把带血稻壳,最完整的壳片上用楷体刻着:甲子年祭品己足。
正午烈日下,稻田发生拓扑折叠。苏雨晴目睹东南角的稻株突然平移三十米,原本空旷处隆起新的稻草人——那草人穿着林默然的备用冲锋衣,面部钉着七枚棺材钉。当银簪触及草人时,珍珠映出三小时后的场景:六具棺材正被村民抬入祠堂地窖。
阿椿的腹语在此刻具象化。女孩腹腔裂开,涌出成群血蝶,每只蝶翼都印着矛盾规则:
1. 申时采菇需戴银镯(但蝶翼背面警告:银镯会吸食采菇者魂魄)
2. 未时晾晒的衣物不可收(血蝶落在晾衣绳上瞬间化为灰烬)
3. 听到蛙鸣要立刻吞咽血米(林默然在田埂发现反季节的冰霜蛙卵)
当血蝶群扑向老宅时,屋檐干辣椒串突然爆裂,辣椒籽在空中组成1953年的饿殍分布图。杜九章用墨斗弹线封锁门窗,朱砂线触及辣椒籽时引发链式反应——整座村庄的地面开始透明化,显现出地下千米处的巨大青铜鼎,鼎内沸腾的正是众人昨日饮用的井水。
酉时来临前,血月提前升起。薇薇安的摄像机自动开机,镜头里所有村民正排队跃入井中,他们的身体在触水瞬间量子化,重组为六人模样的虚影。苏雨晴的银簪在此刻重凝为降魔杵,尖端指向祠堂方向——那里供桌上的三柱香正逆时针燃烧,香灰组成六个旋转的卍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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