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易回到情报部的楼顶,她用望远镜观察着贫民窟和诺瓦城都市的交界点,光裔的巡逻队正在向这边逼近。
诺瓦城的夜空被霓虹与紫光割裂,伊易单膝跪在情报部锈蚀的楼顶,望远镜的镜片上倒映着远处逼近的光裔巡逻队。那些身着银紫色制服的身影如同流动的毒液,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泛着不祥的波纹。
“艾丽丝,放他们进贫民窟。”她对着通讯器低语,指尖无意识着剑柄,“但若靠近据点百米内——”
“——格杀勿论。”通讯器那头传来子弹上膛的脆响。
伊易放下望远镜,忽然按住太阳穴。意识深处,某个躁动的存在正用镰刀柄敲打她的神经。
(“喂,放我出去!”)落辞的声音像炸开的火星,(“那群紫皮灯笼都快怼到脸上了!)
(“你确定能单独具象化?”)伊易在脑中冷声反问,余光却瞥见自己的影子正诡异地扭曲——那团黑影正挣扎着脱离她的脚底,如同煮沸的沥青。
(“少啰嗦!老子憋得镰刀都要生锈了!”)落辞略带沉闷的抗议声在伊易脑中咆哮着。
一声布料撕裂般的轻响。伊易的影子里陡然刺出半截漆黑镰刃,接着是包裹着暗色绷带的手臂。落辞整个人像被呕吐般从阴影中挤出来,踉跄两步才站稳,赶上他人高的巨镰在月光下泛起饥渴的寒光。
“哈!自由………”他刚张开手臂欢呼,突然被伊易一把揪住后领。
“听着。”她扳过他的脸,指甲几乎掐进他颧骨,“第一,别拆楼;第二,留活口;第三……”
落辞翻了个白眼:“第三,骂人要优雅?得了吧,今天可是老子的首秀!”他猛地旋身挣脱,镰刀划出新月状的虚空裂痕,“看好了!”
话音未落,他己然从楼顶一跃而下。
贫民窟的窄巷里,第三光裔巡逻队正用仪器扫描墙体。为首的队长突然抬头——有什么东西割开了风。
“敌袭!举……”
警告凝固在喉间。队长的视野突然倾斜,他看见自己无头的身体缓缓跪倒,而一柄镰刀正勾着他的头颅抛向高空。
“第一个!”落辞踩着喷溅的紫血跃起,镰刀贯穿第二名队员的胸腔时将对方挑至半空,“你们光裔是不是都这么脆?啊?”
剩余五人同时开火,能量弹却在触及他前被镰刃卷起的虚空旋涡吞噬。落辞狂笑着突进,镰刀横斩将三人拦腰截断,肠脏哗啦淋了他一身。
“呕……你们内脏怎么是荧光色的?”他嫌弃地甩甩镰刀,突然发现最后两人正惊恐地按着耳麦,“想呼叫增援?”
镰刀脱手飞出,将通讯器连同持有者的手掌钉在墙上。在对方惨叫的瞬间,落辞己掐住他喉咙凑近:“乖,告诉我……”
“任…任务编号NX-09……”被掐住的队员突然诡笑,“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在反抗谁?”
落辞瞳孔骤缩。队员的皮肤下猛然爆出刺目紫光,躯体像充气皮球般膨胀——
“轰”的一声巨响,宛若爆炸的紫光在城市街道中瞬间绽放开来。
自爆的冲击波掀翻整条巷道。烟尘中,落辞单膝跪地,镰刀深深插进地面稳住身形。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发现右臂被炸得露出森森白骨,但他此刻是意识外加虚空力量所化成的形体,被炸伤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
“他妈的……”他盯着掌心蠕动的血肉,突然咧嘴笑了,“原来我这么耐打?”
增援的引擎声从三个方向逼近。落辞扭了扭脖子,镰刀在肩头轻敲出嗜血的节奏。
“队长!发现目……”
最先赶到的悬浮车被镰刀劈成两半。落辞踩着爆炸的火云跃入敌群,刀光过处肢体横飞。有人试图从背后偷袭,却被他反手掐住脸按进墙里。
“你们光裔是不是都这德行?”他俯视着对方扭曲的面容,“打不过就玩阴的?”
“卑…贱的……”
“咔”,这是颅骨的碎裂声。
“废话真多。”落辞甩甩手上的脑浆,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无人机嗡鸣。他眯起眼,发现机身上印着【NWC-新闻社】的logo。
“哟,首播呢?”他冲镜头露出染血的虎牙,镰刀突然暴涨数倍,“观众朋友们!”
刀光闪过,无人机炸成火球。
“少儿不宜节目,收工了!” 在无人机失去视野,但信号尚未中断的最后一刻,落辞略显嚣张又张狂的声音传来。
当落辞拖着五名昏迷的俘虏回到据点时,伊易正抱臂靠在门框上。她目光扫过他浑身凝结的血痂、塌陷的巷区、以及远处仍未熄灭的爆炸火光。
“拆了半条街。”她冷声道,“还上了新闻。”
落辞把俘虏丢进仓库,镰刀“哐当”杵在地上:“活口我可留了啊!”他凑近伊易,血腥味扑面而来,“怎么样?老子帅不帅?”
伊易突然伸手拽住他衣领。落辞以为要挨揍,却听见“咔嚓”一声——她竟用终端拍下两人同框。
“纪念某人第一次任务。”她将照片投影到空中。画面里,浑身浴血的落辞笑得像个疯子,而伊易的嘴角有极淡的弧度,“以及最后一次不文明发言。”
落辞盯着照片愣了两秒,突然大笑着一把搂住她肩膀:“得了吧!你明明很享受……”
话音戛然而止。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透明,虚空力不受控地流回伊易体内。
“能量耗尽?”他试图抓住逐渐消散的手指,“等等我还没……”伊易的声音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的话:“晚安……”伊易任由他化作黑雾融入自己影子,“……热血白痴。”
伊易转身走进据点,刚坐下,通讯器急促响起,话筒里传来艾丽丝的声音:“伊易,所有光裔的巡逻队突然都撤离了,你那边怎么样?“
伊易的手指悬停在通讯器上方,眉头微蹙。
“撤离?”她的声音冷静,但指尖却无意识地轻敲桌面,“全部?”
“全部。”艾丽丝的呼吸声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紧绷,“三分钟前,所有巡逻队突然停止行动,集体撤回诺瓦城中心区,连贫民窟边缘的驻点都空了。”
伊易站起身,走到窗边。远处的诺瓦城天际线依然闪烁着紫光,但那些流动的巡逻轨迹确实消失了,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突然召回。
“反常……这太反常了。”伊易自顾自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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